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女策
“无非就是要在老太太面前抹黑我罢了,真以为谁都不知道你的心思呢?”裴氏轻蔑的睨着洛楚尘,随后又抬头望向洛老夫人,伏身行礼,许下大誓,“母亲,儿媳妇敢对天超誓,绝无nüè。待庶女之行为,此事俱乃洛楚尘污蔑,儿媳妇敢于任何人对峙。”
裴氏说的端是慷慨激昂,仿佛问心无愧般,可惜,听她表白的洛老夫人非但未觉感动,却直气的双眼直往上翻!
没办法,裴氏知识面有点窄,不认识太过于接地气的冻疮,只凭以往‘经验’和本能就判断洛楚尘在玩小心眼儿,还是格调不高的小心眼儿!于是,她愤然反击,自觉很是犀利……
但,知识决定命运,见识培养bī格!
一个高高在上,多年来总是习惯xing占上风,基本没吃过亏,又太过自高自傲的裴氏,注定斗不过每天睁开眼睛,脑子里就开始想到底该怎么算计她,怎么合理划抹黑她的洛楚尘!
68.以退为进,神演技!
不得不说,对洛楚尘来说,裴氏这么配合她,直接自掘坟墓,自污自身的行为……洛楚尘心里是很高兴的。
看着一脑袋没摸清现状,表qíng愤怒还夹杂着迷茫的洛锦章,在瞧瞧鄙夷的冷笑着睨着她的裴氏,洛楚尘低着头想了想,最后还是决定甩开他俩,不解释也不反驳,只是上前两步挪到颤抖着的洛老夫人身边。
“祖母,您别生气了,母亲是不了解qíng况才这么说的,孙女没事,孙女一点都不觉得委屈!”她扶着洛老夫人的胳膊,低声宽慰着她,可那声音却仿佛马上就要哭出来一般,而表qíng……则是卑微到近乎委屈求全。
讲真,假装这种楚楚可怜,逆来顺受的小可怜什么的,洛楚尘确实不太适应,她素来善长的是搬弄事非,挑拔离间,然后坐山观虎斗,隐于幕后之类的,这般亲身上阵,还要考验演技,并且一上手就是黑心白莲花这种高难度的……
洛楚尘表示:她有点不太不习惯。到不是装不像,而且……
——感觉略有反胃!
装黑心白莲花,这难度对她来说,实在是有点高,抹黑了裴氏的同时,也恶心了自己……好吧,凭心而论,以她本xing而言,还是更加喜欢‘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感觉。这种当面锣,对面鼓的亲身上阵,她并不适应,只是,如今她刚进府,手边太缺人,就算想挑拔离间,也没那个条件,只能放底一点下限……
——别管是gān粮还是饼子,不挨饿就行了。
不过,洛楚尘摸手抹了抹眼角滴落的泪,内心默默的夸赞自己,本以为抹黑演戏上眼药什么的会很难,她会很不习惯,甚至有些僵硬,毕竟这‘行当’她刚上手没多久,只在心里演习过,基本没有经验。只万万没想到,才一开演,这眼泪说来就来,表qíng说变就变,就连声音——何时楚楚,何时哽咽都拿捏的恰到好处,把洛老夫人哄的一个来一个来的……
“噫!”满意的轻声感叹,洛楚尘微微抿起嘴角,心中颇为得意,对于自己演戏的‘天份’,她虽然有些意外,但却并不惊讶,毕竟……
——她那么有才华!!不用怀疑,肯定gān一样像一样!!
(大归绝望的喊:洛楚尘,你能不能要点脸?洛楚尘点头微笑:不能,谢谢!)
决定gān一行‘爱’一行的洛楚尘,扶住被气的浑身颤抖,两眼上翻的洛老夫人,又在所有人都能看清的qíng况下,‘偷’眼瞧了下裴氏,却被嫡母怒目狠剜。‘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她垂目哀求道:“祖母,算了吧,算了吧,不过一点点冻疮而已,根本就不严重,何必闹的这么大,伤了亲人和气呢!”
“我不追究了,不追究了还不行吗?”
好像根本不懂如何反驳污蔑之言,洛楚尘只是红着眼睛这般说着。
声音中还带着一丝泣意。
“尘儿,好孩子,你别哭,祖母知道你的委屈,祖母没事!没事!一点都不生气了!”洛老夫人qiáng压着几乎被气抽了的感觉去安慰孙女,看着她被这般污蔑,却根本说不出反驳之词,只一味的摇头退缩,素来xing子软弱和善到几乎没脾气的洛老夫人,心中油然而生一股子保护yù。
呐,这是她的血脉之亲,她的孙女,那样的美貌善良,却有比她年轻时还要难堪的处境,甚至比她还不善言辞,被人欺负了,连反驳都不会……
怜贫惜弱,从弱小的生物身上,从对比中找满足感,是所有人都会有的基本劣根xing,尤其是洛老夫人这种一惯xing子软的,对谁都好说话的。
“裴氏!”被洛楚尘刻意激起保护yù的洛老夫人简直战斗力无穷,高昂着头,她一步步坚定的走向裴氏,双目圆瞪,手中的拐杖上下飞舞,“尘儿身上那些……你当是什么?她自己掐打的?你还真是说的出口,那是冻疮,是冻疮,是生生缺衣少炭,被冻成那个样子的!”
“还与你无关,你愿意与人当面对峙?你要跟谁对峙?跟我可好?你忘了你是怎么搓磨尘儿的,我可没忘?大冷的天,清晨一点太阳都没有,生生的让孩子站在门外,一站就是好几个时辰,且屡教不改……”
“好好的候府小姐,被你罚出了一身的冻疮……你看看她这手,这胳膊,都成什么样儿了?就连脸上都有!!她年纪轻轻的小姑娘,手上脸上成了这样子,让她怎么出门jiāo际?若旁人看见,又如何看待我安陵候府?洛家还有什么名誉可言?”
“尘儿刚刚进府,年轻又小,不知这其中的道理,只知你是嫡母,不管怎么罚她,她都只能委屈着忍了,但锦章却是懂事儿的,他带着尘儿来求见于我,并不是为她仗目,只是求我想个办法,求个太医为尘儿根治了这冻疮,免得出门被人瞧见……”
“说到底,裴氏,他们这般行事,还不是为了让你这嫡母不落下个nüè。待庶女的恶名声吗?可你呢?你是如何回报的?进门二话不说,先扣你丈夫一个不孝的罪名,随口又反污尘儿污蔑……”
“裴氏,你看看尘儿这一身的伤,是自己掐打能掐打出来的吗?”洛老夫人脸色胀红,额上青筋都bào出来了,一手抓着孙女,一手颤抖着指向裴氏,她气急,也伤心至极的道:“裴氏,我一直以为你已经悔改了,可谁知你却……你,你,你简直不配为人妻,不配为人母!!”
做为一个‘善良软弱’了一辈子的候门老太太,对儿媳妇这般厉声指责,已经是洛老夫人能做到的极限了,毕竟,一个做惯了软包子的人,嘴角基本都不会很灵利,就算是心里恨极了张嘴骂人,都难免不够犀利。
但,对于qiáng势惯了的裴氏来说,洛老夫人这番言语,就已经非常刺心了!!
“母亲,您,您,什么冻疮?我……”被猝不及防的知识点糊了一脸,裴氏有点懵圈了,看着被洛老夫人举到眼前,差点戳到眼睛的庶女的手,她不自觉的皱起眉,脑子开始回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