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华在侧
这一世,她唯一要做的,就是让她珍视的人岁月静好。
可若是再有胆敢加害他们的……
只是一瞬,原本放柔的目光,突然变的戾狠。绷紧的嘴唇再次被深咬了下去。
她,一个,一个都不会放过!
……
“锦溪,你去哪了?”
苏锦溪正想着心事,突然被晕晕沉沉‘游dàng’的流清一把抓住。
“我……”苏锦溪的脸色瞬时恢复平常,唯恐流清看到她刚刚的表qíng,小心的观察着她的反映。心里不断琢磨着若是被问到,当要作何解释。
流清显然没睡醒,揉着眼睛,未等她说完,便又自顾自的继续说道。
“阿~哈,到处找你不到!”说着,边打哈气边拽住她的衣服往里走。压根没注意到她的不同。
“怎么了?”流清要紧不紧,要慢不慢的态度将她弄的摸不着头脑,心里却不知怎的莫名的涌起一种不祥的预感。
“还不是去江宁府的事。几个自称是苏府的人来接你,非要立刻定下日期带你回去!”流清仍打着哈欠,一副不耐烦的样子。
成天都是回苏府的事,成天不得消停。如今连个好不容易的懒觉都不让睡了,到底还想不想让人活了!
流清的话让苏锦溪猛地咯噔一下,不及多想,赶忙脱口回问道:“苏府的人?他们的管事是不是一个憨憨胖胖的男人。”说着时,脑中紧紧的绷着弦,心里千求万求,千万别是那人。
她还没有来得及劝的张伯,她还没有来得及带他们离开,若是真是那人,那岂不是一切……
“你怎么知道是个憨憨胖胖的男人?难道你会未卜先知不成!”流清莫名其妙的看了苏锦溪一眼,心里未当回事,随口调侃的回了过去。
苏锦溪下意识退了两步,倒吸了一口冷气。
真的是他!
前世她便被此人憨憨的外表所蒙蔽,相信了他的说辞,将烧死张伯的那场火认定为意外。直到她回苏府半年,才偶然得知那火根本就是他们听了大夫人的令,蓄意放的。
大夫人打着唯恐照顾不周的旗号,继而安排了他们过来迎接。实际却是派他们伺机暗害她的,只因当时张伯的死闹的很大,惊的他们不敢再在此地轻举妄动,才保得她和流清能平安的回到苏府。
想到这,嘴角微挑,心中不禁冷笑。
可叹啊,她已经决心远离仇恨重新开始了,奈何他们却不肯放过她。
“你怎么了?”见到苏锦溪的反映,流清心下疑惑,下意识扶住她,不禁开口。
苏锦溪猛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急掩饰的笑了笑。
“只是病刚好,还有些腿软。”说罢,推开她的手,仍作出嘻嘻哈哈的模样撇开话题。
“我那有什么占卜的本事,不过是路过前廊的时候晃见了一眼。见眼生,猜着是他。”说笑间,先一步迈过了门槛。随后快步将流清丢在了后面。
苏府这番yīn暗事,目前尚不方便说与流清知道。再加上重生的事,只怕让她知晓,她也不信。
不过这次若真的还是他们,绝对给他们“送些”什么才好。
流清倒不介意,伸了个懒腰,gān脆蹲在门口折腾起睡着的猫儿。
苏锦溪一门心思的想着应对,哪里顾得上她是否跟着。脑中一闪,走向垂花门的步子停顿住了。身子一转,缓缓的朝倒座房那里靠拢。
哪里撂着几担杂乱的行李,几个男子出出入入的搬着什么。苏锦溪紧贴着月亮门相连的墙壁,并未被人看到。不过也难向院里看个真切。正当她琢磨着法子时,一个搬着个凳子的男子突然改变方向朝她所在的月亮门走来。
男子本身步子就大,又赶上他迈的很快。等苏锦溪意识到的时候,人已经快到门口了。
苏锦溪一时慌乱,只记得顶着这张熟悉的面孔的人叫做小义。刚准备先一步露出身子,装出路过的样子时,小义已经侧过月亮门,径直走到了前院的角落停住。
她不由松了口气,但眼见小义站到凳子上偷窥后院时,心不禁悬的更紧了。
他这是在做什么,是在为放火做准备?还是有其他yīn谋?
“小姐?”突然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苏锦溪猛地抬起头,慈姨亲切的笑脸放大在她的眼前。
慈姨是她娘亲到了这里才买来的丫环,在她十岁时配了村里的一户,此后仍每天过来做做两餐。
苏锦溪顾不得和她招呼,先朝小义他们的方向看去。
见院里的一个个并没什么异动,小义也并没有主意她这,方放稳了心绪。
再看向慈姨时露出一丝羞涩,微微抬手做出噤声的动作。
“母亲的戒指让我不小心掉在了外院,当着许多陌生男子不好进去,便偷偷用树枝钩了来。”说着,摊开的另一只手,手心里不知何时多了枚翠石戒指。
第七章 偷窥
慈姨眼中一紧,有意压低了声音。
“那可是夫人留给您的物件,小姐千万不可马虎了。好在这次是掉到明地上,若是掉在糙里,被人拾了去可就不得了了。”
说完,叹了口气,抬手扶正苏锦溪右侧环上唯一的碧玺石翠花。随后,紧紧抓起她的手,宛若她还是个孩童似的牵到垂花门旁。又来来回回瞅了她好几遍,方朝外院的方向努了努嘴。
“听张伯说您要回江宁府,难道是真的?”
之前虽说是因这事病了,但总觉得不靠谱。这回子一下来了这些人,不由真的担心起来。未及苏锦溪答话,又自言自语起来。
“夫人的墓还在这里,要是您也走了,真成了孤孤零零的了。”说着顾不得拿帕子,直接用袖口抹起泪来了。
苏锦溪心中一颤,微微疼了起来。抽动着嘴角暗暗叹了口气,眼前浮现起村南大树下,杂糙间的那座孤坟。
娘亲是外来的,自然不能入村里的坟。可她又留下遗言不回江宁府,张伯只得把她葬在村里人迹罕止的那里。
每逢忌日、清明,张伯都少不了要带她去祭拜。每次都是她无言,他无语,他们俩沉默的呆上几盏茶便回。
说实在的,她对这个娘亲是有怨恨的。若不是私奔,凭着她枢密副使嫡女的身份,嫁谁都是跑不了的嫡妻。而自己也不至于自小无母,更甚者沦为还不如庶女的地位,受尽前世的折磨。
因此,重生以来,她想到了张伯、想到了流清,甚至想到了羽生,却未曾想到她半点。
可是,当慈姨提到她时,她却被触动了。
“只是苏府的意思,到底怎么着还不确定呢。”
她在话里有意回避了父亲这个字眼,想起那个对她挨饿受冻不闻不问,对她的喜怒皆从她有没有利用价值出的父亲,她实在不想提他。
慈姨不像张伯,立刻变的欢天喜地,顾不得擦拭净眼角垂着的泪痕,一把攥住了苏锦溪的手。
“真的?”随后叹了口气,撇了嘴角。
“要奴婢说,苏府那些人个个不是好的。夫人那样的人当年还受了那么些磨难,小姐要是回去了,估计也不会善待的,还不如留在这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