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阶妖shòu？”肖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概念。

　　“前天晚上打架的那群妖shòu，还记得吗？那就是高阶妖shòu了。不过，他们都是最最最厉害的高阶妖shòu了，大部分高阶妖shòu没那么可怕的。”如皮鱼想到最厉害那只的qiáng大威压，打了个哆嗦，肯定地点点头，“唔，应该比肖衍你还要厉害。”

　　小家伙能用的参照物不多，肖衍现在就成了其中一个。

　　看着它一脸认真的小模样，肖衍脑门上默默垂下了三根黑线。它们当然比我厉害了，要是没我厉害，那天晚上我gān嘛还跟你抱在一起瑟瑟发抖啊？

　　人艰不拆啊，如皮。换成了狐狸也是一样的。

　　顺着话题又追问了其他一些问题。虽然如皮鱼懵懵懂懂，大部分时候都答非所问，但肖衍还是大致得出了一些结论。

　　虽然在他眼中，这满山的动物除了会不会说话，其他方面并无太大区别。但实际上，这只是最表面的一种划分。在土著眼中，最本质的区别是有没有妖丹。

　　体内有妖丹的动物能够自行吸收天地间的灵气，不但能开灵智，寿命也会比普通动物长上很多，还能将这些灵气转化为不同的形式御敌。比如鸓鸟会喷火，如皮鱼会喷水，以及许许多多其他的能力。

　　妖shòu的能力有qiáng弱，就分为了高、中、低三阶。高阶妖shòu有着天然的优势，qiáng大无比，光是威压就可以让中低阶妖shòu完全动弹不得。而且据说，它们若是寻到了适合的修炼之法，甚至可以有翻天覆地之能。

　　不同的种群，妖丹的有无及品阶的高低基本上是确定的，但后天也并不是不能改变。若是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些天材地宝，或者吃了别的妖shòu的妖丹并成功运化，那么普通动物开灵智、低阶妖shòu升级也是可能的。

　　虽然理论上这么说，但与肖衍以前看过的修真小说不同，这儿的妖shòu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断变qiáng”“与日月同寿”“破界飞升”之类的概念，过得相当随xing。

　　它们更多的是遵循动物的本能活着，打架、互食也多是出于再简单不过的理由：饿了，对方闻起来很好吃，这家伙真讨厌。

　　至于结丹、修炼、升阶之类的，那就看qíng况吧。能够变qiáng自然是最好的，毕竟……天材地宝和高阶妖shòu的ròu充满了灵气呀。

　　如皮鱼很不习惯这样的叙述方式，它更愿意给肖衍比划自己遇到过什么样可怕的妖shòu，它们长了几条腿，几个脑袋，有多么长的獠牙，喷出的火焰有多么可怕……

　　在这磕磕巴巴的叙述中，肖衍模模糊糊地想象出了几种妖shòu的模样，qiáng悍中带着一种原始的混沌感，宛如那夜火光中惊鸿一瞥的巨大身影。

　　这些天一直有个词隐隐浮现在心头，又始终差了那么一点点，现在终于清晰地跳了出来：洪荒。

　　那些古老的神话，那些神秘的图腾，那些神奇的生灵，那个神、人、shòu共生且界限模糊的时期……肖衍的呼吸有些急促：“如皮，那你知道……人类吗？”

　　方才他的思路跟着如皮鱼说的“妖shòu”打转，竟忘了询问一下这事。

　　扑通，如皮鱼小翅膀间抱着的果子掉在了地上：“如皮~别提那些可怕的人类。他们比最可怕的妖shòu还要可怕，可怕那么多，不对，那——么多。”

　　小翅膀拼命往外张，以显示人类真的非常可怕。

　　真的有人类？肖衍先是一阵惊喜，看到如皮鱼激烈的反应，又沉默了一下。也是，人对于这些自由自在的动物来说，更多的是意味着一场场灾难。虽然没有灵活的爪牙，但他们以出色的头脑，创造了无数奇迹，也带来了无数毁灭。是福是祸，有时并不容易下结论。

　　可是……比最可怕的妖shòu还要可怕？这一叙述引起了肖衍的注意：“他们……那些人类都做了什么可怕的事呀？”

　　厉害的高阶妖shòu都有翻天覆地之能了，比它们还要可怕，那得是什么样子？难道在这重重群山之外，还有一个属于人类的，类似修真或仙侠的领域？

　　“我原本住的地方，那条河非常非常宽，水中灵气很足，里面有各种各样的鱼，还长了好吃的水藻，住得可舒服了。可是后来，越来越多的黑气从地底冒了出来，水藻全都枯死了，鱼群也要么死了，要么变得特别凶，整天横冲直撞的，特别奇怪。听一只活了不知多久的guī爷爷说，那黑色的，全是煞气呀……”如皮鱼小声说了件往事，“不光河里，山上，平地上，到处都出现了这样的黑气，所有的动物开始出逃……它们说，这些都是人类弄出来的。而且一路上，还有好多好多动物被人类给抓走了。”

　　小如皮鱼回想起了当时的qíng形，一头扎进了肖衍的怀中发起抖来。

　　它实在太小了，当时完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天地间都是黑气弥漫，自己仓皇地随着成千上万的动物大军轰轰烈烈地出逃，天上飞的地上跑的，大大小小，挨挨挤挤。

　　它时不时地被一些巨鸟扇起的狂风chuī出老远，落到地上又差点被无数惊恐的动物踩成ròu泥，很多次都觉得自己死定了，根本不知是如何坚持到最后的。

　　看着小家伙的样子，肖衍心疼坏了，暗暗后悔自己不该刨根问底：“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啊，这不没事了么？你看这山上的溪流也不错啊，里头的小银鱼多漂亮，还没有可怕的高阶妖shòu——唔，我不算，我是你的好朋友嘛，以后还能给你撑腰呢。”

　　说起来，虽然从满山动物的态度中能看出小白狐是个qiáng悍的，但属于高阶妖shòu之列，倒是肖衍始料未及的。

　　但如皮鱼说，他身上的的确确有属于高阶妖shòu的威压，只是很不明显罢了。至于原因，小家伙也不知道，只含糊地说有可能他太小了，长大了就会变qiáng。

　　一只高阶妖shòu，除了锋利一点的爪子一无所长，连个兔子都抓不到，还被没有妖丹的豪彘和土láng欺负了几次，肖衍也是有点无奈的。而且这具身体也不是这山头的土著，十多天前的一个晚上，几只巨鸟撕打着从高空掠过，小白狐就是在那时高高地掉了下来，半天没有动弹，满山的动物都以为他死了。

　　这时间倒是跟肖衍毫无防备的穿越对上了。他内心默默地摇摇头，白狐兄弟哎，简直没有比你更弱的高阶妖shòu了。

　　如皮鱼自己属于低阶妖shòu，并不知道太多高阶妖shòu的事。以前对肖衍的害怕大多出于满山动物的忌惮，以及肖衍身上的可怕气息。

　　但它对“威压”一事的概念全凭直觉，于是一场科普直到最后，肖衍也始终不知道，当高阶妖shòu化为幼shòu形态时，威压也是会无数倍减弱的。

　　而他这个外来者，对微弱的威压，实在不太敏感。

　　肖•一无所知•衍一面唾弃小白狐的战斗力，一面安慰自己，好在附近都没什么高阶妖shòu常驻，暂时还是很安全的。

　　完全忘记了自己dòng中昏睡的小虎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