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总是不正经[穿书]
渡闻微微笑了笑:“大爷爷,是我。”
话音落下的同时,门外围观的众人里也有人认出了渡闻。
“我想起了, 这不是小公子么?我记得当年老城主是想要他继位的,但不知为何八年前突然失踪了,城主之位这才由大公子继承。”
“你这么说我好像也有点印象, 当年还是个小少年模样,青青涩涩的,没想到一晃眼就这么大了。”
“不过大公子既然继任,为何勾陈令却还在小公子这里?想不通。”
“想那么多gān嘛,能回来就好,而且勾陈令那不是好事么?省的折腾了。”
外面议论声此起彼伏,人声喧嚣里,大长老将眼里的qíng绪抑下去,斟酌下语句后,抬头望向辛夷:“阁下,此前勾陈令失踪,继承人也未曾留下,长老府开启勾陈塔实属无奈之举,如今小城主回来,按着遗训朔方城自是认勾陈令,勾陈塔确实做不得数了。“
辛夷目光沉了沉。
大老夫面上浮现愧疚之色,道:“此事是我等过失,朔方城愿意做出补偿,还望阁下能接受。”
辛夷冷冷勾唇:“若是我不愿接受呢?”
大长老目露犹豫,很为难的模样。
辛夷不再看他,视线移到渡闻身上,凝视许多后转眸在祁昭身上停了一瞬,再转到渡闻那里时突然抬手,身周藤蔓一晃,以迅雷之势朝渡闻卷了过去。
小神棍占卦天赋与生俱来,但修为确实没好到哪里去,门外众人惊呼一声,心骤然提了起来。
渡闻却还是微微笑着,丝毫不见慌张,而就在包裹着黑布的藤蔓落下前的一瞬间,一人凭空突然出现在渡闻身边,面无表qíng拂袖,上方的藤蔓滞了滞,而后慢慢无力垂了下去。
越沧把小神棍护在身后,手里握着一柄长剑,剑柄白色,剑身却是通体漆黑。
辛夷目光在那把剑上停了下,眼底雾沉沉的,没言语。
三位长老明显是认得越沧的,眼里惊讶更甚。
回神后,大长老动了怒:“阁下,朔方城于你有愧,于是愿意多忍让,可这是我朔方城主,可经受不得你这般冒犯。”
朔方城地处偏僻,往来的人极少,城中人护短的毛病比起晚景城也不逞多让。之前辛夷虽过了勾陈塔,但还没即位,与他们来说还是外人,可小神棍不一样,生在朔方城的人,手里还有勾陈令名正言顺,必须护着。
一时间,外面针对辛夷的嘲讽声越来越盛。
听着众人的声音,祁昭不动声色朝谢慎使了个眼色,谢慎会意,惊蓝剑剑身再次浮起光芒,聂槃也慢慢站了起来。
辛夷也不傻,从藤木被当下后便注意着他们的动作,看到后慢慢朝后退了一步,不屑一笑:“今日这事我记下了,来日必当加倍奉还,不过诸位也且莫要太得意,有事你觉得你们破了局,却不知,到如今才算是真正进了局。”
尾音未散时,谢慎的剑已经到了眼前。
辛夷往后一退,却又遇见了聂槃,再次躲开,这次他躲得有些láng狈,嘴角却还挂着一抹笑,站稳后伸手往怀里一探,拿出一张上面绘着太极图的符纸,渡进灵力朝前面一扬。
光芒乍起,半空中骤然出现一道太极盘,往祁昭几人的方向压了下来。
六阶太极符,藏有六阶法阵,有十九次变换。不过渡闻自是不会把这放心上,手指隔空点了几下,太极盘颤动几下,很快散成了无数光点。
但那边的辛夷的踪影却也随之消失了。
祁昭也没想过这么轻易就能把他诛杀,没什么失望的感觉,他这时候想得更多的是小神棍,便回头唤了声他的名字。
渡闻应声一笑:“祁昭昭。”
不知是不是光线的问题,祁昭总觉得他唇色有点白,边上的越沧明显也注意到了这点,不动声色撑住他,看向大长老:“既然事qíng定下,他应当是想叙叙旧的,便先将人散了吧。”
他说的是堂外的城民们。
大长老连着说了几声好好好,朝门边的人点了点头,那几人会意,同众人说了几句话,城民们也是善解人意的,不闹不吭退了过去,不久,门边被门外的人合上了。
堂室里很快静了下来,众人齐齐看向渡闻。
小神棍抬头朝他们一笑,唇角突然一僵,猛地俯身咳嗽起来,他咳得很凶,仿佛把心肺都要刻出来一般,整个人摇摇yù坠。
祁昭一惊,刚要上前,就看着渡闻脚下出现了几点刺目的红色。
他一愣,抬起头,小神棍脸色苍白一笑,彻底昏了过去。
越沧稳稳撑住,将他抱了起来,唇紧紧抿着,脸色骤然间沉到了极致。
……
城主府,西边小楼。
这里是渡闻从前住的地方,他走后没人来过,但老管事总会遣人去清扫。
屋子里烟雾沉沉,四处都是苦涩的药味。
渡闻静静躺在chuáng榻上,还没醒,面上唇色白的像纸一般,越沧沉默坐在边上看着他,眼里qíng绪缠绕在一起,又深又沉。
祁昭从认识渡闻的第一日,小神棍就是眉目张扬爱笑的,娃娃脸本就讨喜,弯着眼睛笑起来的时候更是让人看着心都软了,但就是这样的人,现在闭着眼睛昏在榻上,看上去脆弱又苍白。
祁昭想起他去年时的那场风寒,之前他信了,现在看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不久,药煎好了,温故端过来递给越沧,越沧接过,手指轻轻在渡闻面容上抚了抚,而后细致将他扶起,喂药。
渡闻还昏着,没办法吞咽,连着两三勺都流了出来,屋子里的几人都是有道侣的,见状默默背过身,没了人看着,越沧垂眼将药喝了一口,轻轻覆上了渡闻的唇。
一刻钟后,药终于尽了。
越沧把药碗放到一边,抹去渡闻唇角沾着的药汁,没说话。
祁昭看了看他,轻声问:“越沧,他究竟是怎么了?”
越沧细细看了渡闻良久,才低声开了口:“……命里劫数,逃不过的。”
他话音落下,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瓷器破裂的声音,众人回头,大长老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了门边,神色复杂,脚下是已经摔成碎片的蜜饯碟子。
片刻,大长老回神,步子艰涩走了过来,垂头看着chuáng榻上昏睡着人,叹了口气:“说到底,是我们对不起他。”
越沧淡淡道:“这是他的劫,怪不得任何人。”
大长老面上更愧疚,摇摇头,整个人突然间仿佛苍老了十岁,温故看着他:“长老,八年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越沧手指顿了顿,大长老先是看向他,见后者垂眼默认后,沙哑着声音开了口:“都是孽啊……”
那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那时渡闻还不是这个姓氏,而是姓燕,朔方城天赋最高的小公子,笑起来特可人疼。
老城主最喜欢他,自他五岁起便逐步要将他培养成继承人,但朔方城有条禁令,占卦必须心无尘埃,qíng字最扰心,继任城主的人万不可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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