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嫁女成妃路
有那么一瞬间,赵夕辰感觉自己的魂魄被打了出来,飘飘然朝上方纵去。
眼见着尉迟翎在众目睽睽之下即将挺尸,赵夕辰赶紧一个俯冲扎了下去。方才那一铁杆子,此时疼得赵夕辰龇牙咧嘴,身体不停地抽搐。
“你没事吧?”萧重锦不可置信地瞅了赵夕辰一眼,眼神中有类似震惊的神色滑过。
虽说萧老爷那一扫帚终归还是打了下来,不过半路撤了些气力,赵夕辰还是勉qiáng挺得住的。她对萧重锦摇摇头,表示自己只是挨了一扫帚而已,没什么大碍。
萧老爷放下铁杆扫帚,面色不改,沉声对赵夕辰道:“翎儿,虽然你已是我萧府的人,但做事还是要有分寸,我教训重锦的时候,可不许你捣乱!”
说这话的时候,萧老爷的声音不大,但语气冷厉令人不寒而栗。
望着他微露寒光的双眼,赵夕辰虽然有些惧怕,但依然抬头道:“爹,翎儿没有冒犯您的意思,只是翎儿觉得动用武力终归不能解决问题,如果重锦真的做错了事,即使您打死他也于事无补啊!”
萧老爷狠狠瞪了萧重锦一眼,将铁杆扫帚扔到了一边,添福见状赶紧收起,拿了下去。
随后,萧老爷坐回自己的太师椅上,冲萧重锦吼道:“还能有什么补救的方法?我不过应上头要求去官府跑了一趟,同巡抚见了一面,你就给我弄出乱子来了,不肖子,你倒是说出原由给我听啊,这赵老板是咱们的老客户,两家关系一向和睦融洽,怎么我今天才刚回城,赵老板就怒气冲冲地同我说以后断绝来往了呢?他在我家拿灵芝和人参的量可是最多的。”
赵夕辰心道:“赵老板?他不就是西霞的爹吗?昨天西霞还同萧重锦很亲昵地在一起呢,怎么今天突然同萧府断得这么决然?”
见萧重锦不说话,萧老爷接着道:“不要以为咱们萧府有地租田租,家大业大,而且生意上合作的商家也多,就可以不要赵老板这一个了。要知道,舍人容易留人难,怕是还没等到我闭眼,几个药房就因你这个不肖子做不下去了!你懂么?”
见萧老爷火气又起,赵夕辰赶紧用胳膊肘碰了碰萧重锦,示意他说话。谁知他仅仅看了赵夕辰一眼,硬是低下了头去,什么都不说。
“重锦,快说话啊,你爹问你话呢!”赵夕辰在他耳边催促道。
“这件事你别管了,我担得下来!”萧重锦又瞥赵夕辰一眼,说道。
萧老爷正在喝茶顺气,没有注意他们这边,赵夕辰问道:“重锦,赵老板突然做那样的决定,是不是和西霞有关?”
萧重锦看赵夕辰一眼,蹙起了眉头,还是什么都不肯说。瞧他这个样子,赵夕辰想她似乎猜对了一点儿,于是继续问:“跟我也有关系,对不对?”
“昨天你喝醉了酒,发起酒疯来,我要带你回去,却被西霞拦住了。她说若是我扔下她,那以后我们两家的生意就到此为止。但那时你已醉得不省人事,我怕你有事,因此没搭理她。他爹很宠她,我知道她有本事说到做到,但是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做了……你不要多管了,等爹发完脾气,自然会没事的。”萧重锦道。
听萧重锦说完,赵夕辰的心不受控制地抽疼了起来。果然是因为自己,才令萧重锦陷入到这样的境地。
耳边萧老爷冷硬的话音又起:“不肖子,你倒是说啊?”
这次连老夫人也看不下去了,对萧重锦道:“重锦啊,你这孩子做事一向有分寸,这次怎么就……要是有原由你就说出来吧,做什么非要惹你爹生气,自己又落得一身皮ròu之苦呢?”
华夫人也开口道:“重锦,若是你原因在理,即使丢了生意你爹也不会怪罪于你。”
萧重锦寻思了一会,硬是死鸭子嘴硬:“重锦没有原因,要打要罚只能随爹了。”
这一句激得萧老爷脸色铁青,先前将将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上了头顶,脸都变了颜色,抬手将茶杯摔了个粉碎:“不肖子,我看你还嘴硬!添福,把家法给我!”
☆、015 皮ròu苦楚
添福闻言,怯怯说道:“老爷,您消消气消消气……”
“废话!难道是要我亲自去拿不成?”萧老爷挑眉道。
添福没办法,只得转身去取家法来。赵夕辰心里很是焦急:“不行不行,绝对不能让萧老爷再打下去,不然只怕要把萧重锦打坏了。”
“爹,我……我有话说!”赵夕辰开口道。这一出声,引得屋内人的目光齐齐朝她看来。
赵夕辰咬了一下嘴唇,将昨天的事qíng一一说了,期间萧重锦一直在扯她衣角阻止她继续说下去,但是她没听萧重锦的,将自己喝醉之前发生的,以及萧重锦告诉给她的融合在一起,统统说了出来。
随后好一阵子,大厅里半晌无音,赵夕辰深深低下了头,等待萧老爷发落。心里暗自道:“错在我,我不想萧重锦因为这件事再同他爹把关系闹得更僵。”
“两个人做事都没有分寸,给我去后厅跪着反省,没有我的吩咐,不准踏出后厅一步!你们在场的人也给我听着,不许给他们送水送饭,否则别怪我不客气!”萧老爷怒气冲冲地说完,甩袖离开了。
黑乎乎的后厅里,赵夕辰和萧重锦一起跪在列祖列宗牌位前的地上。
两人跪了一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在确定这里完全没有旁人之后才开了口。
萧重锦有点抱怨地对赵夕辰道:“告诉你别说别说,你为什么一定要说出来?”
“重锦,你很敬重你爹对不对?”赵夕辰不答反问。
萧重锦有点茫然,但还是肯定答道:“是。”
“那就行了,你爹能让你这么敬重,他一定是个明事理、讲公道的人。这件事是谁的错他心里一定有数,我们就赌赌看吧。不过赌输了你也别怪我,跪在这里总比挨打要好得多了,是不是?”赵夕辰说罢,从地上站起身来,拍了拍自己的膝盖。
虽然只跪了一小会儿,但赵夕辰还是觉得全身酸疼,于是小小地活动了一下。
萧重锦还没有反应完赵夕辰刚说过的话,惊诧地看着赵夕辰道:“你……怎么站起来了?”
赵夕辰拍拍萧重锦的头,道:“又没有人看着我们,做什么还要继续跪?你也快点站起来吧,背上有那么多伤,怎么还能跪得住?”
“这是爹的吩咐,我不能不听。你也赶快跪下来吧,不然被爹发现了,说不定罚得更重。”萧重锦摇着头说道。
“重锦,这件事明明不是你的错,为什么一句话不说,任由你爹打你呢?你爹下手那么重,不定会打死你的。”赵夕辰说着,走到萧重锦身后看了看他的后背,虽然伤口有些骇人,但是还好,血已经凝住了。
萧重锦有点抱怨地瞅了赵夕辰一眼,嘟着嘴道:“这还不是……为了你……”
赵夕辰忍不住笑了一声,结果换来萧重锦更怨愤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