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语秋年
“无妨,反正都过去了。”
王听桃叹了口气,步子微微顿下,“本来我也是恨的,恨不得把萧秋年杀了。可南明那xing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和尚做惯了,什么都讲究慈悲为怀,容忍为大……久而久之,我对萧秋年也无什么恨意了。至少南明和南越都好好的,无病无痛。”
王锦锦低下头,说:“桃姐姐,这次回京你不会离开了吧?若以后有什么需求,只管来找我便是。”
王听桃拍了拍她手背,微微一笑:“好啊。”
听到她没有推辞,王锦锦暗暗松了口气。
王听桃回王家,最高兴的人莫过于梅姨娘。梅姨娘对南越自然也是哪看哪喜欢,老太太对这一家人也没什么芥蒂了,在一起说了会儿话,便让王听桃带着南明南越去祠堂祭拜王文运的灵位。等王听桃他们从祠堂出来,王锦锦又带着萧长乐去祭拜刘氏。
萧长乐和南越倒是一见如故,两个孩子年龄相仿,凑在一起便有说不完的话。
王锦锦和王听桃、南明这么多年没见,自然也是一阵好说,到了夜里,又陪着老太太在王家用了饭,王锦锦才打算着往回走。
夜黑风浓,一轮弦月高挂。
萧长乐抬头看了眼天色,皱了皱眉,说:“娘,我们今天是不是回的太晚了?爹他下朝要是看不见我们,肯定又要把方总管一顿好骂。”
王锦锦忍不住笑了笑:“你爹就那xing子。平时都是我们在家等他回来,偶尔也得让他等一等,不然他就不知道……”
话没说完,王锦锦不禁噎了一下。
才出王家的大门,就看到萧秋年站在王府马车前,身上玄色的朝服,都还没来得及换。
“爹。”
萧长乐怯怯的伸头喊了声。
王锦锦却是换了一副如花笑靥,上前拉着萧秋年的手:“怎么今日亲自来接我们娘俩啊?”
萧秋年本来想数落她几句,可一看她撒娇,便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只叹息道:“京城里新出了一窝盗匪,我还不是担心你们。平日里没事就早些回王府,别以为天子脚下,就万事无虞。”
萧长乐这会儿倒学会见fèngcha针的拍马屁:“爹,你把京城管的这么好,那群盗匪不足为惧。”
萧秋年听到这话本来是高兴的,可他这人xing子就这样,话到嘴边就成了教导:“永远不能轻视对手,这种话以后不许再说。”
“哦……”萧长乐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一脸无辜的看向王锦锦。
王锦锦忍住好笑的qíng绪,拉着萧秋年的手,让马车慢慢走在后头。王家离王府也不远,就隔了两条街,今夜月朗风清,正是散步归去的好机会。
“四哥,皇帝也快弱冠之年了吧?”
“快了。”
“那我们……”
萧秋年语气一顿,拍了拍她柔嫩的手,轻言道:“我在筹谋了,再等等。”
王锦锦笑了笑,反手握着他手背,道:“我不急,只是看你这么多年搅弄朝堂,经常夜不能寐,心疼你罢了。”
他要陪她寄qíng山水,这自然是极好的,可如果实在不行,那也不必qiáng求。
萧秋年挑眉看她,神色一如往昔少年时候:“我说过,答应你的事,我一定会办到。”
王锦锦不由“噗嗤”一笑,挽着他胳膊,甜甜道:“好呀,那我等着。”
萧长乐跟在两人身后,听他们嬉笑,看清冷的月光把二人依偎的身影拉的好长好长,寒风一chuī,他第一次生出疑惑:自己是不是在父母之间有些多余啊……
正文 定居禹城
赵炯在帝位十二年,期间一直任由萧秋年辅佐。
而近年来,他有意的笼络朝臣,暗中筹布自己的皇权势力,想要架空萧秋年在大元的地位。
当然,他这个想法无异于痴人说梦,许多人都害怕萧秋年霸权,况且在萧秋年的统领下,大元朝一日比一日好,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周边小国无不俯首称臣,众大臣又不是脑子有问题,gān嘛跟萧秋年过不去要跟着一个小皇帝卖命?
赵炯深知这点,心头对萧秋年的忌惮越来越深。
大元朝明面上是他做皇帝,可真正的权利根本没有在他手里。只要一想到这点,他便坐立难安。
这日,在御书房中,赵炯手持朱笔,悄悄在朝臣户部尚书李玉的名字上画了一个勾。
六部之中,户部主管钱银,而这李玉又是新提拔上来的老臣,为人刚正不阿,沉闷古板。李玉一直不喜萧秋年骄奢铺张,毕竟这位摄政王大人太过宠爱他的王妃,前些日子为了让王妃吃到吐蕃新鲜的葡萄,竟然快马加鞭让士兵连夜护送,途中累死了八匹马。李玉前日还在朝堂上向他弹劾过萧秋年,只是他碍于诸位大臣的劝阻,只是口头说了萧秋年几句,没有真正的责罚。
若能想办法把李玉纳入麾下,以后要处置萧秋年,是不是会方便许多呢……
赵炯凝神想着,就听外头有宫女传报:“启禀陛下,贤王求见。”
赵炯忙扯来一张白纸,将朝臣名单给掩盖好,随即拿了一本书,装模作样的看起来。
“快宣。”
不过多时,身穿一身玄色金线蟒袍的萧秋年步入书房之中。
赵炯见他来了,忙换上一副笑脸,放下手中的书籍:“老师,是有什么事找朕吗?”
萧秋年打量面前的青年,他个头已经和他差不多高了。想当初在宫门前,他还只是一个小豆丁,时光飞逝,竟让他有些许恍惚。
“臣正有一件事要和陛下商议。”
赵炯道:“老师请讲。”
萧秋年扫了眼书桌上湿润的朱笔,和雪白的宣纸,心头隐约猜到什么。他也不卖关子了,直言道:“陛下如今已经长大成人,这两年批注的奏折也愈发老道jīng炼,很多决策,和臣的想法不谋而合。”
赵炯藏在袖子里的手,微微握紧,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眯了眯眼:“老师何意?”
萧秋年难得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臣的意思,陛下怎会不明白?”他抬手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臣当年就说过,只是暂代国事,待陛下能独当一面,自然会将权势通通jiāo到陛下手中。如今十几年肃清,朝堂一片平和,无党派斗争,无异心jian佞,户部李玉和兵部的宋亮都是可用之材。况且两朝帝师也在京城居住,陛下以后有何不懂的见解,前去拜访询问便可。”
“老师,你……你是想要走?”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赵炯是想把萧秋年权利架空的,可当这一刻被他双手奉上,他又不能心安理得的接受。
他突然不知道怎么办。
万一突厥再次攻打大元,万一朝中出现了无法掌控的大罪,他该怎么做,却没有人来告诉他了吗?
赵炯这个时候才惊觉,自己忌惮怀疑了一辈子的人,恰好也是他最最信任和依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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