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犯桃花与剑
无归弹去手间水珠:“男人都是好色且薄qíng的生物,待他厌了你的身子,自然不会再对你多看一眼。”
花眠:“……”
原扒住温泉边的手微微抠入泥土。
沉默地从温泉里爬出,花眠捞起头发,背对着无归拧gān水。
她身上的婢女衣裙因为湿水láng狈贴着皮肤,月色之下,她背对着无归,他看不清楚她脸上的表qíng……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些冷的关系,她似乎在微微颤抖……
“你我本是孪生,你心里在想什么我清楚得很,躲什么躲?”无归站在她身后淡淡道,“转过身来,看着我。”
无归语落,果然见原本背对自己之人慢吞吞转过身来。
她面色有些苍白,一双黑白分明的瞳眸之中略微失神:显然方才他说的话确实刺痛了她。
无归微微蹙眉,原本那双淡漠的瞳眸之中又有一丝犹豫闪过……抬手解下自己身上的披肩,扔给寒风中瑟瑟发抖的她,他还是冷声冷语:“即使止损,莫在有别的付出了……听不听劝,我还会害你不成?”
花眠垂下脑袋。
“或者你只是甘心给他做个妾?”
花眠摇头,似拨làng鼓。
无归敛起的眉稍松开,语气稍微缓和劝说:“你不是人类,也不知晓人类那些人qíng世故与处事规矩,带兵打仗更是不行——他贵为人族领袖,将来更有可能在诸夏登基为皇,身边之人,必不会是你这般……”
花眠抬起头看向无归。
被那双眼看得无归似有些不忍,还是犹豫了一下后淡淡道:“必不会是你这般,xing格内向,软弱且过度善良,与人说话都成问题之的女子。”
“……”
捉紧了身上温暖的披风。
明明应当是避寒效果极佳的狐裘披风,她却还是觉得这天这样冷,那寒冷仿佛刺入骨中,叫人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发疼。
”我自有分寸,”她听见自己沙哑又倔qiáng的声音响起,“你别管我。”
……
子时刚过。
玄极迷迷糊糊之间,只感觉到怀中钻进个柔软的身子,她身上似乎带着后山温泉硫磺的味儿,他嗅嗅鼻子,略微困惑地半睁开眼。
却见怀中的人微笑着看着自己。
玄极抬起手,拂开她面颊上的头发,指尖感觉到微微湿润,他指尖一顿:“哪去了?”
“外头又下雪了,脚冷,后山泡了泡。”
花眠眯起眼,往他怀里蹭……玄极顺手揽住她,将盖在身上的披风往她身上拉了拉:“泡个温泉,脸上的伤哪来的?”
“起来的时候没注意,松枝划了。”花眠勾起唇角,笑嘻嘻地说。
男人低下头,与她对视片刻,直到她似疑惑问他怎么了,他这才抬起手,指腹在她面颊上已经逐渐愈合的伤口上蹭过。
“没怎么,下次还想去后山,叫醒我陪你去。”男人将身下人往自己怀中压了压,“笨手笨脚的,不看着便把自己弄坏了一般。”
花眠的鼻尖顶着男人的胸膛,唇角依然是勾起地“哦”了声。
听着是喜滋滋的模样。
然而那双黑色的眼中,是一片沉默与深思,笑意却是丝毫没有达到眼底。
第60章 【诸夏】
第二天花眠迷迷糊糊醒来, 听见外面有人窃窃私语的声音,身边原本抱着她的人已经离开了, 只是他身上的披风还盖在她的身上,暖洋洋的, 周身都是他的气息。
花眠多了个心眼,并没有立刻爬起来,而是动了动手指将遮住自己脸的披风扒开——于是一眼便看见了坐在书桌两端继续昨晚chuī胡子瞪眼活动的主从二人。
青玄站着一脸惊恐:“你真准备娶了她?”
玄极坐着端着茶一脸面瘫:“是, 拿她发横财什么的, 你趁早死了这份心。”
青玄:“做妾?”
玄极:“……暂时没考虑这个。”
青玄立刻从那六个点点的省略号里听出不对劲:“你还想娶她当正妻!!!!”
玄极搁了茶杯, 微微蹙眉:“你小声点,嚷什么,她还在睡。”
青玄看了眼屋内,花眠立刻闭上眼,感觉到对方的目光在她脸上打了个转,然后又挪开, 用压低了嗓门儿的声音道:“公子, 请三思, 这么个来历不明的姑娘,你不能因为用得趁手,正是心头好便任xing妄为不顾后果……再加上她这种三棍子打不出一个屁来的xing格,她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
“她非得知道你叫什么是什么道理?”
“……一只老鼠都能把她吓得飞起来,以后怎么给你统领后宫三千,随便来个人就能欺负死她。”
玄极奇怪地看了青玄一眼:“我为何要找后宫三千来欺负她?”
青玄倒吸一口凉气,总觉得玄极的思想很危险:“自古一族领袖, 没有谁不是三妻四妾儿女成群……不能因为老族长和族长夫人感qíng好,公子你也就忘记了这件事,你看看人家狐帝,老得眉毛都抬不动了,还在往chuáng上收人——”
玄极嗤笑一声,戏谑地看着青玄:“要那么多女人gān嘛。”
青玄:“开枝散叶。”
玄极看了下外头天色,也该是练剑的时候……站起来抓过昨夜放在一旁的手套,慢吞吞戴上,一边道:“要继承的皇位就这么一个,要那么多不是一个娘的兄弟抢破脑袋闹得家庭不和不得安生有什么好,你看看上官燕阳,看着上官濯月被我摁地上那一瞬间脸上松了口气的表qíng……我还想晚年过得安生些。”
青玄一副被噎得无语凝噎的模样。
没想到他看着长大的少主居然如此胸无大志,这才十七岁,就已经在畅想七十岁的晚年生活。
看了眼玄极,总觉得他今儿看起来少了些什么,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他披风没穿,外头昨晚半夜又刚落了雪,眼下冷得人鼻子都要掉下来了……动了动唇正yù说些什么,此时却见玄极站起来,没有丝毫犹豫就转身往里屋走,在榻子跟前蹲下,用戴着黑色手套的手指尖小心翼翼地碰了碰还在熟睡中的小姑娘的脸,然后替她将披风拉起来一些,生怕漏进一丝风的细致模样。
然而那小姑娘却还是极浅眠地悠悠转醒,伸出白嫩的小手,捉住了玄极的手指……两人对视一眼,花眠浅浅地笑了,玄极摸摸她的头:“再睡一会?”
“……醒了就不睡了。”
花眠打了个小小和呵欠爬起来,玄极的披风从她肩头滑落,她也不贪恋那温度,双脚赤着滑落在地上,又转身顺手将披风拽过来,抖了抖,踮起脚,用还带着自己体温的披风给男人披上。
然后手滑落至他腰间,顺势便抱上了,仰着头下巴抵着他的胸口,细声道:“要去练剑了?昨晚落了雪,后山怕是有些凉,多穿些仔细着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