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给夏墨白，这才抬头看向那少年：“这次，我很感谢你不顾一切地救我。”
　　子书暮的伤比夏墨白轻很多，“骨折的地方，明天下午就能活动了。”
　　“哇。”夏墨白咬了口苹果，心里惊叹星际文明时代的高科技治疗手段，“真棒。”说着还忍不住去摸了摸他的小腿，“还疼吗？”
　　“不疼。”子书暮失笑，摇了摇头。
　　又过了会儿才格外认真地看着夏墨白，“我是来道歉的。”
　　“恩？”拿着苹果刚啃了一口的夏墨白不解地弯着腰，凑过去在摸人家的小腿。
　　看看自己的手，又看看子书暮。
　　夏墨白微妙地觉得，现在道歉的人应该是自己才对吧～
　　子书暮看着这小孩呆呆的，又好气又好笑，“怎么这么喜欢动手动脚的啊你。”
　　“我没有，我就是想摸摸。”夏墨白倔强的不承认。
　　他好奇就喜欢去用爪子感受下，去认识下。哪里不对了？小孩不都这样？
　　更何况他是小妖怪。
　　夏墨白狠狠地咬了口苹果，就算活了几千年，小妖怪就代表他还是小孩，合情合理，理直气壮，蛮不讲理，还不要脸地想。
　　子书暮笑着摇摇头，有点无奈又有些感慨。
　　他看着窗外：“其实我当时真的已经放弃了，也和你说，让你走，不用救我，对吗？”
　　“你说你想去找弟弟。”夏墨白看透生死，而那时候子书暮是濒临死亡的状态。
　　所以夏墨白能听见对方的声音，“你说，别管你了，你想去找你的弟弟。”
　　“你还说，做哥哥的，应该先过去，然后才能让弟弟放心地过来和自己一起生活。”
　　子书暮越听，越想笑，但他怎么都笑不出来。
　　眼眶却湿润了，一动，泪珠就落了下来。
　　“抱歉，我有点失态。”子书暮随手抓了几张桌面的纸巾，“我应该早就想通的，这件事和你无关，怎么说你都是最无辜的。”
　　“斯坦科还有格拉迪斯皇子让你过来救小辰都是有他们自己的目的，可你不同。”子书暮长长地叹了口气，“我问了索煜焱，他说让你来你就会来，你傻乎乎的，很好骗，给一个苹果就会乖乖地跟着别人走。”
　　“你和斯坦科他们不一样。”那些人老奸巨猾，一个人有八百个心眼，夏墨白不是。
　　“你傻，他们不傻。他们居然让你这个孩子来。失败后的你需要承担多大的责任，你知道吗？”子书暮看着他。
　　刚被说傻小子的夏墨白居然还乖乖摇头，然后又迟疑地点了点头：“我心里有数。”
　　“有数你还来？”不过随即子书暮又笑了声，“你也不得不来。”
　　因为，夏墨白也无处可逃。
　　他只是湖面上的一片落叶，除了随波逐流，还能怎么办？
　　但就是这么弱小的小家伙，能发出这么大的力量把卡住的他，从拖出来扔出去。
　　不顾自己的生死，不顾自己的安危。
　　“这时候说钱，就伤感情了。”子书暮又站起来，“不论有没有救出小辰，但我和他各欠你一次。”说着拄着拐杖慢慢往外走，“接下去你需要什么，只管说，他们帮你的，我帮你做到。”
　　“哎。”夏墨白拿着苹果呆呆地看着子书暮离开自己的房间。
　　下一秒，一直懊恼后悔满床打滚的熊猫宝宝“嘤嘤嘤！”的叫。
　　啊啊啊啊好过分！
　　“嘤嘤嘤！”说什么说钱就伤感情了？
　　不！就要钱，就要钱！团团要钱！
　　啊啊啊，团团想要钱，你还是给我钱吧，我不要你欠我人情。
　　人情的确最难还，但他们俩的关系不需要这么高难度的，给钱，给钱！
　　咱们俩给钱！！！就能解决的问题啊！
　　团团怀里抱着那只啃到一半的苹果，又气又无奈的“嘤嘤嘤”叫。
　　和只小嘤嘤怪似的，气鼓鼓的。
　　又坐起来，两只小爪子抱着人形时还不算大的苹果，现在三个苹果能堆成一个团团了。
　　“嗷唔！”泄愤的咬一口。
　　虽然苹果甜滋滋的，很好吃，但还是难以抚平团团内心的悲伤。
　　“嘤嘤嘤。”哼，人类。
　　默克伤的是最轻的一个，都是皮肉伤，在医疗舱里躺了下，基本擦破皮的地方就揭盖了。
　　出来后冲了冲就急急忙忙地去处理其他事情，什么斯坦科这边的，君皇那边的。
　　他们今天闹得这出可不小，不少人已经听到消息，闻讯赶来。
　　而他们第三军团的三皇子和自己也要隐藏不住了，万一被人知道三皇子也陷入沉睡，一直迟迟没有醒来。
　　默克觉得，那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需要联系同盟想办法先隐藏三皇子格拉迪斯没有苏醒这点，然后再想办法安抚夏墨白。
　　显然从昨天开始一连串的变故已经让夏墨白性格开始黑化了。
　　默克头发都没干，就操碎了心地打了斯坦科的通讯，“您哄了吗？”
　　斯坦科疲倦的眼下青黑，这几天团团没找到，再加上这边状况频出，他一直睡不好。
　　头疼欲裂。
　　他敲了敲太阳穴的位置，声音都有些沙哑：“哄？那也要他先把我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默克：好家伙。
　　斯坦科疲倦的神态已经是从眼眸中透露出来，但他不会因此放弃。
　　“现在的确需要先安抚夏墨白，他说得对，在成年精神力突破的时候，如果多系异能，强者可以放弃一些异能，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一点上。”
　　“已知的，夏墨白最少有两个异能。”
　　虽然空间异能对夏墨白的未来来说毫无用处，但一个人的角度来说。
　　夏墨白如果想要放弃反而对他的未来更安全，只要摆脱了夏家后，他捞一笔就走，不论去什么地方都能过得无忧无虑。
　　这异能反而是他的累赘。
　　显然夏墨白也想明白这点，放弃他反而自己能过得更自由更洒脱。
　　可，他们和夏墨白不同。
　　他们迫切的，急切地想要这个异能。
　　特别是在确定了除了缝隙世界外，偶尔还有地方连接着地狱这种鬼地方。
　　“怎么会这样。”斯坦科揉着太阳穴，“都科技文明了，为什么还会出现这种事情？”
　　“斯坦科大人，你要想，这是不是应该算是空间折叠？只是折叠的某个地方有一处屏障比较薄弱。”助理劝说，“夏墨白是唯一能自由进出，并且进入两边世界的人。”
　　“在规矩的允许下，他也能带人进去，带人出来。”
　　斯坦科轻轻地嗯了声，银白色的眼眸透露着无奈：“你说的对。”
　　但他也在想，夏墨白放弃的话。也可以，也挺好不是吗？
　　干脆不知道，不了解，也没什么不好。
　　默克刚才私底下和自己说了君皇昨天的意思，显然君皇就是做了这个选择。
　　置之不理，也对他们现在的科技和发展没什么影响。
　　斯坦科又有些怀疑，真的没影响吗？
　　如果是真的，那为什么会有国师和神庙？
　　甚至不只是他们一个高等文明，就连2S，3s那些强大到离谱的文明，都有这样一个虚职存在。
　　大家心照不宣，表面说着只是给子民一个前进的动力和信仰，但背地里又是为了什么？
　　“君皇老了，封闭自固了。”他喃喃着，“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情。”
　　如果君皇不早日醒悟，他反而会对夏墨白打压。
　　换一个角度想，既然觉得这东西不存在，那干什么不直接取缔了神庙和国师？
　　他这还能松口气，少点破事儿呢，斯坦科嗤之以鼻地想。
　　“哄什么哄，还是让他。自己自由地做选择吧。”
　　那毕竟是他自己的人生，尊敬他吧。
　　——
　　另一边，团团坐在床上啃着苹果。
　　地上已经被团团丢下五六七八九个苹果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