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念俱灰后他终于爱我
咚——
忽然间,浴室里传出一声闷响,是重物落地的声音。
秦渝池的心也跟着提起来,他忙不迭敲门,“林先生?您还好吗?”
没有回音。
秦渝池又敲了好几下门,力度愈发大,到最后近乎是在砸门,里头仍没有回声。
寂静使秦渝池慌了神,也不管什么礼仪风度了,直接拉下门把手往里冲。
林殊赤.裸着趴在地上,脸着地,喘息声大得控制不住,充斥在整个浴室间里。
秦渝池心一紧,也顾不上不碰林殊的承诺了,疾步跑到林殊身边,将人翻过身来。
林殊紧皱眉头,额头上全是晶莹的薄汗,面颊泛红,眼睛半阖无神,像是失去了意识,嘴里嘟囔着什么。
秦渝池赶紧找了件浴袍给林殊穿好,将人抱在怀里,急冲冲往外跑。
许是感受到秦渝池颈间皮肤的凉意,混沌之中,林殊不自觉将额头贴在秦渝池颈间,轻蹭着寻求冰凉。
时间晚了,别墅群里静悄悄,只有海风吹响椰子树的沙沙声。
秦渝池在夜幕里奔跑,耳边除了风声,还有林殊喃喃不清的低语。
好在敞篷的钥匙还在驾驶座位上。
秦渝池将林殊抱进副驾驶坐好,自己去开车,林殊却不安分,拼命拽安全带,手脚乱动,不停嘟囔着同一句话。
林殊小声嘀咕,身体不断扭动,眉头皱得紧紧的,不高兴极了。
“林先生,我们现在去医院,马上就会好,您别害怕。”秦渝池轻拍林殊的背,安抚着说。
可安抚不起作用,林殊仿佛更生气了,气得皱起脸,拼命大声说话,“你滚,滚!我要......”
“您要什么?”秦渝池握住林殊的手,将耳朵凑到林殊唇边。
距离近了,秦渝池终于听清林殊的话,“我要......我的哥哥。”
“哥哥”是谁?
林殊在叫谁哥哥?
心口猛地抽疼,秦渝池说不清原因,但却清楚地知道不是因为嫉妒,而是他不知道的别的理由。
“滚开!我要哥哥!”林殊闭着眼拼命推搡,拳打脚踢,膝盖踢在秦渝池的右胸口。
“嘶......”秦渝池屏气忍住痛,摁住林殊的膝盖,试探着说,“殊儿,我就是哥哥,别乱动了好不好?”
听见‘殊儿’两字,林殊一下就安分了,愣愣地问:“哥哥......?”
“对,我是哥哥,你生病了,我们得去医院,别乱动好不好?”秦渝池继续哄着说。
“好......”林殊将手抱在胸前,蜷着身子乖乖说,“哥哥,我听话,我不乱动了。”
林殊乖顺了,秦渝池本该松一口气,可心口的疼痛反而加重,还莫名添了几分苦涩。
秦渝池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心绪,终于打开导航,发动车子往医院疾驰,顺便拨通边星澜的电话。
车子到达医院,门口早已候着边星澜安排的医生和护士,林殊被推入急诊室。
秦渝池等在急诊室外,斜靠在墙边,心脏发狂般地跳,根本冷静不下来。
嗡——
手机再度响起,是边星澜打来的电话。
“到医院了吗?”边星澜的声音有些哑。
“到了,刚送进急诊。”秦渝池说。
“你不用管凛意远,我来处理,你今晚就好好守着殊儿,我明早到。”
说完,边星澜啪的一声挂断电话,也没同秦渝池说再见,语气里带着刺,不像平时一般圆滑。
听筒里传来忙音,秦渝池听着这声音出神良久,等电话自动挂断了,才慢慢收起手机,
不知过了多久,急诊室的门终于打开。
医生走出来,用不标准的普通话说:“秦先生,林先生没有大碍,马上就能转到单人病房,等体内的药物彻底代谢掉就可以了。”
“好,谢谢您。”秦渝池淡笑着道谢。
被推出来时,林殊早已沉沉睡去,手背上扎着针,正在吊水。
秦渝池一路跟着走进病房,等护士整理好吊瓶离开,他才拿了张凳子坐下,守在床边。
今天发生的事超乎常理。
右胸口频繁地抽痛,幻听,林殊喊着要“哥哥”,一切都不合常理。
秦渝池将手肘搭在床头,侧着头观察林殊的睡颜。
就算睡着了,林殊好似也不高兴,眉头不安地皱着。
你到底在为什么不快乐?
明明像只刺猬一样爱扎人,却又会不经意露出软乎的肚子,让他心里发软,发酸。
他分明快被扎得胆怯了,却因为那一点软乎而忍不住靠近,像是着了魔。
秦渝池伸出手,想去抚平林殊的眉头,却又在指尖触上之前停下。
“别用你的手碰我”这句话回荡在脑海。
秦渝池从床头抽了张纸巾,包住指尖,隔着纸轻抚林殊的眉头。
紧张过后,疲乏渐渐涌上来,占了上峰。
秦渝池收回手,见林殊睡得安稳了,这才靠在手肘上阖眼小憩。
-
天亮之前,林殊终于惊醒,从光怪陆离的梦里。
梦很庸俗,依旧从真实的过去转到虚假幻想,最后必然是秦渝池憎恶的眼神,以及口吐鲜血的可怕模样。
喉咙发干,林殊刚想坐起身,却在斜上方看见了睡着的那人。
初见那日,秦渝池也是这样靠在病床的床头,见他从轻度的酒精中毒里清醒,勾起笑问他:“林先生,您感觉怎么样?我去叫医生来。”
秦渝池的声音很温和,像是初春的暖风,带着好闻的洋桔梗香,他至今都记得。
而他那时说了什么?
他分明心动了,心脏怦怦直跳,心想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人,甚至想让秦渝池像他喝醉时那样,轻轻抱着他。
他可以说很多话,说天说地,说明天说过去。
但他那时不可一世,他傲惯了,什么都不放在眼里,开口就是一句戒备的“你是南影的艺人?你有什么目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钱,还是资源?”
所以秦渝池先是难以置信,而后表情僵硬,笑也变成假笑,眼里闪过厌恶,“您误会了,林先生,我没什么想要的。”
唇干得快要破皮,但林殊不想出声,只是睁大眼睛,贪婪地看秦渝池,连眼皮都不想眨。
时至今日,林殊终于愿意坦诚地承认,如果不是因为他,秦渝池后来也不会变成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看什么都带着恨意。
是他将秦渝池从一个温柔克制的人,变成惨苦无言的傀儡,不愿意开口说话,不敢与人交好,睡着时都紧锁眉头,痛苦至极。
是他把一切都搞砸了。
林殊无声地细数自己的罪行,心口疼得发麻。
过不久,林殊还没看够,秦渝池就微张开唇,发出几声轻轻的闷哼。
林殊知道,这是秦渝池将要清醒的信号,被子里的手攥紧床单,等着同样的对话再次上演。
而这一次,一切都是他自愿。
几秒后,秦渝池睁开眼,那双雾一般的眼睛对上林殊的视线。
在秦渝池说话之前,林殊抢先开口,冷淡戒备地问:“秦渝池,你到底有什么目的?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我不信你只对我这个人有兴趣。”
“我想得到什么......?”秦渝池愣住,惺忪的睡眼立时充满惊讶。
对,就是这样。
只要秦渝池再回一句“我没什么想要的”,再对他感到厌恶,然后他们这辈子就再也不相见。
林殊咬紧牙,绷着一口气静静地等,等秦渝池反驳,等秦渝池推门而出,他们就此别过。
片刻寂静之后,秦渝池从裤子口袋里拿出林殊的手机,“您能同意我的好友申请吗?我每周日都发了申请,但您一直没有通过。”
通过好友申请......?
他都这么说了,秦渝池竟然还想着加好友?
林殊绷着的那口气顿时泄了,泄得无影无踪,“我的手机为什么在你这里?”
“您的手机落在了副驾驶上,我怕不安全,就擅自揣进口袋了,抱歉。”秦渝池解释道。
作者其他作品
上一篇:该怎么让人相信我穿越了
下一篇:做纨绔[穿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