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把青梅来嗅嗅
“这位掌柜的,你家货物自然无事,有事儿的是我家,况且明明是你家闯入我家道路才酿成这结局,所以咱说到底,还是得由您来赔偿我们家这儿损失的东西。”驼子。
“哼。”老横冷冷笑道,“这小布丁点的地方连个茅坑都塞不下,要借你们家道自然得借借,要不然我们等自个货物主动跑进海里去不成?赔?赔你二大爷!这么点东西还要我家来陪?想得美!”说罢他扬扬手里头的鞭子,“要走赶紧走,再说话小心小爷手里的鞭子不长眼!”
“你!”驼子气得卡话,指着老横,“你别欺人太甚!”
说罢,他迎面而来就是条积满力道的长鞭,驼子愣在原地没反应过来,只等宋闻礼眼疾手快,看准方向,亲手抓住那鞭子的头头拽紧了,也没顾上那缠着自己手的鞭子导致多疼多深的伤口,直到血滴落在地上,她也是一声不吭地,直面那老横,冷着眼慢腾腾道:“掌柜的,这打人还真就是你的不对了。”
“你?”老横想拉回鞭子,却被那姑娘死命地抓住不放,他拧了拧粗眉头,“放手!”
宋闻礼继续冷眼相对:“放了手,你再打我家的伙计么?”
“好你个粗丫头!”
老横索xing直接跨步上来,驼子那几小伙子见状不好,赶紧张开双臂拦在粗汉子面前:“你要gān什么,给我站住!这里也是官府的管辖地,你小心别被抓进牢里。”
“哼!我还怕那徐小子的小小官府不成?”
老横很明显没将官府放眼里,当下直接挥臂将驼子那几伙计打垮在地上,接着就是抬手向宋闻礼的脖子狠狠勒住,怒着眼睛道,“小丫头你这xing子还真是恶啊!”
可也不知从何袭过来的木棍,带着劲风旋转,准确无误地打中老横那粗壮的手臂,周边有力地挥起半半灰尘,老横当下痛叫声,抓着手臂,在地上嗷嗷地打滚:“哪个死命的!找死了是不是!!”
第038章
来者舜辽,身上只敞着实则风流的粗布衣裳系着麻带子,腰间别着带生锈的大刀,他食指慢腾腾抬起低边帽檐,眼底丝凉片片,嘴角勾起冷冷的笑意,“我说这是谁呢成天在这小镇上瞎转悠找麻烦,总给我的道路添堵,原来是老横家的啊?”
“舜辽爷?!”老横这货的气质立马从高处降至底层,语气软和和地搓搓手臂,硬是对舜辽拱手作拳,“原来是舜辽爷光临这小镇呀,真是有失远迎,都是我的错,给您添麻烦了,我给这事儿处理gān净后再给您聊聊旧事儿。”
舜辽瞟眼那处事不惊的宋姑娘,微微挑眉,思忖半秒,才盯着老横开口问:“嗯,你想怎么个处理法?”随即他笑道,“周围这么多人物在场你还想处理这些手无寸铁之人?凡事做的时候你得先动动脑子,况且如今官府抓这事儿抓得忒严谨。”
老横喜上眉梢:“多谢舜辽爷提醒。”他才扭头瞧向宋闻礼那几人,再指指他自己的货物道,“你们且先瞅瞅我这货车,可是五十银钱买下来的好木头,如今被你们撞得如此破旧,我打你们也是心有怒气要发发才好。今儿是舜辽爷给你说好话,要不然我早已经将你们丢进河里喂了鱼。”
接着老横哼哼鼻子,态度甚是蛮横不讲理,扬扬手里头的鞭子,“这车比你们那东西还要值钱,说,你们进官府还是私底下解决都可以,若是没那能耐……”老横眼睛色。眯眯儿地盯着宋闻礼道,“倒也成啊,把这姑娘送过来当我的三太太怎么样啊?”
说罢抬手正yù抓住大姑娘的下巴,忽然被上来的舜辽紧紧拽住手腕,舜辽冷着双眼睛如深水里的死物,道:“你敢碰下试试?”
老横肩头直直颤抖,对着舜辽软和话贴近:“实在是不好意思舜辽爷,原来是您的人,真的是不好意思啊。”他当下立马弯弯老腰子,转头对属下气愤地指责,“舜辽爷女人的车你们都敢撞!是不是找死啊!”说罢他从斗笠掏出袋银子出来递给那宋闻礼,赔笑道,“当真失礼了,当真对不住,这么点银钱算是赔礼了姑娘。”
宋闻礼稳妥妥地收下银钱,只字不反驳地摆摆手,淡淡地瞥眼让老横赶紧撤离他们的场地,老横自然是如得了赦令搬屁股咧颠地溜走了。
于是驼子他们继续帮忙收拾撒下来的几箱货物,宋闻礼这边撇头瞧向那舜辽,嘴角弯起:“没想到舜辽大人也有这么热心肠的一面啊。”
舜辽冷哼一声:“正巧让我瞧见,不帮帮你的忙观孟那小子不会惦记着我这人还会有好的一面。”
“这是又关阿孟什么事qíng?”宋闻礼问。
舜辽难得低下眼睛,瞥着矮他半截身子的女孩,眸中忽然闪过些思绪,他神色隐隐,开口:“你这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你俩的事儿就算是全镇上的人估计也都知道了,成天黏在一起谁都看得出来。”
“看得出来?”宋闻礼思忖片刻,才想通了些,她这才弯嘴笑道,“你是不是误会什么,我与阿孟本就……”顿住,她觉得说到底没有根据地理由是谁都不会信的,更何况是只认识了一俩天的舜辽王。宋闻礼继续道,“这事儿随您如何想。舜辽爷可还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我听人说你医术也算是一流的。”
“嗯,对。”宋闻礼点头。
“那我想请你帮个忙。”舜辽顿半会儿,“虽说我与观孟那小子成天笑里藏刀的,可我比谁都关心他。他为了救你不是受了轻伤么,这倒不打紧,打紧的是因此扯动了以前那些旧伤。”
宋闻礼听罢一愣,声音沉下来尾音还有些颤颤:“这有多严重。”
“你去瞅瞅不就知道了。”舜辽轻腻她眼,“说到底也是为了救你们才导致伤口恶化,如今正病榻上躺着,你也算是半个大夫,连别家的重症都能看好,我想这点事儿应该难不倒你。”
宋闻礼脸上没什么表qíng,也没吭声。却引舜辽一脸不悦得再次发声:“怎地不说话?”
“有什么好说的?”宋闻礼反问。
舜辽揪紧眉头:“我以为你是个热心肠的人,因着见你平日里就很活络,没想到姑娘你如此无qíng面,我虽看不惯他,可他以前至少也算是我上司,我大大抵抵也该尊他几分,如今他是你救命恩人,你怎能如此无qíng的反应?”
这是她第三次被人说成无qíng,头两次,一次是前世林老夫人,因为子嗣问题,林老夫人说她无qíng无恩无义,另外一次也是前世李孝先,他说什么来着……哦,他说:“我如今听你娶了二房,为什么你还是如此反应?……你太无qíng。”
宋闻礼笑而不语,舜辽气极,甩袖而走。
下午依旧没什么风,成堆的云朵积累在天上一动不动地凝固着,因为即将进入初冬,大雁正在成排的南飞,宋闻礼心神不宁地劳忙了一上午,便歇着,可歇着歇着,便在外出踱步,踱来踱去距离也就只有两三米的样子,表qíng呆滞自然是在想些事qíng,一副心事很沉重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