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有令,医妃乖一点
什么?
初五一惊,猛地后退!
他刚做出这个姿势,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唰变——
朝后退开的步子,压根没有落到实处,而是踩在空气中,失重的感觉席卷而来,初五的身体仰倒。下落……
映入眼帘的,是万俟烈冷笑着收剑,对身后人扬声大喊的场景:“我们走!”
初五的眼睛瞬间瞪大,他挥着剑,朝山壁处划去!
“滋滋滋!”剑尖与坚硬的石块相接触,摩擦声刺得人耳朵疼。
下一刻,“砰!”一个沉重的落地声响起!
初五躺在地上,摔得头昏眼花:“疼……死……老子……了。”
高处,没了初五的阻挡,万俟烈领着剩下的匈奴兵,快速撕开了晋军的方向,窜进山林!
***
寒凉的秋风,从四面八方灌进来。
疾速而行的风,刮在桃夭儿的脸上,却来不及chuīgān泪痕。源源不断的水珠从眼眶中滑落,还未坠地就变得冰凉。
但是桃夭儿感觉不到冷,小腹处的隐痛也被她忽视了。
直到今天为止,她从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疼痛,疼得深入骨髓;有一种爱qíng,教人心如死灰;有一种失望,叫做永远诀别。
风,很冷吗?
但是为什么,她觉得自己的心更冷呢?
……
不知过了多久,桃夭儿的内力一丝也不剩了。
只靠体力,她在空无一人的树林中奔跑着,除了自己的喘息声,什么也听不到。
没有方向,没有归处,她脑子里什么也没想,就这么跑着,直到脚步越来越沉重,腿也越来越酸……
“啪叽!”
桃夭儿一个没注意,被旁边的树根绊住脚,直直地摔了下去!
“啊!”
就在桃夭儿落地的前一秒,她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肚子,于是摔倒的时候,手背与地面相摩擦,瞬间擦破一大块皮!
“好疼……”桃夭儿趴在地上,手上的刺痛瞬间让她清醒!
用手撑着地面,她望着自己鲜血淋漓的手背,眼泪盈满眼眶。
不行,趴在地面上,小腹寒凉,她必须坐起来!
桃夭儿用完好的手擦了擦泪水,咬牙撑起上半身。
就在她挪腿的时候,另一股剧痛从右脚脚踝处传来,在猝不及防之下,桃夭儿疼得差点抽搐!
“呜呜呜……”
手脚的伤势都很严重,桃夭儿用仅剩的一手一脚,艰难地靠着身侧的大树坐下。
随即,呜呜咽咽地哭了。
……她好难过。
难过地要死了。
为什么,为什么瑜郎要答应呢?
她都有他们的孩子了,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他就答应娶别人了吗?
可是他明明已经承诺过,难道在这个时间,一世一双人,是一个永远也实现不了的梦吗?
……
不知过了多久,桃夭儿眼角gān涩,已经哭不出来了。
她怔怔地坐在树下,脑子里一片空空。寒风飕飕地刮过,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
缩缩身子,桃夭儿下意识裹紧了那件灰色的披风。
但是一件披风,并没有用。
寒风,从衣服的fèng隙中chuī进来,凉意,从地底深处渗到地面。
桃夭儿的脸,手,脚已经冻得没有知觉,脸色被风chuī得惨白,嘴唇也变得乌青。冷到受不了时,桃夭儿环起身子,缩成一团,除了小腹处还有点热意,全身的体温低得吓人!
在这个无人的地方,桃夭儿望着渐暗的天色,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她是不是,要死了?
桃夭儿所在的这片树林,植物虽繁多,但是叶子基本上已掉光,只留光秃秃的树gān,张牙舞爪地伸展枝条,看起来有种孤寡的可怜,也有种yīn森的死寂。
……她这是跑到什么地方来了?
桃夭儿睁着眼,呼出的气,直接在嘴边凝成白雾,煞是吓人。
现在不是秋天吗?为什么气温和冬天差不多?
茫然中,桃夭儿得不到答案,只得再次抱紧了自己。
她知道自己再待下去必死无疑,但是走不动也走不了,除了等死,她别无二策……
但奇怪的是,明知自己要死了,桃夭儿却没有一丝恐惧。
在长久的静坐中,慢慢的,那些痛苦、失望、无奈……都被惫懒所取代。
她不想动,不想挣扎,也……不想求救了。
活着,也仅仅是活着,死了,倒是一了百了。
只是……
桃夭儿忽然闭上眼,眉眼间闪过一抹痛色。
她的孩子……也要随她而去吗?
身体,已经感觉不到寒凉的温度了,手背上磨破的地方不再流血,脚上钻心的疼也没了知觉。
桃夭儿忽然觉得暖洋洋的。
倒不是因为其他,人在冻狠了之后,身体的调节功能促进血液循环,会短暂地带来皮肤发热的感觉,算是一种求生的本能。不过……若是冻得太久,那也无济于事。
桃夭儿对此,没有任何想法。
在这种堪称舒服的暖和中,她闭着眼,什么也不想看,什么也不想听,获得了暂时的平静。
她睡着了。
正文 第226章 苏醒
第226章 苏醒
天亮了。
桃夭儿在将醒未醒的时候,忽然觉得整个人传来一种颠簸的感觉。
不仅如此,她还觉得后背硌得慌,就好像有人在她身后放了块小石子似的。
不过这些不适,还在可以忍受的范围内,所以桃夭儿皱皱眉,沉沉的睡意再次袭来,慢慢的,呼吸再次趋于平缓。
“站住!你们是什么人?”
就在这时,耳边突然传来炸雷般的大喊,顿时惊飞了她的瞌睡虫!
桃夭儿猛地睁开眼睛,一眼就看到了马车的顶部!
“哎,别误会,大家都是兄弟啊!”
马车外,从近在咫尺的地方传来一个嘹亮的喊声,那语气中,充满了兴奋。
桃夭儿愣住了,躺在原地一动不动,对目前的状况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等了一会儿,想从车外人的对话中,找出点头绪来。
但令人失望的是,自那一声应答后,外面就再没有声响了。
外面的人是谁?
这里又是哪里?
也许是因为心神还沉浸在睡前那种刺痛骨髓的凉意中,桃夭儿的脑子还在发懵,没听清外面人具体在说什么。她直直地望着马车顶端,盯了好一会儿,除了发现上面的木纹开裂得挺严重之外,并没有新的发现。
带着疑惑,桃夭儿微微侧头,观察着周围的景象,与此同时,她撑着手,试图坐起。
下一秒,她的脸色唰变——
丝绸,瓷器,还有几个大箱子……她就躺在两个大箱子拼成的“chuáng”上,手脚上分别捆了两条麻绳,与马车中的其他货物,俨然是同一个待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