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太后的前半生
一直在旁边默然无声的魏子都扫了二人一眼,皮笑ròu不笑:“姑娘说怎么办?”
“我给公主做了那么久的婢女,让公主也来做我的婢女吧。如何?”
西西笑:“你不怕吃的东西里面会有□□?还是睡觉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人掐住了脖子?怕不怕小婵,还有因你冤死血淋淋的宫女会半夜索命?”
“不怕。倒是你,准备好怎么伺侯本姑娘吧。亲爱的公主。”
西西成了白芷的侍女。不过是做粗活的,近不了白芷的身。西西想逃走,却发现这个宅院看似普通,实则警卫森严。里面只有白芷和魏子都两个主人,分别住东西两个小院。当中隔着一座小花园。
“把这些东西都快点儿洗好,姑娘等着用。”白芷身边的侍女青荷把一堆衣物扔给西西。西西接过来,放到水盆里。
到午时的时候,终于洗完,西西捶下快要弯成弓的腰,准备去吃饭。青荷又走了进来,扔给西西一堆chuáng单被罩:“快点洗了,别耽误事。”
西西看了一眼,扔在盆里,先用皂角泡着,去打饭,晚了,饭可能都没了。
等西西吃完饭,回到水井边,青荷正站在一边等着她:“让你赶紧洗,你竟然去吃饭了,你好大的胆子!”
“我去吃饭,并没耽误洗东西。”西西道,“姐姐对我有什么不满,可直接说。”
青荷得白芷的暗示,要整治一番西西,便冷笑道:“你做事不认真,还好有意思说。去那边跪着,啥时候跪明白了,啥时候起来。”
青荷是白芷身边的大丫头,平日里是从不踏进浣衣房的地儿的,一边的老婆子看不对头,早有眼色地避到一边,只剩西西一个站在井水旁。
“不跪?”青荷怒极,扬手就要打西西,西西反手一推,青荷摔倒在地。一旁的小丫鬟赶紧扶起她。青荷叫起来:“还不抓住她?抓住了好好地打!”
西西cao起一根洗衣服的木棒,对着上来抓她的丫鬟挥舞不停,丫鬟不敢近前,青荷在一边气极败坏的叫嚷:“你们这些不中用的,还不快点上去!一个下人,要反了!”
西西背靠着墙,冷笑道:“下人?青荷姑娘是何许人也?上等人?还有,你去对你家白芷姑娘说,她想侮rǔ我,就别用这么低级的法子。她在我身边作侍女时,我是怎么待她的?我一个大秦的公主,死也有死的尊严。”
“想死?没那么容易。”白芷走进来。她本想慢慢折磨西西一番的。今日魏子都不在家,刚好行事。
两个侍卫走进来,把西西手中的木棒打掉,像老鹰抓小jī似的把西西抓起,朝外走去,西西第一次感到恐怖。
“白芷,你等着,我永远都不会放过你!”
“好,我恭侯。”身后传来白芷yīn森的笑声。
男人把西西扔进柴房,随手门一关,屋子里暗淡下来,只有门fèng里透进的光映着男子毫无表qíng的面容。西西按下心里的恐惧,话语尽量平静:“这位大哥,我能不能先问你件事?公子呢?公子是不是不在家?”
白芷爱慕魏子都已久,二人住在一起,却以礼相待,其中的缘故虽不明白,但那日西西与白芷相斗,魏子都一直静立一旁,不闻不问,直到西西掐住白芷,白芷快要喘不上气来时,魏子都才把二人拉开。二人的关系并不是表面那么和谐。前几日,白芷虽然为难西西,让她不停地洗衣物,但没有特别过分的事。今日忽然变本加厉起来,西西猜测魏子都肯定不在家。
果然,男子听到西西的话,稍微顿了一下,不过很快回过神来:“公子是出了门,但今日公子回来得晚,救不了你。”
☆、第十八章 天变
“大哥……这里寂静无人,咱们不妨先聊聊天?”西西压抑住恐惧与憎恶,“你什么时候追随公子的?可知你们女主人、白芷喜欢公子,而公子并不喜欢她?你这样对我,只要我不死,小心公子回来后,你自有苦头。”
男人解衣服的手一顿,他最近两个月才进魏府做了侍卫。白芷对魏子都的qíng意阖府皆知,而魏子都不接受也不拒绝。自从西西来后,白芷与魏子都大吵一架,白芷忽然对他和另一个侍卫亲密起来。今日之事嘛,女人之间争风吃醋……女主人有jiāo待,再说自己一个男人又不吃亏,从没想过男主人知道后会怎样。
“大哥,你是哪里人?看你一表人材,气宇轩昂,应该不是为奴为婢之人。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六国被灭,不关我的事,可你家女主人却把气撒到我身上。我是秦公主,还是不是秦公主,对我自己而言并没什么区别,可你家女主人不这样认为。她让我洗衣羞rǔ我,我也认了。我一个小女子,手无缚jī之力,命运折rǔ我,我虽想反抗却心有余而力不足。大哥,你却不同,你身为男儿,顶天立地,又出身不凡,虽然虎落平阳被犬欺,但时势造英雄。现在始皇驾崩,二世继位,六国后裔继起,天下风起云涌,正是寻取功名的好时机。大哥若是信得过小女子,不出两年,天下群雄并起,大哥可大展身手,何必做一个区区侍卫?”
男人的眼神闪了闪,他确实是韩国贵族,父兄任韩国高官,但国灭身死,留他一人,在外游dàng无依,如果不是走投无路,岂会做此下人?
柴门透过的光线照着衣衫破旧的小女子,并没有那些女人的慌张,面容平静,却白皙透亮,五官并不出众,但凑在一起,却生动无比。尤其是一双眼睛,没有下人的恭卑,怪不得公子与女主人吵架。而这番言论,却是男人从未在任何女子口中听过的。
西西紧紧抓住身后的gān柴,掩饰内心的恐惧,她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能否起到应有的作用。这个男人不是马车上那个粗鄙的中年男子,而这个时代阶层的分别,贵族和平民的气质很容易分别,但愿自己没认错。
西西正当紧张时,男子忽然近前,一把撕开西西的前襟,西西大骂:“你卑鄙、你无耻、你他妈的……”
男人却停下了进一步动作,看着西西:“女主人jiāo待的事qíng,总得让她看到结果。”
西西更尖厉地哭叫起来:“你不是人……”恶毒的话却骂不出来。
白芷刚走到柴房外面,就听到西西的哭叫,心里痛快至极。忽然,一人大踏步奔来,一脚把柴房门踢开,抱起衣衫不整的西西就往外走。
西西趴在魏子都怀里,看到白芷,抽抽噎噎,泪水流个不停。
魏子都把西西抱进房里,冷着脸,丢给她一身衣服:“快换了!”说着急步走了出去。
门外传来白芷的怒吼声:“公子好本事。公子对白芷说,找到了这个贱人,要捉回来让白芷泄气,却没想是为了自己。既然这样,公子收了就是了,何必假惺惺地任我放在浣衣房?”
只听魏子都道:“你把她放在浣衣房数日,对她的羞rǔ也够了。她毕竟是个公主,你母亲算计她,她在宫中也差点因你而死。再说,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她现在一无所有,你不喜欢她,放她在一边就是了。何必这样羞rǔ她,要是因此她死了,你舅舅那儿怎么jiāo待?我们留她还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