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一品夫人
“路边……捡来的……”沈清又紧张地挠了挠头。“路边?……捡来的!”沈清gān脆把手中在fèng图样的袍子放下,脸也板起来了,“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是个乞儿……”沈明远挪了挪屁股,说完,抬头看了看他妹,又看了看李凌寒,见他看都不看他这边一眼,便蠕了蠕嘴皮,鼓起勇气小声地说
“小妹,你怪我吧,但这亲事得您回去看看,没得法子……”
沈清听得半会都不知说啥好,这时她见到大哥屁股已经从椅子上挪了下来,蹲在地上,双手抱头看着她,一副颓废的模样,她更是哭笑不得。“什么样的乞儿?”
沈清揉了揉头,“以前家在何处?现年岁多大了?”
“不知道……”沈明远偷偷地抬眼瞄他小妹。沈清没理会他这小心翼翼的模样,想了想,又问,“怎地看上个乞儿了?总得有个原因吧。”
沈明远听到她这话,不安地挪了挪位置,才小声地道,“……她很好……”
沈清听得半会都不知说什么才好,她拿眼瞄了一眼身边坐着的李凌寒,见他依然一脸漠然,不动如山看着他的书的模样,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便回头对沈明远说,“大哥你决定了?”
“不是娶得不娶得,是必须得要了,”沈明远见他妹妹脸色不是他先前以为的难看,往前挪了几步,挪到了他妹跟前,在他妹身边轻声地说,“有一次,我去外地押镖,遇到山贼打劫,是他救了我……”
沈清也明白,沈明远看似内向,其实相当有主见,现在好不容易有个要娶的了,如果真是两qíng相悦,那管他是不是家里没人了,还是个乞儿,都不必计较这竺,能过日子就好……
沈清看他一眼,“那人家愿意吗?”“那乞儿?”
沈明远一愣,随即起身道,“她……自然是愿意的……只是……她的娘亲不同意……还有……”
“我只得回去,再说说好话……”沈明远看着他妹说。
“说什么说,她一介乞儿,有何话可证?”这时,李凌寒突然地开了口,他先是刮了沈明远一眼,“身为长兄,千挑万选,竞择了如此一件亲事,你当的什么长兄?”
斥责完他,便转头对沈清道,“我营下还有几个参将家,有好几个成年的女儿,呆会我让大东给你念念人。”
沈清听得无奈地笑了笑,轻声地说,“您就别跟我说顽笑话了,您瞧瞧,依我家哥哥的顽固xing子,能不如他的愿吗?现下都如此了,还是我过去先看看人吧。”
“成何体统,”想及沈清这个,这个看不上,那个也看不上的大哥,李凌寒也不快了起来,“你们果然是一奶同胞的亲兄妹,固执起来,简直比那毛驴还倔?”沈清不吭气。
“你看看,家世清白的闺女不要,偏要找个乞儿……”李凌寒又斥责起了她。这时,沈明远已然站了起来,拿着眼睛横他。
李凌寒也一眼直视了过去,那冷酷的眼神尤如两道冷剑。可沈明远也毫不示弱,努力地瞪大了他的双眼……
眼看他们就要打仗一般,沈清只得伸出手扯了扯李凌寒的衣袖,对他说,“您就别埋怨我了,快快帮我吩咐大东套好马车,我得去瞧上一瞧。”
“明日再去。”李凌寒想也不想地答。
“这日头正好,还是先过去吧,在家中我也不安得很,过去看看qíng况,也省得我心烦意乱。”
“你哪会知什么心烦意乱?”李凌寒扫她一眼,便站起了身,对着门口大喊了一声,“大东,过来。”
正在院中吃二奶奶给他的瓜子的大东一听,忙把瓜子揣到兜里,对晒太阳做针线的张妈小声地说,“我家二爷叫我了,张妈您看,莫不是二爷又叫我过去挨削了吧?”
说着不待张妈回答,他扯着喉咙答了声,“来了,这就来了,二爷。”即刻他就朝花厅跑去,待听到只是让他套马车,大东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应了声“是”,就便走了。
这厢,屋内的沈清听得他对大东说他要和她出去一趟,微愣了愣,待李凌寒进来,她便摇着头说,“您可不能和我一起去,家里还得您看家呢。”
“李管家在,有事他做主即可。”
“可是,府里事多……”
“我自有主张,你这妇人赁是如此多嘴。”李凌寒瞥了沈清一眼,淡道,“还不快去收拾,磨磨蹭蹭作甚。”
待沈清领了沈明远出来,沈明远吃惊地跟他妹妹问,“小妹,你跟他……他……”他妹跟这男人啥时候有这么好了?
沈清听了先没有作声,过得一会,待走到了后院,身边无人时才说,“他是两个孩子的爹。”
说罢,不待哥哥作何反应,便跟他问起了柳五娘和儿子李恒的身体起来。
☆、第一百章 沈明远的婚事(二)
沈明远答罢,还是忍不住跟他妹说,“你真让他去看咱们新家啊?别吓到下人,她们说他身上好大的恶气,这对你不好,娘还总唠叨着,能不能找个机会把你接了回来,住回咱家了。”
沈清无奈的摇了摇头,她也不想让这男人跟着去呀,但是有什么办法,这男人决定的事,谁敢轻易拒绝……
话说自上次沈明远被抓,李凌寒使了法子,把他保出来之后,沈清觉得,这京城风云变幻,时局复杂,李家又是左丞相的眼中钉,于是她同母亲和哥哥商量后,决定搬出京城,在离京六十里外的白杨镇落了脚。
京城的生意当然也不能荒废,由吴大掌柜打理。
沈清知晓李凌寒心里是非常明白自家人对他的态度,但他要去,她什么也说不得,她也不可能表现不快。要知道一个场面是好是坏,端看当事人怎么处理。
这次是李凌寒与沈清是第一次一起出一趟远门,由于路途遥远,使得李凌寒在马车上昏昏yù睡。
沈清忍不住打量起这个男人, 第一次这么亲近,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他,他的鼻子真挺啊,凑近看,没有黑头,果然是天生丽质。
嘴唇的形状真xing感啦,唇色淡淡,笑起来的时候如花破寒冰,chūn拂碧水。他的脸形真的好雕刻哦,男人的睫毛抖了抖,沈清顿时醒悟自己的花痴。
撇见小几上的文房四宝,顿时恶从胆边生,拿起毛笔,正要向那张平日不可一世的脸上画去,可就在要触下的时候顿住了,自己这是怎么了,以为这是在现代吗?以为这是自己可以随便嬉笑的良人吗?
沈清的脸色顿时苍白,后退,甩甩头,这是男权社会,这个男人又深不可测,喜怒无常,沈清在心里暗骂自己大意,竟然一时得意忘形了!在自己的心中一遍一遍的默念。
掀开车帘,外面是一望无际的田地,点缀着稀稀拉拉的土墙屋,地里可见辛勤播种的农夫,如果要问沈清从古至今什么变化最不大,恐怕就是那种农耕生活了,一样的田地,一样弯着腰劳作的农夫,一样辛苦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