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嫁女成妃路
段澈接:“东边河滩爬乌guī。”
萧生生:“人不可貌相, 海水不可斗量。”
段澈:“人靠衣装,佛靠金装。”
萧生生:“近水楼台先得月。”
段澈:“兔子不食窝边糙。”
萧生生:“chūn色满园关不住, 一支红杏出墙来。”
段澈:“爬墙头, 等红杏。”
赵夕辰额头发黑地从秋千上跳下来, 恨铁不成钢地对段澈道:“澈儿,同一个先生教的你们, 为何萧生生学得这么好,你却乱七八糟,好生气人!”
“回娘亲,huáng秀才古板得紧,孩儿觉得读书嘛,灵活变通才是关键。”段澈撅着一张小嘴道。
“还敢贫嘴?!等你爹回来非教训你不可!”
“娘亲舍不得打我, 爹爹就更别提了,呵呵,萧生生, 我们下山捉泥鳅玩儿去吧!”未待赵夕辰反应, 两小子已经手拉手跑出了院子。
“你俩晚饭别吃了!”赵夕辰冲那两个即将在拐角处消失的背影直跺脚道。
小女儿段婉怯生生抱住赵夕辰的腿,口齿不清道:“娘亲生气的样子好可怕, 就像要吃人一样。”
晚饭的时候,萧重锦一家三口过来搭伙,是以菜品相当丰富, 但赵夕辰心qíng差,不想吃饭。
“辰儿,吃点儿吧。”段晔海暖声劝道。
“不要。”赵夕辰坐在一旁,头也不回。
“为何不吃呢?”
“太胖,减肥!”赵夕辰没好生气道。
“你又不胖,况且今儿有猪血丸子,麻婆豆腐,糖醋里脊,还有你最爱吃的香辣jī腿,不过,既然辰儿想要减肥,那我就劝劝大家勉为其难多吃点吧。”
“海,别……”
“嗯?辰儿不是不吃吗?”
“我为什么不吃啊?都怪你这儿子气人,不吃的该是他!”
段婉拉拉赵夕辰衣角:“娘亲,咱们使劲儿吃,让哥哥吃不到。”
“还是女儿最乖,真是娘的贴心小棉袄啊!”
段澈白一眼娘俩:“这大热天的,要什么小棉袄?”
晚上,月色皎洁,星斗清稀。赵夕辰一家四口拖了几把摇摇椅,坐在院子里谈天说地。谈话间,赵夕辰问段澈:“澈儿,你觉得爹爹好还是娘亲好?”
段澈警惕地从摇摇椅上跳下来,退后几步:“澈儿不敢说,怕打屁股!”
赵夕辰bī近两步:“澈儿说实话就好哦,娘亲不会怪你。”
段婉奶声奶气道:“娘亲好!”
赵夕辰连连夸赞:“我婉儿自小慧眼识人,真是聪颖。”
段澈道:“这可是遗传了娘亲的,娘亲若无慧眼,怎能找得到爹爹这样万里挑一的好夫君呢?”
赵夕辰望了一回天,gān笑数声,段晔海不好意思道:“我儿过奖了。”
“没有没有,爹爹真是好样的,”段澈过来攀住段晔海肩膀,道,“爹爹,我今晚和你睡好不好?”
“可是,爹爹要同你娘亲一起睡呀!”段晔海为难道。
“不嘛不嘛!娘亲都那么大了,还用得着搂着睡么?”
“这……”段晔海哑口无言。
“海,你就答应了吧!”赵夕辰道。
一旁段婉带着胜利的微笑雀跃道:“呦~我今晚可以跟娘亲睡了,再也不用同哥哥争被子了哦!”
“好吧,说好的就今晚哦!”段晔海对段澈道。
“嗯嗯,明晚再说啦。”段澈说罢,便拉了段晔海去睡觉。
段晔海没辙,被段澈拉进了内室。不知过了多久,赵夕辰正yù带着段婉就寝,却听内室传来了段澈的叫喊声:“娘亲娘亲快来,爹爹不知怎么啦!”
安顿了段婉,赵夕辰跑过去一看,只见烛火映照中,段晔海双眉拧紧,上下牙“咯吱”作响,额上也出了不少冷汗。他似乎一直在挣扎着想要醒,但就是一时之间醒不过来的样子。
赵夕辰在一旁看得心塞,便凑到段晔海耳边轻声道:“海,你怎么啦?快醒醒啊!”同时摸到一方丝帕,帮段晔海擦去了额上的汗。
随着赵夕辰的推搡,段晔海忽然手脚乱划,同时大喊出声来:“父皇——父皇——”
喊罢,段晔海骤然睁开眼,在榻上坐了起来。赵夕辰关切问道:“海,方才是做噩梦了吗?”
段晔海脸色黯淡到底,压低了声音道:“是的,我梦见父皇了,他……驾……驾崩了……”
一面说着,段晔海一面惭愧地低下了头去,喃喃道:“都怪我,是我伤了父皇的心,让他郁郁而终,我不孝啊。”
赵夕辰柔声安慰道:“海,别相信梦,梦里见到的都是反的。”
“我当然也希望这是反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胸口堵得好慌。”段晔海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本以为离开了皇宫,和辰儿在一起,到哪都是天堂,却不曾想,原来只有心自由了,才会了无牵挂,像我这样的一个人,是很难在爱qíng和亲qíng之间两边兼顾的。”
“海,都是因为我,你才会离开皇宫,对不起!但是你也别太担心,你父皇会没事的。”赵夕辰道。
段晔海颔了颔首:“但愿如此吧!”
一旁的段澈听得一愣一愣,眨巴着两只大眼睛问:“爹,娘,你们刚才说什么?什么父皇呀?”
“你爹爹做梦梦见的父皇,不是真的哦!”赵夕辰解释道。
“哦,那爹爹,咱们快睡吧!”
“嗯,只是澈儿,爹爹明日还是跟你娘亲睡比较踏实,跟你睡容易做噩梦。”
一个月后的一天,尹尚毅骑快马自大理国而来,风尘仆仆找到了赵夕辰和段晔海的成衣铺。故人相见,赵夕辰格外激动,连忙去沏茶招待。段晔海却是有什么不好的预感,站在那儿眼皮直跳。
“翎儿,不用沏茶了,借一步说话。”尹尚毅都不坐下来歇口气,便将两个人拉到店铺外一个角落里,对段晔海道,“四弟,赶紧随我回大理皇宫去,父皇他老人家……驾崩了!”
闻言,段晔海膝盖一软,跪倒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自言自语道:“原来那个梦……是真的!”
“事qíng紧急,其他的,回头再说!”尹尚毅也顾不得那许多,在路人惊讶的目光中拉着段晔海便上了马,绝尘而去。
“辰儿,你们等我回来!”段晔海说完这句,便随着“得得”的马蹄声消失在风中。
赵夕辰摸摸自己心窝的位置,随着段晔海的离去,那儿似乎一下子空缺了,眼泪没来由就掉落下来。
“海他此去会不会再回来?我们之间不会又要变成牛郎与织女的等候吧?”赵夕辰一遍遍问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