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念俱灰后他终于爱我
“林殊,你想干什么?”秦渝池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问。
手被抓得很疼,秦渝池的眼睛也瞪得无比大,就像是从前那般厌恶他。
这样才对。
秦渝池陷在那些虚假的梦里、逃避现实是不对的,就该这样恨他、认清现实才对。
“没什么,”林殊勾起淡笑,尽量不把这场离别弄得太矫情,“就这样吧,我还有事,真的得走了。”
林殊没有说“再见”,因为在他的计划里,他们将不会有再见的机会。
对他们来说,这样体面的离别已经是最好的结局,希望秦渝池这一世就别再为前一世和他烦恼了。
秦渝池咬紧牙关,将身上的所有力都汇到指尖,紧紧攥住他的手,把他的手背都箍出深紫色的红痕。
可惜作为病患,秦渝池的力气并不能敌过林殊。
林殊保持体面的淡笑,左手使力,一根根掰开秦渝池的手指,右手不停往外收。
掰开一根指头,另一根又紧紧缠上来,林殊没办法,直接站起身,借着全身的力往后退,终于将秦渝池的手甩开了。
“别走......不准走,不准走!”手被甩开的一瞬,秦渝池直接红了眼,掀开被子就准备翻下来,要抱住林殊,不让他走。
砰——
林殊抿紧唇,转过身垂眸看着地面,故意忽视身后秦渝池摔在地上的声音。
就这样吧,他们不用再见了。
林殊忍着没回头,直接推开病房的门,脚步不停,渐渐消失在秦渝池的视野中。
门开了再又合上,将医院走廊的白灯隔绝在外,病房里又陷入一片昏暗。
秦渝池趴在地上,右胸膛和心口都很疼,像是被无数的小刺扎过,再在无数细小的伤口中灌满盐水,令人痛不欲生。
秦渝池屏住呼吸,费了很大的力翻身,而后平躺在地上大喘气。
蜿蜒的光影映在天花板上,像是泛着光的蛇纹正在爬行,莫名有些恶心。
秦渝池闭上眼,躺了不知多久,等这阵痛缓过去,终于咬紧牙关,忍着伤处的剧痛,牟足劲自己站起身。
他现在还不能直立行走,平日里都是坐在轮椅上活动。
但秦渝池现在顾不了这么多,勾着身子打开床头柜,从里头找出手机和口罩,直接穿着病服出了门。
虽然每走一步,胸口处都有种骨头断裂的痛,但秦渝池像是感觉不到痛,根本不在乎。
就这样,他顺着林殊离去的路径走,凭着直觉,摇摇晃晃,一路向前,就像是追逐星月那般,一往无前。
作者有话要说:
提醒:疯狗进度100%了,下章跳崖,下章发疯,都别怕,不会真的跳!
第46章
离开医院后, 林殊没有直接回B市,而是在H市内旅游。
不过,与其说是旅游, 不如说是流浪, 因为他也没去任何景点, 只是混进影视城里看别人演戏。
他以前也没去过秦渝池的剧组,现在正好去别的剧组里看看, 别人演戏是怎样一个流程。
冬天快过去了, 早春的风渐暖,伴着城市里随处可闻的桃花香。
白天去影视城晃悠, 晚上回酒店歇息, 林殊就这么蹉跎时光,反正他也没什么想做的事。
直到高静歌打来电话,说秦渝池早就出院, 问他在哪里, 眼见事情快败露, 林殊才连夜回了B市。
林殊到家时, 高静歌已经坐在沙发上等。
“怎么了?”林殊走进屋,装作无事发生过一般问。
高静歌转过头来, 面色有些苍白, “你这段时间去哪了?为什么总是打不通电话?”
林殊轻咳一声, 撒谎道:“我就是在医院里照顾他, 而后顺便在H市散散心。我每天都给你报平安, 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高静歌直直盯着林殊,将他看得不自在。
“秦渝池一直在找你, ”沉默半晌后, 高静歌问, “你们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上次没有和他一起从雷克雅未克回来,对不对?”
没想到这事也败露了,林殊有些心虚,“我是怕你担心,就没说实话。”
“你和他又闹矛盾了,还是......?”高静歌问。
“我是觉得我们不合适,他一个明星,本来就不太适合我。”林殊耸耸肩,尽量将语气变得轻松。
高静歌沉默着没说话,微叹口气,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林殊偷瞄一眼高静歌,转移话题问:“对了,你和陶濯怎么样?有什么进展吗?”
闻言,高静歌的脸色更差了些,“结束了。他正在相亲,准备联姻,我无法接受,所以提出结束。”
联姻?
在林殊的认知里,一直只有无能的人才需要联姻。
没想到陶濯看起来有能力,竟然还要用联姻这种手段来拓宽事业。
林殊无措地挠挠脸颊,刚想安慰,却又听见高静歌说:“是秦渝池告诉我的,他还让我多加小心陶濯。”
秦渝池那呆子竟然会告密?!
在病房时,林殊就觉得秦渝池和陶濯间的气氛不对劲,没想到两人已经闹翻了。
“他还说你的精神状态很差,随时会有危险,是这样吗?”高静歌抬眸,直直望向林殊眼里,似是在认真审视。
怪不得高静歌非得在家里等他回来,原来是听了秦渝池的鬼话。
林殊摊开手,主动站到高静歌面前,反问道:“你看我现在这样,像是精神状态很差的人?精神有问题的人会自己出去旅游,会吃好喝好、还去照顾病人吗?”
林殊说得理直气壮,全当秦渝池是在诽谤自己。
高静歌半眯着眼睛,不知是信了还是不信。
林殊索性倒过去诽谤秦渝池,“他肯定是对我拒绝他这件事怀恨在心,故意造谣我是神经病,你别信他的话。”
高静歌很快找出林殊话里的漏洞,“你既然已经在雷克雅未克拒绝他,怎么后来要到医院去照顾他?这就是你说的拒绝?”
“我......”林殊顿了顿,“我一开始只是想去探病,是他攥着我,不让我走,我没办法才留在医院。”
林殊在说谎。
高静歌总是能轻易分辨,因为林殊在说谎时,语气会变得很夸张,一点都不随性。
半晌后,高静歌垂下眸,声音里透出一些脆弱,“林殊,我只是不想听见你出事的消息。”
“我知道,”林殊说,“我不会出事。你赶紧走,刚分手就回家去好好休息,别在我这里杵着。我连夜从H市赶回来,正困得发慌,我要睡觉。”
林殊不耐地赶人,高静歌没法再多说什么,只在走之前嘱咐林殊必须早晚报平安,晚一分钟都不行。
砰——
门关上后,林殊才垂下肩,动作迟缓地躺在沙发上。
秦渝池的异样举措令他焦躁。
林殊越想越烦闷,摸出手机,输入秦渝池的号码,指尖停在拨通键上,迟迟无法摁下去。
林殊害怕听见秦渝池的声音,仿佛只要听见那声音,他都就会想起那日秦渝池的乞求,以及那双淬满悲苦的眼睛。
他做不到用恶毒的语言去骂秦渝池,不管是出于什么目的。
林殊叹口气,决心不打电话了,而是改为发短信。
【不准找我,也不准再联系高静歌,不然我直接封杀你和那群破文艺导演!!!】
林殊在短信末尾加了三个惊叹号,仿佛这样就能威慑秦渝池,虽然他知道这收效甚微。
发完短信,林殊也不敢等秦渝池回复,直接拉黑号码,企图掩耳盗铃。
林殊做完这一切,巨大的无力感忽然袭来,精神和身体都很疲乏。
他怎么会变成这种人?
他变成一个懦夫,他不敢面对秦渝池,还爱对高静歌说谎。
明明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现在就像个无能的小丑。
他变成了他曾经最唾弃的那种人。
林殊在沙发上躺够了,才缓慢地坐起身,去浴室里将污浊洗净,又回到他露台的躺椅上躺着。
现在正是早晨。
虽然早春已至,阳光也从云里泄出来,但B市的气温仍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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