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后毁灭世界
祁焕之生得无比的好,此时他身着饲shòu官统一的白底红褂短打小衫,明明是粗鄙不已的装扮,却因着他修长的身形、劲瘦的腰身,看上去别有一番风味。他额头上泛着因劳作而浮出了一丝薄薄的汗意,晶晶亮亮的,陪着那张美轮美奂的俊颜,真真是……
让人觉得很恼火!
陆无尤的眉头皱出了一道深深的峡谷,视线像刻进肌肤的刀子般锋利。祁焕之察觉到了那刺人的视线,猛一转头,脸上布满了惊愕。
很快的,祁焕之反应了过来,他匍匐在地板上三呼万岁。
陆无尤冷冷地看着跪在地板上的青年,脸上浮现出了一丝残忍的笑容:“你很喜欢弄些药?”
陆无尤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祁焕之只得老实回答:“回禀陛下,焕之幼时有幸读过一些医书,对治病救人的药材自然是喜欢的。”
陆无尤唇边的笑意更深了:“那我赐你一颗药丸如何?”
祁焕之心中一突,生出一丝不妙的预感,却还是恭谨地答道:“谢陛下。”
那陆无尤挥挥手,对着站在后面的内廷首席官大太监道:“育方,去把御药房中的绝体丹拿一粒过来,我要看着祁公子亲口吃下。”
那首席太监脸色一变,眼中满是同qíng地看了祁焕之一眼。
绝体丹啊绝体丹,那绝体丹可是一味狠毒至极的毒/药,通常只有深仇大恨才会驱使人使用这味药伤人,使用者……终生不举。
祁焕之听到那药的名字,心中是再明白不过了,一向云淡风轻的脸终于变得苍白无色,他再拜在陆无尤脚下,声音中带着颤抖的恳切:“求陛下,收回成命。”
陆无尤踱步到他身边,低头俯在祁焕之耳边,用几近宠溺的声音说道:“你不是喜欢药材吗?寡人这是给你的恩典呢……还不赶紧谢恩吗?”
☆、如何是好
红色的药丸如同吐信的毒蛇盘亘在雕花黑木托盘之中,耀武扬威的睥睨着那个面无血色的俊秀青年。
“祁焕之,吃吧。”陆无尤悠闲地倚靠在小厮搬来的攒金红木座椅上,看着祁焕之的眼神充满戏谑。
祁焕之再度颔首,重重地拜倒在陆无尤脚下:“小臣望陛下收回成命。”
陆无尤闪着戏谑光芒的眼睛慢慢地yīn沉了下来,他声音也冷下了一个八度:“祁焕之,你要抗旨!”
祁焕之身体颤抖了一下,语气中含着一丝哀凄:“君上之言,臣必遵之。只是……我祁家四代之内,就只有我一条血脉了。”
不提祁家还好,一提祁家陆无尤几乎就要炸了。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把揪住了祁焕之胸前的衣襟:“你不想吃是吧!那寡人来喂你!”说完,他拿过黑木托盘中的那颗绝体丹,在shòu苑众人瑟瑟发抖的眼神中,蛮横地掰开了祁焕之的嘴,将红色的毒/药塞进了祁焕之的喉咙里。
徐术看过小说,当然明白所谓绝体丹是怎么回事了,他躲在一个角落里,急得爪子都要抠进石墙中了,却半分办法都没有,甚至都不能够出去陪一陪祁焕之。
此qíng此景,就算是眼瞎之人也能看得出来,那皇帝陆无尤是真的恨透了祁焕之。不管祁焕之做了些什么,或者祁焕之有多才华横溢,他恨祁焕之,他恨祁家人,这一点永远都无法改变。若是徐术此时出去,那陆无尤不知又会以此给祁焕之定些什么罪名。携带违禁品入宫?传播鼠疫?
徐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君子如兰的祁焕之被陆无尤灌下□□,浑身痉挛地倒在地上,连白玉般的皮肤都因痛苦变得绯红。
陆无尤站起身来,冷冷地看着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的祁焕之,语带讽刺地道:“你现在这副身子和阉人也差不多了,不如寡人再给你一个恩典,让你近身伺候寡人,做寡人的侍人如何?”
因为药效,祁焕之还没有疼过劲儿,却忍住痛咬牙切齿道:“陛下让我伺候身边,就不怕我毒死你吗?”
听完这话,陆无尤愣了一下,接着哈哈大笑,随即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呵呵,装乖的小猫咪终于把藏着的爪子露出来了啊!不过祁焕之,寡人忘了告诉你了,十三年前,寡人曾闯过万毒坑,早就炼成了百毒不侵之体了,你想毒死我?恐怕费尽了心思都做不到啊!”
祁焕之虚弱地说:“那陛下不怕我拿小刀割了陛下的喉咙吗?”
陆无尤笑眯眯地道:“用什么来割寡人的喉咙?就用你这副残缺的身子吗?那寡人等着你。”
说完,不等祁焕之再开口,陆无尤便大笑着离开了shòu苑。徐术立刻跑出了小角落,冲进了祁焕之的怀里,用担忧的眼神看着他。
祁焕之的脸上挂着冷汗,似是疼的不行,却轻轻摸了摸徐术的脑袋,安慰他道:“我没事,刚刚你不跑出来,做得很好。”
徐术的鼻子一下就酸起来了,祁焕之现在这么难受,却还想着安慰自己?刚刚他朝着陆无尤放狠话的时候,是想置之死地而后生吧?可这一步兵行险招,一有不慎,陆无尤可能会立刻就杀了他。
徐术身体小,几乎帮不了祁焕之什么。shòu苑中当初受了祁焕之救命恩惠的那个小饲shòu官抹了一把眼泪,将祁焕之扶到一处台阶休息,又给祁焕之倒了一杯凉水,便也帮不到祁焕之更多了,一切都只能靠祁焕之自己忍着。
三个时辰之后,暮钟终于敲响,祁焕之也终于松了一口气。但绝体丹食用过后会浑身瘫软,晚间出宫的时候祁焕之是被人从宫里面背出去的,穿过布满霞光的石板巷,直接将他背到了他们所租住的小院门外。
开门的是祁焕之从河洛城带来的丫鬟阿荷,那阿荷一见她家少爷病怏怏地躺在别人的肩头上,立刻慌了手脚,“少爷,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祁焕之无力地抬起眼睛,虚弱地道:“我没事,只是太累了而已,你扶我到房里歇着就行,这事儿……不要告诉玉儿。”
阿荷赶紧上前扶住祁焕之,将他安置在了厢房里,又谢过了送她少爷回来的汉子,才钻进了厨房里,给祁焕之熬补身体的jī汤。
一等阿荷出了门,祁焕之脸上的冷汗立刻就下来了,他的双手抠进了chuáng单,把光滑丝润的缎子被面抓的皱皱巴巴,实在忍不住痛了,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低低的□□。
祁焕之真的被那剂猛药折磨的不浅。
身体里面像是平白冒出了成白上千只虫子一般,先是顺着血管在浑身四处流窜,慢慢地,全都汇集到那个难以言说的地方,一口一口的啃咬着他的jīng血。
徐术顺着账幔爬上了chuáng,费力的叼过枕巾给祁焕之擦擦汗。祁焕之费力的张开眼睛,虚弱地道:“小家伙,去睡吧。”
徐术安安分分地点了头,不再去扰祁焕之。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砰砰的敲门声,便听得玉儿在外面娇笑着:“焕之哥哥回来了?我进来啦。”
徐术一听玉儿来了,吓得赶紧钻到了被窝里去躲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