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华在侧
他才不管谁接了,只要收了就行。一听日后还有巴结的机会,更是越的点头哈腰,一个对折的鞠躬,险些将头栽到地里面。
若是今后真的再有联系,岂不更能与上面贴上关系,兴隆财?!
“掌柜的,那我们就此告辞了。”张伯已经看不下去掌柜的模样,一扬皮鞭,马车驶出了后院。
掌柜的好不容易的获了个阿谀的机会,誓要将此进行到底。
顾不得弄掉头上沾的土,连跑带喊的,一股烟的追了出去。
“一路顺风!一帆风顺!顺风顺水!恭喜财……”
即便已经看不到他的影子,还能听到他不断传来的‘嘈杂’。考虑到他学识有限,谁也没介意他胡乱套用的祝福话。只是此后都“似”各怀心事的,再没谁主动开口。
“来,看看他准备了什么早饭。”见马车里的气氛有些冷,苏锦溪打开食盒,将里面的几碟吃的端到了车内的小桌上。
新换的马车不仅个头大,里面的东西备的也齐。除了折叠的小桌、靠垫、暖手炭炉、锦被等常见的。车内的还特地配了一面可展开合住的镜子,以及为此搭配的各类胭脂水粉。
怎么看都像是专门为他们定制的。
“是咱们镇上的汤包!他怎么知道我们是哪里来的?”流清可不关心这个,肚子里的馋虫先被吸引过去,熟悉的气味顿时让她眼前一亮。
“可能是赶巧的吧。婵衣,一同过来吃。”苏锦溪自信是救她的公子所安排的,也就没将流清的疑问走心。略敷衍了流清一句,便去招呼婵衣。
“四小姐,奴婢等你们吃完后再吃。”婵衣态度生硬,冰着脸直接推辞。自小的训练使得她的尊卑观念很深。
苏锦溪不介意,没做迟疑的又将笼屉向她面前推了推。
“我们能在一起都是缘分,不用拘泥那些没用的。”
第二十四章 少年
“是啊,是啊。大家都是朋友,当然是要一同吃了。”流清做的更直接,说过,gān脆抓起一个chuī了chuī,放到了婵衣手里。
“快吃,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几天的相处,她早将婵衣归为自家人行列里了。在她的意识中,一家人自然没有吃两家饭的道理。
“那,谢四小姐,谢流清姑娘了。”婵衣回答的仍旧十分客气,点点头,背过身咬了一口汤包,虽然里面的汤已经不滚热了,却让她心里产生了一丝从未有过的“异样”。
第一次,有人肯对她用到朋友这个词。
在她五岁那年,师父让她亲手杀死送她空竹的女童时,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和这个词扯上关系。
苏锦溪知道她一时三刻是改不了观念,也不是轻易“拉拢”的过来的,并不qiáng求。
隔过她,另端起一份尚未动过的,递向了赶车的张伯。
“张伯,休息一下,吃点东西。”但看着他眼底的乌青,苏锦溪便猜着,他定是担心他们的安危,又一夜不曾好好休息。
“我还不饿,等到了晌午再一起吃吧。”张伯可没流清的好心qíng,担心又遇到昨日天黑才找到客栈的状况,坚持继续赶车。
苏锦溪正要再劝,突然前方车道上跑过一伙壮汉。他们的度很快,临近马车的时候,刚巧追到了跑在最前头的少年。
合力按住之后,便是噼里啪啦的一顿乱揍。张伯躲闪不及,赶忙急刹车停在了路边。
“住手!一群大男人欺负一个小孩,真不害臊!”流清向来是头脑热qiáng出头的主,看到眼前有人以大欺小,也顾不得什么“大吃特吃”了,将手里的少半个汤包往嘴里一塞,立刻鼓着嘴,热血沸腾的嚷嚷起来。
带着几分怒意的厉声,立刻让打的正起劲的几个都住了手,连同那个挨打的少年,齐刷刷的同步朝马车看去。
苏锦溪扫了一眼外面的人数,对婵衣施了个眼色。婵衣立即摸向缠在腰间的软剑,以备随时出击。
其中一个膀大腰圆的大汉,打量了下他们的马车,眼前顿时闪烁了一下,往地下淬了口唾沫,上前朝她们走近了一步。
“我们打偷钱的毛贼,碍你嘛事!想管闲事先替他把钱还上!否则……”
亮了下粗壮的胳膊,握紧的拳头咯嘣作响。
刚要再吓唬她们几下,被松了禁锢的少年将脖子一梗,挺向了他的那边。
“你胡说,我除了拿了你几个馒头,根本没偷你钱!”说完,将头一扭,又朝着流清的方向喊去。
“你们别上当,他们都是……”
可惜话还没说完,就被那大汉抬起一脚踹向肩头,原本就跪倒在地上的他,直接躺在了地上。剩余几个重新禁锢住他的同时,皆不忘补上几脚。
“说你偷了,就是你偷了!爷们还能冤枉你不成!”
少年也拧,愣是咬着牙又用胳膊支起了身子。
“没偷,就是没偷!你打死我也是没偷!”
“臭小子,想死我就成全你!”说着,又朝少年肚子上踹过去。少年动作机敏,向左一闪避开了这致命的一击。大汉觉的失了面子,赶忙又往腰部补上一脚。
流清再也看不下去了,顾不得张伯眼中朝她“飞来”的警告,又叫嚷起来。
“你们欺人太甚了!”
口里没了吃食,越声音洪亮起来。
“流清!”张伯唯恐惹了几个,先阻止了流清。随即跳下车,朝他们拱了拱手。
“抱歉,老夫管教小女不严冒失各位了。老夫代小女对几位赔礼了。我们急着赶路,还请各位行个方便。”
“还算你识趣!不过,哥几个也算是有头脸的,不能白白受了你闺女的rǔ骂吧?”说过,离着张伯最近的壮汉拍了拍他的肩膀。眯着眼,做了一个掂钱的动作。
张伯只愿息事宁人别出事,赶紧掏出一串铜钱放到壮汉手里。“那是自然,这点钱,算是老夫请各位吃饭。”
“义父!”窝囊到这份上,让流清更受不了了,这算什么?!
“你闭嘴!”张伯赶忙呵斥,心里不断的反省自己,平日里实在是太纵容她了!
苏锦溪借着车窗fèng,再次看了眼那少年。他的那份倔qiáng、隐忍、无助,倒是和她前世很像。
也罢,就算是行善积德了。
“他偷了你多少钱?”张伯刚要上车,车里传来了苏锦溪软糯的声音。
先前打人的壮汉一手将张伯给的铜钱踹到兜里,一手拎小jī似的拎着少年的衣领刚要走。听到问话先是一愣,随即将少年重新往地上一丢,叉着腰,朝马车的方向丢了一句。
“五两银子!”
这小声音听的人心里真是舒坦,看马车的样子不像是普通人家。难道是个贵府的小姐?若再是个胆小、多事又没脑的,没准还能讹上一笔。
“胡说,我没偷!哎呦!”少年的话声未落,又挨了一脚。这一个钻心记,疼的他只剩下呻吟的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