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农家哥儿
说书已经结束,大堂里依旧人满为患,都在热烈而激动的讨论着,陈玉平越过人群走上了台子。
“各位叔伯老哥老弟大爷阿公们,先安静安静,我说两句话。”
“哟!陈老板这是要干什么?”
“不好!我这掐指一算,陈三哥儿这是要闹幺蛾子。”
“还掐指一算,你掐个屁啊掐。”
“行了,别打岔,听听平哥儿要说什么。”
笑笑闹闹好一阵,大堂才渐渐安静。
被满屋子的人注视着,陈玉平不慌不忙,脸上挂着和气的笑:“明儿家里宴请亲朋,近两天顾不上店里,偷得浮生半日闲会歇业两日。今儿和大伙说声,明儿别扑了个空。”
“陈老板家里有啥喜事儿?”
“陈老板是不是你亲自掌勺啊?是的话,我能不能腆脸去蹭个饭?”
“歇业干什么,店里没的吃食卖也没关系,又不妨碍苏先生说书,大不了,多给几个润嗓钱呗,今儿刚听到精彩处,这一歇歇两天,哪里遭得住!”
“店子不开业,我这一天天的上哪消磨时间去。”
“当然是去苦竹村,连着歇业两天,我掐指一算,定是陈三哥儿亲自掌勺,多难得的机会啊,平日里想吃他做的饭菜,还得排队抽预定号,可怜巴巴地一个号,这回总算可以敞开了肚皮来吃,吃个痛快吃个爽!”
“嘿!这么说,店子歇业还是好事一桩了,哈哈哈哈,我看这法子妥当,陈老板你给个话,我们这些人巴巴儿的往村里去,有没有饭吃?”
陈玉平眉开眼笑的道:“承蒙各位看的起,明儿大伙若愿意前往苦竹村添个热闹,我陈某自然是饭管饱酒水管够!”
“有了陈老板这话我就放心了,我明儿一准早早地去!”
“还没问,陈老板这是逢着什么喜事?”
“我知道我知道,八成是三合院建成,之前没时间一直抽不出空,这不刚过了农忙,就热热闹闹的张罗起来。”
这话一出,众人纷纷道喜,贺词说得倍儿溜。
陈玉平在大堂呆了小半个时辰,隐隐有些口干舌燥,脸颊微微泛僵,才得以抽身回到后院。
分明没做什么事,却有种累瘫的疲惫的感。
崔元九没从前面大堂进,直接从这后面院里的小门。
才进院里,就见平哥儿懒洋洋地窝在藤椅里,眼睛呆呆地望着头顶的翠绿的树叶。
“想什么呢?”他走近,动作熟练的挤进了藤椅里,将人往怀里搂。
陈玉平侧头看了他眼:“你忙完了?”
“嗯。前面说好了?”
“说好了,他们闹着明儿要到村里吃饭。我想了想,估摸着得再添六张桌,兴许还不够。”
崔元九早有猜测,倒也不见意外:“添八张桌,松散些没事,不能太挤,来者都是客,咱们得好好招待。”
“我也是这么想的。”
本以为添了八张桌,怎么着也得够数。
却是陈玉平崔元九想简单了点,不仅仅是当时在店里的顾主们,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仅一夜,整个镇子及镇子周边都知道,偷得浮生半日闲的陈老板,要在家里设席宴请众亲朋,他亲自掌勺,来者是客,饭管饱酒水管够!
平日里想要吃陈老板做的饭菜,是一饭难求啊!拿着钱凑上去,陈老板都不带搭理。
今儿可算是逮着机会了!
往日够不着的美味近在眼前,不知道也就罢了,知道了,有一个算一个都腆着脸颠颠儿的往苦竹村跑。
吃宴席哪有空手上门,说是蹭饭仅仅只是个话头罢了。
礼还是要拿的。
拿多少就自个看着办。
这些个吃货,也没几个是穷苦人家,倒是大方的很,双手拎着礼,笑得哟,就仿佛是自个遇上了难得的喜事般,嘴角咧到了耳根处,欢欢喜喜的上了陈家。
陈家亲属都有些招待不过来,不得不临时从村里拉几个相熟的村邻帮衬着。
村长见这架势,赶紧召集了二十几号人,往村里挨家挨户的借桌椅碗筷,又让比较能撑事的老人前往陈家去,帮着撑撑场子,可别乱成一团。
老沈本来想搭把手,见村长安排的很好,想着就往后厨去:“要不要给你调几个厨子来?看这架势,得吃流水席。”
“我正想着这事,老沈叔这事儿就拜托你了!”陈玉平太忙了,没什么心思搭腔。
老沈也不在意,遛遛哒哒地出了屋,顺便指了个沈家子弟让他往沈家屋跑一趟,喊几个厨子过来。
苦竹村村风相当不错,又有村长亲自出面安排吩咐。
陈家这席宴,虽出了点意外,好在人手足够,倒也办得体体面面漂漂亮亮。
说是吃午饭,实在是来的人太多,吃得流水席。
八成是吃在前面,酒足饭饱家去的人,一张嘴叭叭叭。
好嘛,好不容易没剩多少人了,结果,来了一波又一波,一直到申时初,总算是招呼完了最后一波客人。
陈玉平……陈玉平累的完全没有胃口,直接被崔元九抱着回了屋,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再醒来时已是半夜。
窗外月光明亮,满天的星星。
他侧了侧头,旁边竹榻上崔元九睡的正香,他静静的看着,眼角眉梢堆满了笑。
他能感觉到身上很干净,没有丝毫汗水,衣服可以闻见淡淡的皂角清香,是太阳晒过的干爽。
显然在他睡着时,有人帮他擦了身换了衣裳。
睡梦中的崔元九忽地惊醒,他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往床的方向看去,对上平哥儿含笑的眸子,似水般的柔情。
“我梦见你醒了,原来真的是你醒了。”他呆呆地说着,说完,露出个灿烂的笑:“饿不饿?小灶上温着包子和粥,我去端给你?要不要喝水?睡觉前阿爹烧了壶水,这会应该还有点热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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