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语秋年
他三言两语,萧秋年也猜到对方的身份,亡命之徒罢了。
只是,晋王作为皇室,为何要让这种亡命之徒加入燕云十八骑呢?还是说,燕云十八骑只看本事,其它一概不论?
思来想去,萧秋年也觉得这个设想最为成立。
他与jīng瘦汉子一同来到院落的主屋,里面灯火辉煌,左右各站着一名黑袍人。
两人进屋,便见正中的锦榻上坐着一人,山羊胡子,贵气非凡,正是晋王殿下。
晋王见得他们,只摆了摆手,示意两人靠墙,随即又道:“还有十六个,等来齐了,本王再与你们详说。”
过了片刻,陆陆续续又来了许多,他们或高或瘦,或矮或胖,有胡子拉渣的,有年轻英俊的,不一会儿,长相各异的十八人便齐聚一堂。
晋王微笑着道:“人来齐了,本王也就不废话。你们都是本王千挑万选出来的jīng英中的jīng英,以前是江洋大盗,或者绿林好汉,又或者是武林高手,军营士兵……但这些通通不重要。当你们步入这院子的时候,便已经抛开了以前的身份,如今,你们只需要记住一件事,听令于本王,为本王效力。”
人群中有一个发问道:“王爷,我家族可不允许我外出不归,若我真有幸成为十八骑之一,那还可以回家族中去么?”
“当然。”晋王微微一笑,回答的很慡快,“你们只是在此地受训,受训成功,依旧哪儿来的回哪里去。但,要记得一点,你们从此就是本王的手下,本王吩咐的事qíng,只要办妥了,其它的本王都不会gān涉。”
这下众人都明白过来了。
原来所谓的“燕云十八骑”,就是晋王的暗卫一般的存在,但他们偏偏又是一个组织。
先前那jīng瘦汉子又问:“王爷,有工钱没?”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嗤笑出声。
萧秋年没有笑,但也看了那jīng瘦汉子一眼。
晋王也不在意,直接说:“有,但不固定。每替本王办成一件事,不论大小,都会得赏金五百两。”
五百两,有人震惊喜悦,有人觉得一般。
由此可见,这里一群人形形色色涉足各个领域,所接触的事务也是不同的。
随即,晋王又讲了许多,眼看金乌将出,他话锋一转,道:“大家听了一夜,也该累了吧?福来,去拿形神丹来。”
过了片刻,一个管家长相的老年人捧了一个大瓶子过来,透过半透明的瓶子,可以看见里面拇指大小的药丸。
随即,十八人,每人都得了一粒。
所有人都有些犹疑。
晋王笑了笑,只是笑容意味不明:“本王明白各位的顾忌,不错,这的确是毒药,但要效忠本王,就得拿点诚心出来。你们也放心,加入燕云十八骑,百利而无一害,在这里,你们可以学到以前学不到的,也可以拥有本王这个qiáng大的后盾,本王尽心尽力,也只有一个要求——听令。”
不听话的狗,qiáng留也没有用。
萧秋年本来也迟疑着要不要吃下这毒药,可他耳朵动了动,听到了外间的动静,顿时沉下脸,不再犹豫,仰头吞进肚中。
晋王见他面不改色,不由笑道:“好!”
萧秋年心底冷笑,能不好吗?外面被重重包围,弓箭手不知几何,他们知道晋王的想法,只有死人才不会说出去。
当下有几个见萧秋年都吃了,便也服下丹药,但又几个想推辞离开,才跨过门槛半步,就看见了外面的埋伏,顿时悔的肠子都青了。
有人不满道:“晋王殿下,你这是在威胁我们。”
晋王优哉游哉的坐在锦榻上,端着茶杯chuī了chuī:“是又如何?本王选中你们,是看中了你们的能力,不能为本王效力,若是投靠了突厥、回纥,岂不是放虎归山?”
这冠冕堂皇的话,也只有傻子才信。
有个身高八尺的魁梧汉子,仗着自己艺高人胆大,对晋王冷斥一通后,便要闯出此地,然而他出了门,还没有所动作,就被密密麻麻的飞箭she成了筛子。还没咽气,就被两个黑袍人用布一盖,不知拖哪里扔了去。
众人被这极具刺激的一幕惊吓,纷纷不敢再言,吞下了毒药。
晋王见状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是本王心狠手辣,只是养不亲的东西,留着也没有用。你们放心,每半年我都会派人来给你们解药,若办好了事qíng,还会给你们两颗,这药无害,只要你们听话,就不会有事。”
jīng瘦汉子yīn阳怪气的笑:“那谢谢晋王殿下了。”
晋王放下茶杯,低声说道:“从明日开始,你们会留在这里训练,每个人都是单独的。可能会有些风险,所以各位要珍重啊。”
众人无人应答。
他口中的训练,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晋王又说了几句,便一抬手,示意众人可以休息半日,他起身经过萧秋年身侧的时候,又看了眼萧秋年,道了句“不错”,看起来似乎很是欣赏。
萧秋年面无表qíng,不为所动。
天将亮的时候,萧秋年被分到了一处拐角的房屋,里面充斥着一股霉味。墙上还有斑驳的血迹,只是因为太久远,那血迹已经变成了褐色。
萧秋年也不在乎,躺在硬邦邦的chuáng上,闭目养神。
当务之急,他要养好体力,因为不知道面对的所谓训练,到底是什么东西。
***
午时,太阳火辣辣的照she着大地。
黑袍人直接进入屋中,对萧秋年道:“跟我来。”
萧秋年的jīng神一直绷着,他没有松懈,因此从chuáng上翻身下来,就跟着黑袍人离开。
这是被围起来的一处马场。
不大的圈子里,有十来匹骏马,枣红色的,灰白色的,还有黑色,褐色……但这些马,无一例外,都没有马鞍马镫,萧秋年扫了一眼,就知道它们都是未训服的野马。
黑袍人冷漠的打开栅栏,示意萧秋年进去。
不给他任何工具,只机械的道:“成为燕云十八骑的首要,便是驯服一匹属于自己的马。”
“所有人都是这样?”
“你只用管好你自己,别人不用你cao心。”
萧秋年不语。
黑袍人这时转身,在旁边的石头后面拿出一个半时辰的沙漏,他道:“半个时辰,必须骑马出来。”
萧秋年难得多嘴问一句:“要是超过时间怎办?”
黑袍人冷笑一声,yīn测测的开口:“那就永远不用出来了。”
燕云十八骑,只有成功,没有失败。失败只意味着一件事,那就是死亡。
他以为会吓到萧秋年,而萧秋年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笑容不达眼底,却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烈日下的烈马,正围着栅栏甩着尾巴静静的吃糙,偶尔喷喷鼻子,看起来怡然自得。
可萧秋年知道,只要他上前两步,妄图接近这群家伙的时候,他们就会发了疯一样的践踏、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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