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美人只想安静续命
系统没应声。
沈明玉等了一会,实在是冷得受不了,只能慢慢起身,走到门外去。
本来沈明玉是想看看有没有人在,或许可以给他烧个地龙,或者有个炭盆也好。
但这会屋外空无一人,冷森得很。
沈明玉只好关了门,走回来。
但关了门,还是冷,屋内地龙也未烧起,沈明玉只觉得喉咙一阵阵发痒,有淡淡的血腥味翻起来。
他估摸着这身体只怕是呼吸系统不好,而古代肺痨又是绝症,便只好拉了床帘,蜷着身体静静靠在柔软的被褥上,躺了下去。
本身沈明玉不吃不喝能待到现在也是强撑。一躺下,嗅着馥郁的苏合香气,感受着被褥的温暖和柔软,终于还是没支撑住,竟是就这么身子一歪,迷迷糊糊地便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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戌时三刻,皇城外。
夜幕降临,城门上的灯笼也挂了起来,映着湿润的雪地,通红。
清寒的风携裹着雪片刮遍整个皇城,路边有不少穿着大棉衣的侍卫正在拿着大笤帚扫雪,扫出一片宽阔湿润的大道来。
忽然,一行奔马自城外而入,都穿着修长贴身的玄色剑袖,黑色披风翻飞,斗笠下,映出一双双鹰隼一般明亮锐利的眸子。
马蹄在刚刚扫过雪的道路上疾驰而过,踏出一点斑驳的暗痕,直奔皇宫而去,只搅起一片寒风,让道旁行人纷纷伫立退避。
渐渐的,一行奔马渐远。有胆子大的扫街侍卫悄悄抬头,隐约看到那行人披风卷起的一点边角上露出了半幅银色苍鹰的图案。
侍卫神色有些茫然。
那不是……太子府的标志么?
太子处理完长生散一案……回来了?
不过突然,侍卫一个激灵,回过味来,然后他便拾起扫帚旁的灯笼,颤巍巍上前,对着那那马蹄踏出的暗痕照了一照。
暗红一片,分明就是点点血渍。
侍卫心头凛然。
太子查完案回来了,那这皇城,要变天了啊……
·
深夜,一行轻骑悄然停在太子府后门外,陆续下马。
只是这时,身着玄衣轻甲的影骑们看着后门处挂着的大红灯笼,不由得面露茫然之色。
太子府有喜事?怎么这些日子忙着查案都没听主上说过?
有一袭高大颀长的身影从后方走出。
斗笠摘下,露出一双湛若寒星的狭长凤眸。
众人纷纷垂首,齐声道:“殿下!”
殷君衡仰起头,雪片纷纷而下,落在他修挺的鼻梁和淡漠削薄的唇边,深邃的五官如同刀斧雕琢而成,俊美非凡。
此刻,殷君衡凝视了片刻头顶那两只红得有些刺眼的灯笼,眯了眯眼,便淡淡道:“这些日子辛苦大家了,长生散一案办得极好。齐志,带大家去账房领赏吧。”
一旁一个影骑应声而出,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不多时,后门静静关上,方才地上被踏乱的一片脚印很快又覆盖上了一层薄雪。
殷君衡拒绝了迎上来的管家送他的请求,自己捻了一盏防风雪的明矾灯笼,就慢慢顺着小路朝西院走去。
路上风雪很大,殷君衡却走得很慢,神色也很淡漠,甚至有些阴鸷。
事实上,他并不想回来。
也更不想面对这门被强行赐下的婚事。
无尘仙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天上的云,高山的雪,高不可攀,遥不可及。
那些人以为只是一个长相相似的病秧子,就能让他另眼相待吗?
尤其那还是一个为了拉拢沈府,巩固皇权的傀儡。
更遑论他自己对无尘仙尊其实并无那方面的绮念。
那些人的恶意揣测只让他觉得无比恶心,甚至,动了杀念。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还得忍耐。
冷白的指节缓缓捏紧了灯笼的悬柄,手背上,青筋暴露……
大约过了半个时辰,任由凉风冷雪吹散了自己从骨子里沸腾而出的一腔杀意,殷君衡才终于走进西院。
窄长的漆皮靴静静踏上台阶,玄色披风拂过台阶一角,湿润的暗红沾湿了雪。
灯笼被丢弃到一旁,殷君衡推开屋门的时候,屋内桌上燃着的那两只龙凤红烛被席卷而入的寒风吹得颤了颤。
殷君衡走到床前时,沈明玉还沉在睡梦中,并不知道这位太子殿下已对他厌恶至极,此刻还露着一双朱红色锦靴并拢着斜斜踩在床边的脚踏上。
殷君衡见到那双锦靴之后,剑锋一般的眉不自觉蹙起,他心头原本压抑的杀意再度被缓缓引燃。
父皇和沈丞相把他这个身份敏感的太子当做工具不放在眼里也就罢了,难道此刻连这个沈家次子也要给他一个下马威不成?
上前一步,殷君衡冷森着面孔,抬手“唰”得掀开床帘。
一个穿着繁复嫁衣的削薄身形蜷在床边一角,盖头半罩在脸上,流苏散散披下,只露出一截雪白脖颈和半边纤薄下颌,玲珑如玉。
殷君衡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伸手扣住沈明玉的肩头,便将人一把抓了起来。
冷不丁,丝绸做的朱红盖头随着殷君衡的动作悄然滑落,露出一张容光艳绝的昳丽面孔。
同无尘仙尊有七分相似,气质却迥然不同的一张脸就这么猝不及防出现在殷君衡面前。
看到这样一张脸,殷君衡瞳孔骤然收缩,按在那削薄肩头的手掌竟是不自觉微微收紧。
紧接着,一双眼尾绯红的微饧星眸惺忪睁开,鸦羽长睫颤了颤,眸光略显茫然,嗓音沙哑中透着柔软。
他望着殷君衡,唤:“殿下?”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文啦,掉落五十个小红包~
第2章
殷君衡在看到那张记忆中的清冷面孔做出与之完全不匹配的表情后,倒是立刻清醒了几分。
原本积蓄的杀意也荡然无存。
半晌,殷君衡不动声色地抽回手,嗓音清冷:“谁让你睡在这的?”
沈明玉肩头被殷君衡攥得剧痛,却也没有表现出来,因为他也知道自己这么睡着确实不合规矩。
此时便忍着肩头的痛,默默起身朝殷君衡行礼:“是明玉错了,请殿下责罚。”
轻声细语,十分温和,也不多辩解,带着真诚的歉意。
殷君衡自高处往下看,悦动烛火的光照在沈明玉雪白的肌肤上,是白瓷一般通透无瑕的触感,浓密的羽睫安静垂着,唇色有些淡,眉宇间也透出一股孱弱病气。
倒也没有明知故犯的意思。
也不知是装的,还是真的乖巧。
但殷君衡同沈丞相沈松庭打交道多年,知道那是个表面温吞,实则精明无比的老狐狸。至于他的儿子,总不会真的太蠢。
多半是装的。
殷君衡眸中微微渗出一丝寒意。
但现在才刚成婚,也还不是动沈明玉的时候。
思绪到此,殷君衡眸中各种情绪沉沉搅动片刻,最终还是没有发难,只转身淡淡道:“罢了,服侍我宽衣吧。”
沈明玉:“是。”
殷君衡此刻也不看沈明玉是什么表情,就径直拂袖,从榻上走到了不远处落地的宽衣镜前。
沈明玉静静跟了上去。
最先解开的,自然是罩在外面的玄色披风,沈明玉长身立在殷君衡身前,就这么垂着眼,细白手指搭上殷君衡领口,一点点替他解开了披风系带。
殷君衡漫不经心地用那一双明亮锐利的凤眸从高处看着沈明玉。
沈明玉解开披风后,再走到一旁,轻轻抖落上面的雪水,就要把披风搭在龙首架上。
突然,一滴暗红的液体溅到的沈明玉靴头。
沈明玉静静看了靴头上迅速湮开的深色痕迹,不动声色地别过眼,动作没有一丝紊乱地就把披风搭好,又走了回来,继续替殷君衡宽衣。
殷君衡披风下穿了一身玄铁薄甲,虽然薄,但重,沈明玉把那薄甲一片片摘下来,放好,到最后,他额头上都累得出了一身细汗。
殷君衡从始至终,一言不发。
而等薄甲卸下,便真正露出了殷君衡那劲瘦有力的优美身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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