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太后的前半生
卓青妍忽然道:“王后,咱们卖的人家都有专门做衣服的女工,要是那些夫人贵女们得不到,让家里的女工仿着做了,咱们以后还卖给谁?”
西西笑道:“所以我们才要推陈出新,独一无二。让她们家里的女工仿不过来。”不过,这样,西西就要辛苦着设计不同样的衣服了。西西没想到,自己来到这个时代,第一份正经的职业竟是女装设计师。好在她上学时有绘画的功底,加上女人天生对衣服的敏感,应付这个审美刚刚觉醒不久的时代绰绰有余。
喜事接二连三。继“伊人成衣坊”供不应求后,陈京领着众人终于制出了第一张光滑的纸。虽然较后世的纸张有些厚,而且脆,但终于能写字用了。
纸张如果流行开来,那接着笔、墨的需求也就多了。西西忙得脚不沾地,画好衣服样子,和巴茹、陈婉以及女工们商量过后,西西又要去看下纸张的制作,闲时又想着什么样的笔、什么样的墨更适合在纸上用。
黑夫理事回来,看到西西还趴在案几上勾勾划划,看都没看自己,不满道:“为夫再过不久就要出征,不知过多久才能再见面。你却只顾自己的事。不给我做吃的倒罢了,都不理我了。”
西西抬起头,看高高大大的男人,嘟着嘴,不满地看着自己,忙放下手中的活,偎到丈夫身边,用手拉黑夫鼓起的脸颊:“你瞧,让你等我一次就不满意了,可知你忙时,要我等多久?”
黑夫道:“为夫不是不愿意让你做事。可要是在外忙一天,回到家,没有人迎接,心里空落落的。本来想回到家温馨一片,结果却同外面一样冷冰冰的。要是时间长了,小心为夫不回家。”
西西忙道歉:“是我错了,好不好?一会儿我去给你下碗扯面去。”
黑夫看妻子服软,心里也软了下来:“让他们做也一样。你累了一天,快让我抱会儿。”
西西乖巧无比地依在黑夫怀里,双手环着黑夫的脖颈:“夫君,我以后把时间调整好。咱们在一起的时候我什么都不做。好不好?”
黑夫满意地笑道:“这还差不多。只是辛苦了你。说真的,为夫只想让你呆在家里,什么也不gān。”
“那不成宠物了?”西西道,“时间长了。你越来越厉害,我却变成了只知吃喝的傻瓜,在一起时,都不知说什么了。”
“你整天想的什么呀?”黑夫捏西西的鼻子,“是谁整天在我耳边像只小鸟似的说个不停?睡觉了还要说。”
唉,西西心里一叹,黑夫什么都好,但对女子的看法和当世的男人并没什么两样。不过,两千多年后,男人还是这样,就不能太苛求他了。加上黑夫的本心是爱她,想把一切风雨都替她屏蔽在外,这样的男人还有什么不满足呢?
西西轻轻捶了黑夫一拳。黑夫把妻子的小手包在手心,就要向内室走去。最近这几日,不知是不是因为要出征,黑夫每日回来,就先抱着西西要一次,然后再吃饭。晚上睡觉时再折腾一番,就像两人刚成婚时的样子,不知魇足。黑夫体健,每每把西西折腾得出天入地几回。西西得了其中滋味,黑夫一撩她,她就主动投降。
黑夫刚抱着西西走到内室门口,芍药在后面急匆匆叫道:“太公来了!要见大王和王后!”
黑夫皱眉:“他来做什么?”
西西推他:“肯定有什么事。我们快去吧。”
黑夫知道父亲的脾xing,要是一会儿不见他,说不定会吵到内室,叹了口气,来到正厅。
张闻达看到儿子和媳妇从内室方向过来,轻轻哼了一声。
“阿翁,最近可好?太忙了,没去看你。”黑夫先道。
“做儿子的不看老子,老子只能过来了。”张闻达不满道,但想着下面的事,尽量和颜悦色道,“听说陈京辞了治粟都尉一职。为父看你手下的人多是兵士出身,对这也不懂。俗话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你弟弟太小,还用不上。但放着我一个大活人,整天无事,刚好也替你看着。免得那些人偷吃偷用。黑夫,阿翁没求过你什么事,这次,就把治粟都尉一职jiāo给为父吧。咱们父子俩同心协力,你在前面治军,我在后面替你守着。”
如果果真如张闻达所言,该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啊。但知父莫若子,黑夫喝了口水,不紧不慢道:“阿翁,陈大哥在敖仓做仓丞多年,都无法胜任治粟都尉一职,你在咸阳呆了几年,只是做人门客,和卢生等方士之流相jiāo,对账务一无所知。我不是不jiāo给你,是因为现在这个小地盘,都是我和兄弟们一刀一枪打下来的,马虎不得。你年龄也大了,老老实实享你的福就可以了,外面的事有儿子cao心。”
张闻达怒道:“我年龄大?和刘邦差不多,萧何还比为父大几岁呢。别搪塞我。”看黑夫依旧不动摇,张闻达劝诱道:“黑夫,那些人跟你不是一条心,你好的时候跟着你,你不行了,他们转眼就会投靠别人。我是你阿翁,父子一条心。要是我呆在那里,军里有什么异动,我都会第一时间通知你。你想,你上哪儿找像阿翁这么忠诚的人呢?米粮什么事,你是不是不管?也不清楚里面的猫腻,阿翁到了那里,你不是放了只眼睛在那儿吗?”
作者有话要说: 张闻达:我儿子当了大官,我怎么也得威风一下……
☆、第四十三章 家事
西西有一瞬间都要被张闻达说服了。上阵父子兵,如果张闻达实心实意替儿子做事,对黑夫也是助力啊。
可黑夫冷冷一笑:“阿翁,你如果有此才gān,不会沦落到要上从小抛弃,十八年都不管不问的儿子这里吧?现在你日子是不是过得□□逸了,又要找事做?当年对我母子的生死不管不问,现在来扮演父子qíng深来了?前一阵子我怜你生了我,照顾我了六年,现在我看,那六年的父子恩qíng是不是要到头了?另外,军中的qíng形,阿翁如果再随口胡说。军法之下不分亲疏,还请阿翁慎言。”
张闻达气得说不出话来,指着黑夫大骂:“竖子!我生了你,你却如此待我!”
西西忙上来安慰道:“阿翁,你如果想做事,陈大哥那里正需要人手,要不您去陈大哥那里先待一阵,等熟悉事qíng了,再让黑夫把你调到军里?”
没想到张闻达并不承qíng,骂西西道:“你个女人知道个屁!陈京个傻瓜,放着好好的都尉不做,去做什么行脚商!行脚商算什么东西,我儿子现在是汉王,是一方诸侯!你却让老子去做行脚商!”
西西瞠目结舌,终于知道黑夫在张闻达来的那天,闷坐半宿的缘由了。别人是儿子坑爹,现在却是爹坑儿子。有这么奇葩的父亲,只能对天不平了。
张闻达又转首骂黑夫道:“你个傻子!守着一个女人,听她的话,那些事是不是她调唆的?生不出一个儿子,连一个姬妾都无,还让人笑你惧内!堂堂的汉王,简直丢我张家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