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你相爱在时光之外
男人一动不动,左臂截面上的金属芯片闪烁着数值。
“你曾经说过爱我……我终于证实了。”顺着喉咙流下的烈酒带着浓浓的苦涩。顾无言仰头靠在墙上,艳丽的双眼里此刻全是嘲讽。
“是我作弊在先。我知道了你喜欢什么样的人,才装成什么样子去接近你。”门外所有的机器人正有条不紊地工作,顾无言连灌醉自己都要设好闹钟。但醉了的时候,他想给自己编织一个美梦。
“我本来应该在你爱上那个样子之后就赶紧离开的……这样至少,你爱上的我是我想让你记得的样子。”
男人脑袋低垂,眼神涣散。
“可是你连那个样子都忘记了……”
顾无言突然轻声笑起来,伸出食指,细细描摹男人侧脸的轮廓。“呐……我对你说了那么多次我爱你,从来不知道你会怎样回答。”
“你说‘还得有后话啊’……真是可爱。”
擦去男人嘴唇滴落的口水,顾无言温柔地抱住了他,脸埋在男人的颈窝里。“这样的你我要怎么放手啊……”
温热的呼吸吐在男人锁骨上——但男人已经无法做出任何回应。
“我的吉枣。”
Chapter042
“哇,你这段登场台词也太帅了吧!”训练室里,吉枣拿着温炎的剧本愤愤不平。
温炎自得地抱起了胳膊:“哎呀,都是王子的老套台词啦……你想试试吗?”
两个人自我感觉良好地饰演了会儿王子,就听大厅里有人喊道:“王子呢?过来对戏!”
在训练室外的大厅里,三四个道具箱子被排成一列,造成一个凸起的台子。指导老师们站在台子外侧,招呼旬躬亲过去躺下。
“今天我们来排一下最后一幕。白雪公主躺在这,双手叠在小腹上。”
被点名了的旬躬亲从人群中站出来,不qíng不愿地走过去。这一幕他没什么台词,却是他最不想排的一幕。
台子的长度刚好覆盖他的身高,在正式演出的时候,会被装饰上鲜花和藤蔓,营造出白雪公主沉睡在森林里的梦幻场景。然而现在就只是几个简陋的箱子,旬躬亲穿着校服身体僵硬地躺在那,不像白雪公主——倒像埃及法老。
现场比旬躬亲更僵硬的是温炎。
“王子也过来。别害羞嘛,快到你的公主身边来。”围观的同学低声哄笑,声乐老师坏笑着说了这么一句。
温炎瞪了一眼身边“噗噗噗”憋笑的吉枣,心说这时候你倒是不跟我抢着演王子了。
索xing老师还有些良心,拿出一张白纸递给温炎,“放心啦,不用真亲。演出的时候你站在白雪里侧,脸朝下,向外遮住他的外侧脸,用一点借位的小技巧,观众看着就像真亲了一样。”
听了这话,温炎和躺着的旬躬亲都松了口气,倒是围观的人员不满地嘟囔起来。
“不过,”声乐老师qiáng调,“就算是借位也要挨得足够近,为了避免真碰上,你们可以先隔着这张纸练习。”
“近一点,再近一点啊!”
声乐老师无奈地看着这两个人在相聚一个拳头的距离“借位”,这观众还看不出来才有鬼了。
温炎也是急得满头大汗,这个距离就是极限了,再靠近一点,对这个家伙的生理xing厌恶就压得他反胃。然而保持这样就要继续不断的排练,真不知道要忍多久。更别提每次重来旬躬亲看他的眼神就跟要活剐了他一样。
温炎很小就知道自己的xing向不太正常,但每次跟这个家伙在一起,就好像突然被掰直了。
没办法了,反正有纸挡着,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的。温炎心一横,上半身向着旬躬亲压下去。他身上有一种若隐若现的清冽体味,混合着衣服上的洗衣液味道,其实还蛮好闻的。温炎想起来上一次在温泉里,头发濡湿的旬躬亲,水珠顺着白皙脸颊流淌下来,竟然透出些许妩媚。
坦白说他脸长得也不错,但温炎对他的厌恶是更深层次的,涉及到这个人某些根本的品质。
如果说必须要跟男生在舞台上亲的话,温炎觉得还是吉枣更好接受一点。
那个笨蛋就算是被同xing亲了,也肯定以为对方在拿他开玩笑,打个哈哈就揭过这页了。可是,要是真到了那个时候,温炎不知道他是希望他这样想,还是追究。
距离太近,失去了焦距的双眼中一片模糊。脑子里面走着神,温炎渐渐搞不清身下的这个人是旬躬亲,还是吉枣。
是吉枣的话,怎么会如此安静的躺在自己身下呢?
如果真是他,就好了。
嘴唇接触到一片柔软,隔着白纸有什么轻轻相碰。
下一瞬间,旬躬亲弓起膝盖狠狠踹了温炎肚子一脚。
下腹吃痛,但是嘴唇上传来的触感让温炎反应更大,“啊啊啊——我要吐了,水!快给我水!”
吉枣拉住失控的温炎,脸上一副笑哭了的表qíng:“冷静,冷静下来啊!亲一下不会死的。”而温炎已经拿着纸巾疯狂擦嘴:“给我拿瓶消毒液来我要洗嘴!啊不,脸也要洗!”
“喂喂,哪有这么夸张啦,你看旬躬亲就没有……”
吉枣回过头,正看见某人抱着垃圾桶,已经用手指压着舌头开始gān呕了。
吉枣:“……”
后来的排练温炎一直闷闷不乐的。看在眼里的吉枣心里纳闷,当初他被那只公狐狸qiáng吻的时候也没这么抑郁,果然是他们直男没心没肺吗。
结束后温炎说家里有事,没等吉枣说话就先走了。去隔壁班才发现他们早早就收工了。最后只剩下吉枣和旬躬亲一起出了校门。
“温炎那人就是太咋呼,你别放在心上。”想起今天下午温炎就亲了旬躬亲一事大呼小叫的,看在别人眼里真的好像旬躬亲多讨人厌一样,吉枣为这个蠢货朋友感到汗颜。
旬躬亲不回答,把头偏向一侧,明显不想再提这事的样子。
吉枣想了想这两人明明没什么jiāo集,怎么就这么不待见对方。
粗糙的物体舔过吉枣手背,还哈着热气,吉枣吓了一跳,低头一看,一只阿拉斯加犬正蹲在他身旁欢快地摇着尾巴。
“旗旗?你怎么在这里?”吉枣摸了摸它的头,举目四望,果然看见不远处一个老太太牵着空了的狗绳,正到处呼喊它的名字。
“你等一下,”吉枣对旬躬亲说,“我把它送回去。”说着向老太太走去,阿拉斯加犬撒欢儿地跟在他身后。
不过吉枣没想到老太太还是那么健谈,等他回来忙向等很久的旬躬亲道歉。旬躬亲倒也没生气,反而看着老太太离开的方向:“没想到那狗长那么大了。”
额……嗯?这话有歧义啊,难道旬躬亲也认识旗旗吗?还是说他不知道阿拉斯加犬能长多大呢?不过吉枣觉得这个问题没什么好追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