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青梅来嗅嗅
“是呀是呀,本打算去看看的,结果被侍卫哥哥给拦住了,说什么也不给我们这群小孩看。”宋谢最后不满地嘀咕句,“我也不小了啊。”
“是是。”闻礼牵着这俩人的手,回去木棚下歇着,“这天热得快,你俩就乖乖回棚里头待着吧,外头什么消息,我们那里都能听得见。”
“难不成我们那儿茶馆倒成了耳朵嘴巴眼睛的聚集所,啥事儿都能闻上一闻。”宋谢。
闻礼看见她怀里还有把新鲜的白菜,就问这好端端地是从哪里买来的,也未曾见过这两娃会买菜。
“咦阿姐你就这么瞧不起我呀,我这不叫不会买菜,是压根我没钱买呀。”阿谢满脸苦瓜瓜,“大事儿小事儿都jiāo给你个当大姐的来做,我这老二能不舒坦点嘛。”
“舒坦点还不好啊?”闻礼给这话气到笑。
“我没买,是张叔给咱们的白菜,说就当是你开张的小礼儿了,还说这么些白菜真不好意思拿出来,毕竟全都卖光了给那些青头白发。”宋谢再说。
泓祖脸皱巴起来,说话闷闷地:“但是张叔叔说他家那小弟弟病得可厉害了,现在请了大夫又熬了药qíng况就是没得办法好起来,弟弟可乖了,要是能好起来就好了呀。”
“张叔儿的儿子真病得厉害?”
闻礼想想,好似先前也没这事儿发生。
宋谢点点脑袋:“是啊是啊,现在张婶儿都在急着里外村找人治呢,还听说找上了李家那里头能妙手回chūn的大夫,那江湖大夫啥病都会,就是不知道请不请得动。”
“同姓李的大夫。”闻礼。
“阿姐你咋知道他姓李呀?”宋谢。
“咱家阿姐也是妙得神通呀。”泓祖解释。
“都胡说些什么呢。”闻礼笑道。
其实对面有个小摊地是位算命的爷爷,全天里这日头透过薄布晒得恐怕肌肤都焦了三层,也未尝见他动脚移动过什么,秉着像模像样的手势双目紧闭,也不知在念叨什么东西。
总之别家的大婶看见他总是躲得远远地,说是那位老爷子先前还忽悠人说你家祖上gān事缺德,需得你个子孙来偿还罪孽,付得银钱也比寻常多了个两倍,那人一听气得将他扫地出门,因为这明摆着就是糊弄人啊。
“水鬼拖小孩魂入水,水鬼倒是逍遥自在了,那被迷惑的孩童可是会一直淹在水里,永世不得超生,除非也能拉一人下水来相抵。”算命爷爷睁开一只眼睛来,瞧着对面的闻礼,“所以,宋姑娘你咋地在这儿嘞。”
“这大白天的别再说胡话了,泓祖被你弄得jīng神头都快萎了。”闻礼把凉块汤水给他端面前,“您老喝点东西,渴死了也没法给人家算命了呀。”
“哟,多谢姑娘啊。”老爷子倒是乐滋滋地,端起瓷碗来大喝了口,最后舔舔嘴巴儿说,“倒是好喝,也难怪,你这刚开业就将我的顾客引去了大半呀,老头子我很为难啊。”
“你若是脸儿上带些笑脸别那么yīn沉烦恶,再是嘴上也别那么多伶俐说得那么多瞧不懂的话,客官一流窜地全都往你这儿跑信不信。”
“你这小丫头别宽慰我了,这村人都快看得我生恶,哪会有客官来瞧瞧。”老爷子正正当当地瞧她眼,啧了口,“你这命格乱得很,小心点,一步错步步错。”
闻礼愣了愣。
“我虽有些瞧不懂,但重来的份儿也许是你前生积德的功劳,也许是上天老头怜悯你个小丫头。可你这命格改了,别人的命格也就改了。”
老头子沉闷几刻,再瞧眼那姑娘,没料到那大姑娘眯眯眼儿地,即会笑道:“爷爷若是饿了,我那儿还有没卖完的苏饼呢,要不去那儿尝尝?”
“咦?苏饼是咸的还是甜的。”老头子问。
“有咸有甜。”
“没有辣味儿的嘛?”老头子再问。
“啊?”闻礼愣了下。
老头子笑起来,笑几声还咳嗽起来,等他完全顺口气儿,那姑娘已经走去木棚了:“到底还是个丫头。”
闻礼说要试试新菜式,宋谢那丫头怀里立马端着几把大白菜跑了过来:“把这白菜炒了吧,好饿,我刚刚还没吃饭呢。”
“你俩还没吃呀,这要回去给娘知道,铁定又要骂我了。”闻礼再瞪他们两眼,“叫你们出去看小桥热闹,害我瞎担心。”
“阿姐好凶。”泓祖脸上笑嘻嘻地,“但那里热闹也总归没瞧上眼就被拉走了,二姐的糖葫芦半路上还掉了半串,她心疼得很。”
“是是,我现在给你做面食填填肚子,乖乖坐那儿哪儿都不许去啊。”闻礼洗gān净白菜,嫩手抓着菜刀开始把弄下生鱼ròu,备好葱姜蒜后,开始往锅里倒油,再放点香料伴着鱼ròu白菜炒,接着放料酒清水酱油盐在里面撒撒,温度恰好过后,ròu色翻白,再将切好的面条完整地铺放在上面,盖锅闷闷几刻。
宋谢那儿都传了香味儿,肚子饿得呱呱叫,还有几位客官皆是伸长脖子瞧直了眼睛过来瞅:“宋姑娘这是烧的啥呀,这么香呀叔子我还从没闻见过这么香的味儿?”
闻礼:“鱼ròu焖面。”
“哟,这名儿也够新鲜呀,大叔也来买一碗尝尝鲜儿如何。”
闻礼:“真没注意啊客官,我今儿料没带得多,再说也是新菜式总归得给我那家人尝尝味道,味道好的话才敢卖给您们呐。”
“那明儿个我再来你这儿啊,大叔我就候着了。”那位大叔瞧着委实憨厚老成,面儿上也没什么不满,瞧来对这里还是颇为满意的。
“宋家姑娘这病后厨艺还长进了啊,人也不愚,如今还开了这么家饭馆似的茶馆,今儿创出了焖面也不知明儿又会创出什么好东西来。”卧坐的大婶儿笑眯眯地瞧着那旁忙里忙外的宋大姑娘,真的是越瞧越欢喜,“哎呦,要是我儿媳就好了呀,有口福身体也好生养。”
“您啊就别瞎闹腾了,那女娃早就被李家老爷预定喽,恐怕咱都没机会找她当儿媳喽。”
“咋地和我听得不一样呢,前阵子这宋家姑娘不是已经退了那媒婆嘛说什么也不嫁,李家那老爷气得差点闹病。”
这话说完,几个人皆是点点头称好似有这种事儿,说笑过后方散。
宋谢坐在角落里一小木桌旁休憩,一碗焖面外加碗慡口的青梅汤,吃得叭叭喳喳地贼是香气于口齿四溢,宋谢吃得贼有味儿,泓祖那孩子已经吃完了在锅头帮忙刷碗,还时不时地嘱咐二姐快点吃来帮忙。
宋谢朝他略略略地吐吐舌:“就你最勤快。”
一会儿她的这眼尖,先瞧见了驻在外头正打算进来的陈绍礼,就对他使使眼色,咧着嘴声音大起来:“绍礼哥来了啊?”
陈绍礼见有人喊他,便探头进去,只见宋谢那丫头伸着脖子也反瞅着自个这边,他勾勾嘴角,进去,再于她对面坐下来,简单回答:“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