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清穿)
“四哥?”胤祐见胤禛面色不怎么好看,gān咳了一声。
胤禛看了他一眼,也不说话,帮着胤祐穿了衣裤,洗了脸才让门外的士兵去叫太医。
胤祐见这个状况,知道肯定是自己惹到这位小心眼四哥,于是乖乖的坐在chuáng上,乖乖的由老太医拆自己绷带,甚至连对方用银针戳自己脚背,他也咬着牙忍了。
“七阿哥,你忍着些,奴才替你用银针活血,日后免得你年老落下毛病,”老太医一边说,一边又在胤祐的脚背还有小腿上戳下好几根细长的银针。
胤祐瞥了眼自己那本来畸形,结果又少了两根脚趾的左脚,“现在这脚还不叫没毛病?”
太医闻言一噎,手下动作倒也不缓,不过那视线落到那脚上时,心里不得不承认这位七阿哥说的是事qíng,这只脚确实已经有毛病了。
在旁边坐着的胤禛朝胤祐望去,见他说这句话时面色很平静,并没有愤怒或者悲伤之意,才慢慢的放下心来。他记得几年前的一个冬天,老九鞭打一个小太监,胤祐上前说了几句,便被老九骂瘸子,那时候的他正站在十步外的地方替七弟心疼,却因为怕七弟的额娘被宜妃找麻烦,便硬生生的忍着没有出来帮七弟出头。
后来老九与七弟一直不和,言语上也不恭敬,直到成嫔升了妃位才稍稍好了一些。
喝了一口没有多少滋味的茶压下心头的怒意,胤禛走到胤祐身边,手放到胤祐的肩头:“不会再有毛病的。”
胤祐本就不是太在意这些,只是胤禛出言安慰,他抬头对胤禛笑,伸手拍了拍放在自己肩上的手背,“我不怕,四哥不用为我担心。”
掌心的暖意让胤禛心生战栗,另一只盖在这只手上,然后慢慢握紧,“你不怕,我也担心,只求着日后你的腿无病无痛便好。”
胤祐本因为胤禛握住自己的手有些不自在,但是听到胤禛这话后,原本的不自在化为说不出的感动,在这个世间,除了成妃与胤禛,还有谁真正的关心他?
“谢谢你,四哥。”此生从小到大,他受胤禛的照顾良多,此时回想起来,便觉得与胤禛jiāo好,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事,不是因为胤禛是未来的雍正皇帝,而是因为他真正的把自己放在了心上。
胤禛原本不好看的脸色,缓缓的露出一丝笑意。
康熙三十五年七月,朔漠勒石平定。七月底费扬古率军押解三千余俘虏回朝,四阿哥与七阿哥同时随大军归京,最终在十月回到京城。
作者有话要说: 历史上犒赏大军的是老大。终于把打仗部分扯过去了,内流满面,废材表示非常激动嗷嗷嗷嗷↖(^ω^)↗
第42章 谁更重要?
康熙三十五年,四阿哥七阿哥回京,圣上大悦,赏赐不断,二人生母皆受帝赐。
胤祐回宫后就向康熙述职,梳洗后又赶去向成妃请安,成妃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走路不自然的样子,便红了眼眶。七阿哥在战场上受伤的消息她早已知道,如今见着胤祐这个样子,终究是难受。只是看着四周的宫女太监硬生生的忍了下来。
胤祐见成妃这个模样,心头一暖,陪着她说了好一会儿话,陪着她用完午膳才回了自己的住所。
大阿哥听着下面人传来的消息,看着单子上一样样的赏赐,冷笑道:“老四和那没用的老七这次倒出了个大风头。”按理说,太子监国,犒军之事本应jiāo给作为长子的他,没用到皇阿玛竟然jiāo给了老四与老七。
老七在军营里待了一段时日,让他去也说得过去,让老四留下犒军又算什么意思?他在六年前就已经随军攻打葛尔丹,这次又立下不少汗马功劳,难道还及不上老四么?
“大阿哥,以奴才看,万岁爷只怕是为太子造势,”一个幕僚有些犹豫的开口:“四阿哥是太子那边的人,万岁爷向来偏宠太子…”
大阿哥恨恨的捶捶桌角,脸色yīn沉得难看,皇阿玛,我立下这么多功劳,还比不过那爱亵玩阉人的老二么?!
毓庆宫里,太子心qíng明显很好,他原本对老四这次还有些忌惮,不过看着回宫不久就找机会给自己请安的老四,心里那死猜忌也压在了心底:“老四这次辛苦了,都瘦了不少。”
“多谢太子挂碍,”胤禛大致讲了行军中遇到的一些事qíng,隐晦的表示出对自己留下犒军有些不解,态度恭敬却不谄媚。
“皇阿玛自是英明,我等做儿子的按着他命令做事便好,”太子喝了一口茶:“老四你做得很好。”这次他有意想办法让老八与老四在一起,就是为了压制老大老八,看来这步棋走得不错。
胤禛抬了抬眼帘,随即低头喝茶,“太子所言甚是。”
太子闻言一笑:“我听说七弟脚受了伤,qíng况怎么样了?”
胤禛放下茶杯,微微皱眉答道:“七弟在战场上手了伤,断了足趾,参战后又赶着回京,如今脚伤还未痊愈,只怕是还要将养几日。”
竟是身体残缺了么?太子嘴角的弧度加大,很快又换上担忧的表qíng,“我那还有些补身子的药,便有劳四弟帮我替七弟捎去,待我空闲下来,就去看望七弟。”
“我在这便替七弟谢过太子了,”胤禛面露感激之意。
太子见状微笑,他知老四与老七jiāo好,这番不过是卖老四一个面子,至于原本脚有疾如今还缺了足趾的弟弟,怕是没有多少造化了。
胤祐伤口已经不痛,只是现在开始结疤,总是让人忍不住挠痒,而且还需穿松软的鞋袜。他坐在屋里,索xing脱了左脚上的鞋,靠着太师椅上懒洋洋的翻着一本游记。
“主子,四阿哥来了,”福多见自家主子这副懒散的样子,便要上前替他穿好鞋。
“别动,爷就这样,请四哥进来,你去把皇阿玛赐下来的新茶泡上,”胤祐挥挥手,懒得这么折腾,反正是在胤禛面前,他也懒得自己折腾自己遭罪。
“嗻,”福多见主子发话,也没办法,只退了出去,却替自家主子如此信任四阿哥隐隐有些担忧。
胤禛一进门,就看到太师椅上,某人左脚赤luǒ的露在外面,手中还捧着一本书,旁边的矮几上放着一杯冒着热气的茶,一边还有两盘看起来让人起食yù的点心,慵懒至极。
“你倒是会享受,”在他身边的椅子上坐下,胤禛原本担心那颗担忧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偷得浮生半日闲,”胤祐放下书,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难得回来享受,我自然不能làng费了。”
“我看你是懒病犯了,”胤禛失笑,视线扫过那仍旧缠绕着绷带的左脚:“这几日你别去户部,免得伤口又化脓。”本来六月底伤口已经大好,谁知七月又出战,然后又是赶路回京,原本打好的伤在路上化脓流血,有时候晚上他都能听到胤祐在梦里疼得哼哼的声音,到了白天,却是上了药又与继续前行,仿佛夜里的疼痛都是假的。
在路上他有时想,若是太子受了这种伤,谁还敢急着赶路而不顾太子身体?可是受伤的是七弟,他不仅要随大军前行,就连一声抱怨也不能有,不然就会是仗着军功横行无尽,又或者是七阿哥行为不端,肆意妄为。这种想法在他脑子里扎了根,消不去也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