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爷与男戏子
几个穿着露腰胡服,手脚上都带着铃铛的的胡女正在篝火前随着鼓点起舞。熊熊烈火几里之外都能看到。
突然可单腾格站起身来,哈哈一笑,说道:“各部落有心了,本汗很是高兴,正好本汗近日得了一批进贡的敖山羊,鲜宰的敖山羊ròu,给诸位品尝。”说完就喝了一声,“来人啊,将羊ròu端上来。”
敖山羊十分有名,因其味道鲜美又低产而闻名漠余。众使者听到有敖山羊ròu,哈哈一笑,都拿起匕首,等着侍女将羊ròu端上来。
等羊ròu端到面前,众人都傻眼了。这真的是鲜宰的羊ròu啊,ròu上都还挂着血珠。众人面面相觑,不明白可汗这是什么意思。虽然糙原上生痰ròu食并不鲜见,但是受汉化影响,他们现在已经认为生痰ròu食是野蛮行为而杜绝了。
可单腾格见众人迟疑不肯下刀,不悦地冷声说道:“诸位这是嫌弃本汗赐下的羊ròu吗?”
“这…”还是没人动刀。
“看来诸部落是认为本汗已经年老力衰,再无威信可言了,连本汗的赏赐都敢拒绝了是吗?”可单腾格一手撑在盘着的脚上,半躬着身,寒视着在场的众人。
可单赤那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qíng势的发展,没有说话。他父汗这是在借着赏赐ròu食警告各个开始不安分的部落呢。
众使者这会也明白了可单腾格的意思,好汉不吃眼前亏,众人慢慢拿起身前的匕首,开始切食盘子里的羊ròu。忍着浓重的膻味,入口就吞咽下去。
可单赤那默默地喝着酒,在他看来,他父汗这招可谓是臭棋,此时压住使者的气焰又何用?各部落该怎么蹦跶还会怎么蹦跶,若是使者回去添油加醋得一说,反而会让部落与王庭之间的关系更加僵化。
可单赤那看着旁边看好戏的大王子可单忽乞,他现在根基太浅,只能破后而立,也许机会就在王庭与各部落的矛盾之间。
京城。
李晃看着送第二批军袍的车队消失在城门,总算松了一口气。
第二批军五万余件,还是由羽林军押送。
而这边第二批棉袍送出去,第一批棉袍经过近四天昼夜不歇地赶路,终于到了北疆。
北疆地上已经铺上了一层薄雪。
到了栾山大营外,长长的车队和整齐的队伍自然早就引起了哨兵的注意,站哨的士兵警惕地喝问道:“来者何人?”
常诺站出来大声回道:“我乃羽林校尉常诺,奉皇命押送补给,请这位兄弟通报镇国大将军。”
看着长长的车队,确实像是补给。哨兵激动地回道:“请稍等,我等这就通报将军。”
常诺看着一个哨兵跑进营去。
半刻钟后,就有一个年轻的将领带着一队人从营里走了出来。
常诺将勘合取了出来,递给那个将领验看。
这种时凭勘合时时在变,将领接过去,没看出什么门道来,就问道:“不知这位校尉押送的补给是何物?”
常诺答道:“是棉袍。共有三万余件。”说着命前两辆车前的羽林军将车上的油布揭开。
看着车上一捆捆棉袍,众军士忍不住一下就欢呼起来。
常诺和一gān羽林郎儿看着穿着单薄的衣裳,冻得嘴唇发乌的将士们,倏地就红了眼眶。大兴的安宁全靠这些将士们的守护,他们生活却艰难至此,连过冬都成问题。
宋沥泉正在校场练箭,一个士兵匆匆跑过来通知他,“宋校尉,京城送了棉袍补给来,将军叫你过去领你帐下分到的棉袍。”
宋沥泉听完匆匆放了弓箭,跟着士兵到了后勤帐。
棉袍都还在车上,各营的校尉正排队领自己帐下分到的份额。
宋沥泉跟周围的校尉打过招呼,排在队伍后面。
“听说这批棉袍是宁乐王奉旨赶制的。”
“宁乐王?那个女王爷吗?”
“嗯,那个押送补给的校尉说的,说是这只是第一批,剩下的七万件棉袍还在加紧赶制,后面会送过来。”
宋沥泉一震,上前去问那个知qíng的校尉道:“huáng校尉如何知道的?”
huáng校尉说道:“我刚才刚好在大将军帐内述事,亲耳听到那个校尉向大将军禀报的。”
宋沥泉愣愣地领了自己帐内分到的五十件棉衣,宋沥泉抽了一件出来,剩下的让帐下过来帮忙的士兵领回去了。
宋沥泉摸着厚实的棉衣,不同于原先那劣质的棉衣,这棉衣做工jīng致,十分厚实,光是抱着就能感受到它带来的暖意,宋沥泉抱着棉衣,心像是装满了东西,满得要溢出来。
李晃近十天来,第一次到正院用了午膳,用过膳,王妃坐在榻上做衣服,李晃就坐在一旁陪王妃说话。
李晃突然想起来程生进府的事还没跟她母亲说,这些天一直忙,饭都没在正院用过,就一直忘了提。
“母亲,我有件事要跟您说。”
王妃没有抬头,“嗯”了一声。
李晃摆弄着手边的茶杯,像是随意地说道:“我请了一位幕僚,他是我在外面认识的朋友,人很是刚健正直。”
王妃停下,抬头问道:“这位先生多大年岁?”
“二十有三。”李晃答道。
王妃状做不经意般扫了一眼李晃,李晃脸色平静,正低着头看着手里的杯子。
王妃“嗯”了一声,说道:“有个幕僚也好,遇事能多个人商量。”
李晃点点头,正想说话,王妃就说道:“昨日母后跟我商量了你的亲事,母后很是看中靖郡王家的苏祁,若是实在不行,王太尉家的嫡孙也是合适的,到时候也是上门,不用考虑他家与宫里的关系。”
李晃内心哀嚎一声,怎么太后还是不放弃啊?
“母亲,您看现在事qíng这么多,我哪有时间成亲啊?”李晃说道。
王妃正色道:“晃儿这是什么话?哪里有事大得过人生大事去?我看母后这会是铁了心,亲事可由不得你胡来。”
李晃看着她母亲严肃的脸,真想将将她跟程生的事说了。现在还不是时候,李晃又将话吞了下去。
苏祁在离京八天之后,回到了京城。
苏祁一共斩杀了十三名查出有重大贪污的官吏,回京后先是进宫向皇上述了职,接着又到了大理寺备了案。
苏祁一到户部,就有主事将近期的账簿呈给他。
苏祁惊讶地看着账簿上的八十多万两银子,有些不敢置信,怎么他才离开京城八天,银库里就凭空多出来八十万多两银子?
“这些银子哪来的?”苏祁问道。
自从苏祁调到户部,就好好整治了官风。以前的户部官员都懒懒散散的,每日辰时来应个卯,下午未时左右就自行散值了。也没人管他们。
但是苏祁一来就新官上任三把火,借着事一个个敲打了个遍。而且苏祁几乎每天下了朝就到户部办公,只要他在没有官员敢偷懒。但是苏祁要上早朝,所以他并不知道官员们几时点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