庶子归来
随着宁焱一同进来的则是一个外表敲上去三十多岁的青衫男子,整个人从上到下都整整洁洁透着一股书卷气,表情有些yīn沉,原本缠在宁焱脚边的那头白láng,这回却老老实实呆在那男子脚边,一面走还一面用大脑袋蹭着男子的小腿,完全一副讨好卖乖的模样,简直活灵活现。
“你这小子,不好好念书就算了,仗着跟玉竹先生学了些装神弄鬼的本事,又听陈老说了那些乱七八糟的江湖故事,就要跑出家门当大侠,也不知惹得我和你父亲多焦心,这次无论你父亲怎么罚你,阿爹我可不管了。”呼延秀的皇叔公,也就是被宁焱称为阿爹的男人,听见宁焱叫自己原本想应一声,可一瞟到那青衫男子的脸色,立刻跟着板起一张脸,做出严厉训斥的模样。
宁焱嘿嘿笑了两声,终于没说话了。
呼延秀则一通云里雾里,望着宁焱怔怔出神,这家伙,怎么有了一个阿爹,还有一个父亲?
“太子殿下,小儿前些日子得罪之处,在下先替他赔礼,回去后必定严加管教。”呼延秀正奇怪着,那青衫男子却先对他行了一礼,他只好稀里糊涂地还礼,同时依旧猜测着眼前之人同自己那位“皇叔公”的关系。
“父亲你何必如此大惊小怪,焱儿那时候不过是跟太子殿下开玩笑呢。”宁焱满不在乎地嘟囔一声,“何况现下知道他居然是大夏太子,那按照备份来算也该叫我一声皇叔,身为长辈开一开晚辈的玩笑,难道也要……哎哟!父亲你下手轻些!”
青衫男子这回足足拧得宁焱耳朵都肿了一圈,才放开手,语气低森严道:“再这般不懂事胡乱惹是生非,我便请玉竹先生关你三个月紧闭,凭你那一点小本事,以为能从玉竹先生手上走脱吗!”
好可怕的叔叔。瞧见这一幕,呼延秀不禁打了个寒颤。
自己凭空冒出了一个皇叔公,得知宁焱那láng神似乎还和自己沾亲带故,而且父皇都亲至了,呼延秀也明白,事情闹到现在,俨然没他什么事了,有长辈在,哪里还能轮到他再去找那宁焱的麻烦。
屋子里的长辈似乎有很长一段时日没见面,处理完他们这些小辈的事情之后,便由五羊城主领着,到了城主府的后院吃席喝酒去了,呼延秀这次偷跑出京,还惹了一场风波,则被夏帝责罚不许出席,还要抄写几段道德经。
“结果,最后挨了罚的居然只有我一个!?”呆在一间专门被腾出来的屋子里,呼延秀一边抄经,一边有些咬牙切齿,那个宁焱,居然只被拧了两下耳朵,就大摇大摆地跟着一起去胡吃海喝,而自己堂堂太子,受了那样大的委屈,这会居然要在这里挨饿抄经,简直太不公平了!
“吱呀”一声,门却在这个时候被推开。
“谁!”呼延秀立刻抬头。
一张英俊却有些吊儿郎当的脸颊从门外凑了进来,顶着一大一小两只耳朵对他眯眼笑了笑,“太子殿下?”
五羊城城主很会尽地主之谊,能在宾主尽欢的同时,又能照顾好每一位客人的周到,待酒过三巡,筵席收场,送了那几位难得前来的客人各自去客房休息后,才招过城主府的管事,然后两人一同轻步挪到了呼延秀抄写经书的房门外。
已经这般晚了,屋内却不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来,似感慨又似惊呼,城主靠近一步,将门推开一条缝,屋内的场面顿时被他尽收眼底。
原本应该让呼延秀用来抄写经文的书桌上,已经被好几个只剩下残羹剩饭的碗碟所沾满,屋内飘dàng着一股浅浅的酒气,而在角落处,宁焱似乎在表演戏法,一会喷火,一会变手绢,将坐在一边的呼延秀逗得一面拍手一面大笑,两人脸色都有些泛红,显然是喝多了。
“小公子还是那个性子,吃到一半就退席,从厨房讨了点东西说是要给太子殿下送饭,其实是跑到这玩来了。”管事在身边小声对城主道。
“由着他们去吧。”城主轻手轻脚又将门关好,笑了笑,“我看着小公子长大,就是要这样的性子才显得活泼,说起来,他和少主小时候还真的很像呢。”
两人一面说着,一面渐行渐远,显然也是要各自去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一个突如其来的消息却席卷了整个城主府。
“你说太子殿下出走了?”摆满了早点的圆桌边,夏帝皱着眉头,询问着面前一个有些惶恐的下人。
“是的……”那下人战战兢兢道:“早晨小的们想去伺候太子殿下起chuáng梳洗,结果发现屋子里gāngān净净的,好像根本没有住过人的样子,问了一圈才发现,太子殿下是和小宁公子他……”
“现在他们只怕是都跑出城了吧。”一旁又冷不丁传来一道哭笑不得的声音,却是那青衫男子,“今晨起来,我也发现雪牙偷溜了,想必是焱儿那小子在使坏,雪牙体力极好,就算驮着两半大小子,一般骏马都追不上,现下想再将人找回来,难了。”
“皇叔,秀儿可是一朝太子,如今却被你儿子给拐跑了,这该如何是好。”夏帝一面摇头,一面看着被宁焱称作阿爹的英武男子,却换来对方一阵长笑,“陛下不必担心,秀儿从小习武,焱儿那小子跟在玉竹先生身边的时日比跟在我和阿渊身边都还多,别说一身武艺了,旁门左道也跟着学了不少,再加上雪牙那头láng,着实不必为他们的安慰操心。”
“我可不是在操心这个。”夏帝摇了摇头,“也罢,想来秀儿当真是在宫里也憋坏了,不然以他的定性不至于被人一怂恿便gān出偷跑这档子事,让他出去见见世面历练历练也好,鸟笼子里可培养不出什么好帝王。”
“就是就是。”英武男子一面点头,一面看向身边的青衫人,见他表情肃穆,语气不禁放柔了些,“你莫要担心得太过,焱儿那小子就是个人jīng,不会有事。”
“我担心的可不是这个。”青衫男子却摇头道:“如今华京城里看似安静,其实很不太平,皇上病重,太子摄政,不知有多少双眼睛盯着太子府,我虽然为了避嫌已不在朝为官,可馨儿毕竟是太子妃,是焱儿的姑母,如果焱儿在外边做出了什么出格的事,被有心人拿来大做文章,借以攻击太子府,这可如何是好,要知道,当初大皇子一党的势力……”
可他话还没说完,嘴唇却忽然被堵住了,男人的吻qiáng烈又霸道,将他后边的话全都堵回了喉咙里。
屋内的人虽然大多知道他们二人的关系,有些见怪不怪,可也难免尴尬地将头扭开。
英武男子直吻得青衫人都要喘不过气了,才将人放开,几乎抵着他的鼻尖道:“焱儿已经长大了,懂得分寸,太子府的事情,也有他们自己会处理,你总是这般思前顾后,日子当真无趣,你怎么不想想,咱们有多久没有亲热过了?”
“你……”青衫人红着脸瞪大了眼睛,“当着人前你说什么荤话,不是四五天前才……”
“这样的频率委实太低,若让你觉得我已然年纪大了没了gān劲,岂不是不妙,也罢,为了让你少花点力气想些有的没的,今日便让你在chuáng上歇一天好了。”说完,男人又贴近了青衫人的耳廓,略带笑意道:“其实我很享受焱儿不在身边的日子,咱们已经有许久没有这样独处了呢,阿渊。”说完,他好像完全不让青衫人反应一般,直接用手揽过那人的腰将人横抱起来,早饭也不吃了,就要往后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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