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哥儿
进了四月下旬,天放晴。
经过雨水滋润的山林, 宛如一座宝藏,新嫩的野菜疯长, 山菌野菇遍地有。
陈老爹边剥着笋子边说话:“估摸着能出好几天太阳, 晒点笋子菌菇,鱼腥草马齿苋也晒点,下个月初山里金银花盛开,到时候抽两天多摘些晒着, 夏天的时候好泡凉茶。”
“多晒点也好, 兴许能做成吃食买卖。”陈玉平说的是笋子和菌菇。
“今年多了元九和乐哥儿,咱们人手足,多晒点好不费什么功夫。”
陈玉平把笋衣捡进笸箩里:“笋衣晒干后炒肉吃也香。”
“你喜欢吃, 咱们就晒些笋衣。”
“阿爹,臭臭。”
是草哥儿的小奶音。
陈玉平搁了笸箩,麻溜儿的起身往堂屋去:“要拉臭臭?”抱起心肝崽匆匆去了屋后。
“阿爹。”仿佛不是在拉臭臭,草哥儿悠悠闲闲,左看看右看看。
“嗯。”
“阿爹,燕子。”
陈玉平瞅了一眼:“是麻雀。”
又一只鸟儿从跟前飞过,草哥儿伸手遥遥一指:“燕子!”
“对。是燕子。”陈玉平手有点酸:“乖崽,你拉不拉臭臭?”
“拉。”
你倒是拉啊你。陈玉平想归想,话肯定不能这么说:“阿爹快抱不住你了,你只能自己蹲地上拉臭臭。”
宝贝儿子将将满周岁,他是不敢让孩子蹲着拉臭,除非抱不动,才让他蹲一会,没拉,就先玩着去。
一股颇为刺激的臭味袭向向嗅觉,陈玉平下意识的皱起眉头,脸略略往后侧了侧。
当爹不容易,他家小祖宗总算是拉臭臭了。
“拉啦。”甜甜地小奶音:“阿爹,拉啦。”
“草哥儿真棒。”陈玉平低头,在儿子嫩嫩地脸上亲了口。
听到夸奖的草哥儿高兴极了,咧着嘴咯咯咯地笑。
陈玉平将草哥儿放回堂屋竹榻上,再出来时,恰巧见阿爹转进灶屋的身影,忙小跑起来:“阿爹,我来收拾就成。”
陈老爹将草木灰倒在臭臭上:“你来什么?”说话间,就铲起臭臭往茅房去。
陈玉平拎出半桶水,拿了个扫帚边冲边洗,青石板很快恢复干净。
“就冲你这讲究劲儿,也就咱们家孩子乖巧听话,还真让你给哄着了,尿尿了知道说臭臭了也知道喊,奇了怪了,才一岁多点的娃儿,怎么就真听懂了,一个孩子也就罢了,安哥儿巧妞儿偏也信了你的邪。”陈老爹很是讷闷。
陈玉平得意洋洋:“我会教娃儿。”
“尾巴翘上天去了。”
一下午就净忙些琐碎活,倒是轻省不见累,四个孩子也乖,难有哭闹的时候,顶多到了下午,嚷嚷说饿要饼饼要糕糕。
都是跟着巧妞儿学的,这习惯还真改不回来,到了下午不给他们点吃的,就好像多委屈他们似的,小猪似的哼哼唧唧。改不了的毛病,只能午饭少给他们吃点,怕他们积食,年纪小小就把胃撑大了,据说这样不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农家日子说过得慢也慢,说过得快也快。
一天天儿的睁眼便是清晨转眼又到了中午,好像手头事情才捋顺,又该张罗晚饭。
细细碎碎的干活,平平淡淡的生活。
自有一番无法言语的清吉安乐。
五月初,便是上午的阳光,隐隐有了夏天的灼热。
四月里已过立夏,却仿佛仍在春天。进了五月就不同了,可以明显感觉到夏天的靠近。
崔元九大清早随着牛车去了镇上。
三合院东厢,原可以建三间房,陈玉平只建了两间,其中一间房足有两间屋大。
这屋子,是专门用来给家里孩子们玩耍的,一个小小的游乐场。
特意请了镇上手艺最好的老木匠,滑滑梯,小木马,跷跷板,荡秋千等等,都是细致小巧的袖珍版,不会有安全隐患。
老木匠说五月初可以做出来。
崔元九今儿进镇,就是为着拿这些儿童玩具。
老木匠师徒三个会随着一道过来,需要他们帮着安装,安装好后,会铺上一层柔软的毯子。
别说搁村里,便是搁十里八乡搁镇上,也是相当阔气的大手笔。
若是让旁人知道,百分百的会说钱多烧得慌。好在除了自家人也没哪个知道。
安装不费什么事,仅仅一个上午就弄好了。
陈玉平和崔元九两个仔仔细细地来回检查着,又上手试了又试,确定没有任何疏漏。
很爽快的将剩下的钱结算给老木匠,又张罗了顿丰盛的午饭招待他们师徒三人。
趁着孩子们都在午睡,陈家众人兴致勃勃的跑进三合院瞧稀奇。
屋里得脱鞋进去。
“好小,看着真可爱。”柳桂香两眼放光:“好有意思。”她起了玩心,将双手放小秋千上,来回荡了两下,又见旁边的跷跷板:“这个怎么玩?”
陈玉平放了只手上去:“一人坐一边,你上我下,咱们大人只能放手,是没法坐上去的。”
“好玩好玩,平哥儿你这脑瓜儿咋想出来的,太有意思了。”
“这花花绿绿的木块是干什么用的?”陈老爹反复翻看也没琢磨明白。
“这是积木。”陈玉平上手玩了把:“随便孩子们怎么玩,摔不坏,结实的很。”
陈老爹瞅了瞅:“这,这是房子?”看着有点像。
“对。”
陈原冬坐在一只木马上,身量高大的他看着特别逗:“这个,这个我也能坐。”当然他没敢真的坐上去,双脚撑着他的上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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