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相爱在时光之外
吉爸爸似乎对那个场景颇有微词,叉起了腰彰显存在感。
“嗯?”吉妈妈突然凑近,用食指点了点吉枣嘴唇,“枣儿的嘴怎么肿了,对什么过敏了吗?”
吉枣脑中浮现出刚才公狐狸对他嘴唇的肆意舔弄,不禁尴尬地别过脸去。“没,你看错了。”
吉妈妈眼睛一直追着吉枣,“嗯……仔细看的话好像脸也很红,不会真的是过敏了吧?”
闻言吉爸爸也上前察看:“不可能,这小子随我,铁打的身子钢打的胃,能对什么过敏?!”
吉枣终于受不了这两个一回家就围着他嘀嘀咕咕的老小孩,赶紧脱身去给他们泡热茶铺chuáng去了。
家人团聚的夜晚总是让人格外兴奋,他们一家三口聚在一起东扯西扯,久违的幸福感包围着吉枣。直到吉爸爸以吉妈妈舟车劳顿为由,呵斥吉枣闭嘴睡觉。
满满的踏实感伴随吉枣入梦,他好久没有体会过如此充满gān劲和期待的夜晚。恋家的人不会感到孤独,尤其是当他所牵挂的人陪在身边时。这种感觉直到那个男人闯入梦中。
梦中他将吉枣压在沙发上为所yù为,任凭吉枣拳打脚踢也不停下。奇怪的是吉枣发现自己还挺享受这种感觉的,男人贪婪的目光永远锁定在自己身上。
早上醒来,吉枣尴尬地发现被子脏了。
去厕所找卫生纸,正好碰上晨起洗漱的吉爸爸,他正饶有兴味地研究一个小罐子。
“怎么洗手池上有一罐剃须泡沫呢,还是没听说过的牌子。”爸爸刚抹上自己的泡沫就发现了这个小东西,好奇地翻来覆去,“难道说是我以前买的?我看看生产日期……”
“别动!别动……”吉枣赶紧阻止他。
吉爸爸听到吉枣声音有点惊讶:“怎么不让动,难道这是你的吗?”
“咦,我们家宝贝枣儿长胡子了吗?”系着格子围裙的吉妈妈从厨房探出头。
吉爸爸赶紧冲着厨房喊话:“毛都没长齐呢,长什么胡子!蓓蓓你好好做饭别烫着了!”
“爸……”吉枣好歹也是快成年的准男人,被人拎出来这样说还有点不好意思,“是朋友的,他下次来就拿走了。”
“哦……长胡子的朋友?”
“额……”吉枣语塞,“他……发育得早,嗯!”
他们的对话被吉妈妈打断:“行了不就是瓶泡沫有什么好讨论的,家里多了东西总比少了东西好,你们两个快来开饭!”
吉妈妈的手艺一如既往的好,虽然吉枣的胃口确实是被顾无言惯坏了,但这种家常早餐的氛围还是让他拇指大动。吉妈妈满意地看着自家食客们láng吞虎咽,一面自豪地跟吉爸爸夸耀起自己的发现:“孩子爸啊,我们宝贝枣儿可会生活了,我看冰箱里各种食材分门别类放的可清楚了,还都很新鲜。然后啊,我还在厨房找到很多小量杯小天平呢,你猜是做什么的?”
两双眼睛一起看向吉枣。
“额,那些是度量工具,这样我放料……额,比较准。”
吉爸妈欣喜地差点当场拥抱。“我们枣儿太厉害了,下回一定给爸妈做顿大餐哦!”
完了,这牛chuī破天了。
接下来的几天吉枣跟着爸妈东奔西走置办年货,除夕夜三人好一阵忙碌之后看电视节目直到睡着。家人安睡在身边,吉枣偶尔会将自己代入顾无言说过的处境。如果某一天回家再也看不到他们,吉枣不知道自己会陷入怎样的绝望。
但生老病死早有定数,而且通常来说,爸妈年纪大了去世的时候,自己的孩子也大了,不用一个人来承受丧亲之痛,妻子和孩子会成为新的支柱。
只是,想到在身边的人里没有顾无言,突然涌起淡淡的惆怅。
年初一,锣鼓喧天,大街小巷到处充斥着欢腾的气息。从早上开始来吉枣家拜年的人就络绎不绝,其中也包括温炎赵荇等吉枣的好哥们,吉枣爸妈热qíng地款待了他们。
下午,家里稍微清闲一点了,吉妈妈磕着瓜子看电视转播,不时咯咯咯地笑出声,吉爸爸兢兢业业地擦着地板。
门铃响了,吉妈妈咽下口中的瓜子仁急忙跑去开门。
“过年好啊,打搅了。”
门外是一个脸生的年轻人,过膝的长大衣修饰出他挺拔身材,领口一圈毛皮厚实油亮。许是为了迎合过年气氛,他佩戴了一条暗红色的领带,红色更是衬托出他艳丽异常的面容。
吉妈妈竟看得有些呆。“过年好。您是……”
“我是吉枣同学的哥哥,过来拜个年。”年轻人示意了下手里提的大包小包,吉妈妈才后知后觉地把人迎进门。虽然她想了半天也不明白自家儿子同学的哥哥为什么要跑来给他们拜年,这关系有点绕。
“顾无言!你……”吉枣一看见那张公狐狸脸就惊叫出声,qiáng行冷静下来。只见顾无言很自然地跟吉枣爸妈攀谈起来,把伴手礼放进礼物堆里。“虽然这么说有点像打广告,不过我可以保证这些保健品能发挥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功效——对这个时代来说。”
吉妈妈似乎对这个“经常受吉枣照顾”的同学的哥哥甚为满意,跟他天南地北地侃,从吉枣在学校的表现聊到某个经典菜系的做法,年轻人风趣幽默,逗得吉妈妈眉开眼笑。cha话失败的吉爸爸继续酸酸地擦地板。
不知不觉到了晚饭点儿,吉妈妈执意要留他吃晚饭,自己忙不迭系上围裙下厨房了。
顾无言喝了口茶,突然像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说道:“哎呀,这地板真gān净。有个爱做家务的老爹真幸福啊。不像我们家老爹,平时就知道看报纸。”
吉爸爸脸上有光,但还是qiáng装严肃地收拾桌子。
不知是得益于顾无言狐狸般的谈话技巧,还是他的长相本就男女通杀,吉爸爸很快也放下芥蒂跟他熟稔起来。眼看着自家单纯爸妈被轻易拿下,吉枣心里有苦说不出。虽然很早以前顾无言就放话会带着伴手礼来拜访吉枣爸妈,不过他怎么也想不到是这种光景。
“枣儿啊,你把胡椒粉放哪儿啦?”吉妈妈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冰箱左开门负三层右手边第二个格子。”顾无言悄悄冲吉枣眨眨眼,耳语道。
吃过饭,顾无言托辞天快黑了,得赶紧回家。吉枣爸妈挽留不住,吉妈妈吼出缩在门后探头探脑的吉枣:“愣在那gān什么,还不快送送人家!”而后眉毛一挑,“你不送我就去送了。”
这话似乎触碰到吉爸爸的逆鳞,剑眉拧成一团:“蓓蓓!外面那么冷会冻坏的……”严厉的眼风扫过吉枣,“还不快去!”
爸,外面那么冷,我也会冻坏的。吉枣披上外套走出去的时候,认命地想道。
年初一的夜晚,大街上冷冷清清,所有商户闭门歇业,连零散的小贩都见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