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爷与男戏子
清惠定定地看着他,都忘了要移动脚步。她旁边的泠玥公主感觉到她走神,伸出手拉了她一下,清惠这才惊醒过来。等入了席后,清惠却怎么都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可单赤那出神。好在宴席上无人敢随意乱瞟,这才没人注意到她的异样。
等清惠看到李晃朝可单赤那举起酒杯,可单赤那也举杯回应时,恨不得将手里的帕子绞碎。清惠恨恨地看了眼李晃,心里又是恨又是嫉妒。又哀怨地看向可单赤那,清惠只感觉心里闷得慌。但看着可单赤那的脸,又不自禁地溢出甜来。这异样的感觉,是她十六年来第一次感觉到,陌生,又像是期待已久。
李晃吃饱喝足后,就静静地跪坐在席垫上,等待宴席结束。过了一会儿,有些想出恭,就站起身来,全顺今天没有跟她进宫,她叫过太后临时派给她的宫女,一起往殿外去了。
☆、选婿
李晃出了殿就穿过左侧的耳房往后殿走,仪和殿后面的宫院结构复杂,好几个院落贯穿相连,围着前面的仪和殿。李晃随便进了一个院落找恭房。
等李晃出院子时,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一阵清惠的声音传来。
“赤那王子。”清惠见可单赤那的身影出现后,快速从藏身的拱门走出来,出声叫住走在前面的可单赤那。她刚刚在席上,看见可单赤那起身,由一个内侍引着出殿去了,便猜测他可能要去恭房,也偷偷地溜了出来,连侍女都没带,在这必经路口等待着。果然没多久,可单赤那就跟着那个内侍出现了。
清惠见可单赤那转过头来,看着可单赤那俊美非凡的脸,突然就忘了准备好的要说的话,红着脸,结结巴巴地说道:“我,我是清惠公主,可以认识你吗?”话还没说完脸就已经通红,低着头不敢看可单赤那。
可单赤那看着眼前羞涩的女子,这一幕他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了,当下也不吃惊。风度翩翩地拱着手对清惠微微弯腰,行了个大兴的礼。开口说道:“这位公主,在下有礼了。当然可以,能认识公主是在下的荣幸。”
清惠忙不迭地让开,想起自己太紧张,连礼都忘了施,急忙又给可单赤那福了福身。
清惠正想说话,就听到可单赤那告辞道:“公主想必还有事,在下就不打扰公主了。”可单赤那想着自己站在这跟清惠说话不合适,就告辞道。
清惠心下很是不舍,但是认识他的目的已经达成,又跟可单赤那福了福身就先走了。可单赤那却停在原地没动。
“不知阁下还要偷听多久?”可单赤那一开始路过这院子的时候,就隐约见到里面有人似乎要出来。但是他跟清惠公主在这都说完话了,里面的人还没出来。可单赤那转过头,果然见到有一袂衣袍在门扇后露出来。当即就有些不悦,出声喝问道。
李晃听了撇了撇嘴,走了出来。她是看清惠在跟他说话,她懒得撞上去,就停在门后等了等。可单赤那见走出来的人是她,微有些吃惊。
“没想到王爷还有听墙角的爱好。”可单赤那略讽刺道。
李晃听得一皱眉,谁听他墙角?也不客气,出声呛道:“王子这话说得真有意思,照王子的意思,这路口有你们占着在说话,别人就不能从这路过是吧。再说这路口就在我院子的门口,本王不从大门出来,难道要从别处翻墙吗?”
可单赤那看着李晃微微上扬的眉角,被她一通呛也不生气,反而有些想笑。忍着笑意又说道:“贵国不是最讲究非礼勿听吗?”
李晃接口似笑非笑地说道:“哦?王子觉得刚才和清惠公主的谈话非礼,别人听不得吗?”
可单赤那被她堵得说不出话来。只好说道:“王爷真是好口才,在下自愧弗如。王爷这是要回前殿吗,一道如何?”
李晃不置可否,对着可单赤那说了个请,自己就径直上前往回走。
可单赤那跟在她后面,看着前面的李晃。李晃走路的姿势十分稳,肩膀几乎不会晃动,步形有些像男子。可单赤那心一动,出声问道:“王爷学过武吗?”
李晃虽然觉得他的问题有些突然,但还是点了点头,“嗯,学过。”
可单赤那又问道:“那王爷可会骑马?”
李晃随意回了句,“嗯,会。”
李晃似乎有些敷衍的态度并没有让可单赤那生气,他反而微微有些兴奋,李晃给他的感觉就像糙原上的风,桀骜不羁。
李晃却不管后面的人在想什么,穿过耳房,就让在了一边,请可单赤那走前面。可单赤那略带笑意地看了看她,李晃面不改色,继续做着请的动作。可单赤那就走到前面去了,李晃隔着三步的样子跟着他。
李晃可不管可单赤那怎么想,她没必要刻意对北胡人客气,让他走前面,也不过是做给那些大臣和使臣看的。可单赤那自然也清楚她在做表面文章,所以才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
清惠目不转睛地盯着殿门,等着可单赤那进来。终于可单赤那的身影出现在殿门口,清惠眼睛一下就亮了,痴痴地看着进来的可单赤那,都没注意到后边的李晃。
宴席一直持续到亥时中才散,太后早就回宫了,李晃悠悠地出了仪和殿,料想全顺应该在宫门口等她,就径直往文昌门走。出了文昌门,全顺果然等在那里,李晃上车时,拍了拍全顺的肩膀,坐稳之后两人便往王府去了。
可单赤那等人由礼部官员作陪,走在她后面不远,本来看着她一个人,打算让人送她回去,但出了宫门,就只看到一辆离去的马车而不见了李晃的身影。
过了几天,太后突然宣李晃进宫。李晃没有多想,放下手里的事就进宫去了。
李晃到了慈宁宫,太后见她来了很高兴。将她叫上榻去,开门见山的直接把叫她进宫的目的说了。
原来太后自从动了给她选夫婿的念头之后,就一直在给她物色。而几天前,太后在北胡王子接风宴上就看中了一个人。靖郡王世子,苏祁。
太后早就听说过苏祁的事,心下也有考虑过苏祁,但是从来没见过苏祁本人。直到那晚,从三品的苏祁被皇上特别恩准参加宴会。太后特地以欣赏青年才俊的理由,将苏祁叫过去询问一番。
只见苏祁生得一表人才,说话有礼,进退有度。一番下来,太后心里满意得不能再满意了。第二天就将苏祁母亲叫进宫,看似随意地多聊了聊苏祁。苏祁母亲心里就明白了,这太后怕是看上了她儿子,想给他儿子保媒呢。自从靖郡王府没落之后,这还是她第一次被太后宣进宫。
靖郡王妃面上不动声色,心却有些沉,害怕太后是想给哪个公主做媒。一般人能娶到金枝玉叶的公主,都是祖宗保佑了。但她家苏祁,绝不能做驸马。因为一旦成为驸马,就相当于断送了仕途,驸马是不能入朝为官的。靖郡王府等了这么多年,才等来一个出息的子弟,兴盛有望,若这个时候苏祁成了驸马,一切就化为泡影了。
她还不知道,太后想让苏祁做的可不是驸马,而是要到王府做上门女婿。安平王只有李晃一条血脉,自然要招婿延续香火。这样虽然不会断了苏祁的仕途,但人都不再是靖郡王府的了,仕不仕途的还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