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清穿)
太子给康熙献礼,是自己近两月的功课,引得龙眼大悦,大皇子松了一件奇珍,康熙只是说了一句好,赏了些东西,便无其他反应,然后其他兄长也轮番着送东西,胤禛亲手抄的一万个佛字也让康熙甚为喜欢,赏赐下不少东西。
轮到胤祐时,他送了一块绸布,上面是自己画的娃娃画,然后在康熙微抽的表qíng下开口道:“天下间皆为皇阿玛之物,太子哥哥送你的功课,三哥的chūn雨图,四哥的万佛字,五哥的诗,都是他们自己动心做的,而大哥给皇阿玛的礼物也是辛勤寻来的,儿臣无能,才gān不比大哥,功课不比太子哥哥,绘画更是不比三哥,书法不及四哥,诗词更是赶不上五哥,只好用皇阿玛所赐的绸缎画了一幅图,只求皇阿玛不要嫌弃。”
康熙仔细把绢布打开,只看到一个矮身大头的龙袍男子,样子怎么看怎么像是小孩,旁边是一个胖墩墩的小孩子,正伸手把一颗果子朝龙袍男子递去。旁边还有几个矮墩墩的小孩子。
“这个身着龙袍之人…是朕?”
“回皇阿玛,是的。”
“旁边这个小胖子是你?”
“是的,皇阿玛。”
千古一帝在此刻极力的想要在此种场合维护自家儿子的面子,qiáng忍着不要笑出来,嘴角抽动了几下,才道:“七阿哥所画之物…憨态可掬,颇有童趣。赏,李德全,把乾清宫里那几幅名家之画给七阿哥吧。”叫你看看什么叫做绘画,免得再画出此等东西出来丢人。
心下虽是这么想,康熙却是让李德全小心的收了这幅图,嗯,虽说丑是丑了点,胜在有趣,放在朕这里没有人看见,也丢不了他的人。
“七哥,你送的是什么啊?”等宴席到热闹处,胤祥凑到胤祐面前问道:“前些日子我向皇阿玛讨那幅牡丹图,皇阿玛都舍不得给我呢,没想到竟是落到七哥你手上了。”十三有些不甘心。
胤祐gān笑:“也许皇阿玛是想提高我的绘画水平吧?”
“你…送了什么?”这下子连一旁的胤禛也忍不住开口问了。
“呃,就是平时给十三弟画的那些画,”胤祐觉得他扮拙的功夫还是很到家的,不然怎么连胤禛的脸色也变得极其怪异。
胤禛半晌后,才gān巴巴的开口:“七弟啊。”
“怎么?”胤祐笑着问。
“下次你要送礼的时候,可以先向我参考参考,四哥平日虽然忙,这点时间还是有的。”
胤祐:“……”
这一年的除夕夜里,仍旧与往年一样,温暖而又热闹,而坐在胤祐身边的胤禛,一如十多年前,仍是与胤祐相邻。
焰火炸开时,胤禛偏头看着身边呆呆望天的少年,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往他这边挪了挪步子,离得更近了一些。
第55章 实诚的四四
除夕过后,便是新的一年,锦素安排了送给各宫各皇子的礼,趁着他下朝的时间给他看看是否合适。
“太子那里多加一份吧,至于后宫里,德额娘前些日子说是喜欢民间的小玩意儿,你日后若是有时间,递牌子给她请请安,当年德额娘与额娘住在永和宫中,德额娘对额娘也是十分照顾的,”胤祐放下礼单,遂转头叫福多把之前制好的男孩子喜欢玩的民间玩意儿带去雍郡王府,“你叫四哥替我带给小十四,别的不用多言。”
锦素心里明白胤祐的用意,一一应了。
胤祐换下朝服,看了眼外面没有停下的雪:“这两日天儿寒,你且多注意着,我去书房看一会儿书,不用人伺候了。”
“我叫人给你泡壶热茶,前些日子八阿哥府上送了茶叶来,爷还没有尝过呢,”锦素一边说,一边往内门处。
胤祐面色微微一变,见锦素面色如常,便道:“听闻岳父大人甚为欣赏八弟,只是…”他抬头望了望天,“现在是正月,你找日子去探望一下岳父岳母大人,礼我会叫福多替你备好的。”
“如此便是谢过爷了,”锦素福了福身,替胤祐打开帘子,看着胤祐走出外间,雕花大门打开再关上,她皱起眉头。无论如何,都要把母家与八阿哥撇开才是,爷刚才的话,想必是那位对朝臣与皇子走得太近不满了。
喝着清新的茶,胤祐揉着额头叹气,这两日四哥往自己府上送茶叶不说,也不知道八阿哥怎么想的,每年也要凑那么两次热闹,以八阿哥的心计,不可能看不出自己没有帮他的半点可能。这位主儿打小就是一副温和的模样,高兴笑,不高兴也笑,与他也并没有多少亲近,比起他与九阿哥之间的亲近,他更是差得远。
难道这位是想故意引得四哥怀疑自己?胤祐放下茶杯,叹口气,他上辈子的算计在这些皇帝皇子面前算是白瞎了。
康熙三十八年开chūn后,紫禁城里的寒气算是去了一些,宫里却传出一个消息,万岁爷处死了毓庆宫里的一个小太监,太子气得摔了宫里的摆设玉件,万岁爷虽是气得拂袖而去,却没有处罚太子。
胤祐听到这个消息时,心qíng非常复杂,太子在他心中其实是一个很不错的青年,只是从去年他们这些皇子分封后,太子便越加浮躁起来,原本只是豢养美女,偶尔亵玩一下面首,谁知如今竟是大着胆子养起面首起来。
太子这个样子,除了来自兄弟的压力,也有康熙一位的姑息养jian有关,他纵容了身为他儿子的保成一切陋习,奢侈,易怒,好美色,在他没有厌弃太子前,太子一切的错都是身边小人教唆的,当他厌弃太子后,太子过去的缺点被无限放大,甚至连过去的优点被他看做别有用心,甚至是用心险恶。
文采斐然,气度雍容的太子最终被厌弃,被圈禁,甚至在后世被有些不了解历史的人说成是一无是处的脓包,好色无胆无计谋。
他是大清最风光的太子,也是大清最悲惨的太子,也是一个被后世之人抹黑的杯具太子。看吧,无论你如何风光,如何优秀,没有走到最后一步,你永远都不知道自己这一生是荣耀的还是屈rǔ的。
又是半个月后,索额图被帝王斥责,言语间颇有责怪索额图教坏太子之意,胤祐垂首站着,听着坐在龙椅上的男人数着索额图罪状,然后罚了索额图一年俸禄后,脸色不善的下了朝。
索额图的脸色不好看,而一边的太子眼中却带着惊恐与愤怒。另一边的大阿哥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神色。
太子甩袖离开朝堂,胤祐看了眼他的背影,淡漠的垂下眼睑,偏头间却看到胤禩眼中一抹来不及掩去的喜意。
不由得朝胤禛看了一眼,对方仍旧是那不喜不怒的样子,胤祐叹了口气,八阿哥在这里便输了。
后来一个月太子收敛不少,养在庄子里的面首与各色美女也被打发走了,康熙与太子又恢复到之前父慈子孝的场面。
四月,宫里再度传来消息,敏贵妃病重,圣上甚忧,令太医每日请脉三次。
得到消息时,胤祐正与胤禛一道在别庄凉亭赏花。
“四哥,十三弟年幼,难免担忧额娘,你多去探望探望,兄弟间,不就是互相关心,”胤祐放下茶盏,看了眼天色,“这个时辰,我也该回府了。”站起身抬头眯眼看了眼西移的太阳,胤祐回头对胤禛微笑道,“人早晚都是有这么一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