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田妇贵
大伯娘对夏家的贡献其实就是办了爷爷这个庄头的事算为了夏家,其他的,都是为了大房本身好吧?前久把堂哥,堂姐二人由主子手里拿回身契,成了良籍,这对二房三房来说,有什么实际好处?二房、三房都是大房的垫脚石,还垫得那个理所应当!
夏晴真心听不下去,二房为了大房由府里赶到了庄子里来种地,早被大伯娘抛到脑后,爷爷这庄头得到的油水大半填了大伯父欠下的亏空,在大伯娘嘴里这是天经地义的,原身常年受到夏雨的指派,一人gān着两人的活计,就是月银也大半被大伯娘侵占了,这也是合理的;在大伯娘口里,总是她如何关照原身,如何的让原身在将军府里不受欺负,让爹娘对她感激不尽,却不提欺负人夏晴的人是夏雨,原身替她女儿白挨了多少次打!这等颠倒黑白的功力,大律师夏晴都自叹弗如!她要穿到现代做律师,自己肯定没饭吃了。
大伯娘的护食以及自私那是两府皆知,夏晴叹气,这种极品不是人人能遇到的,遇上就是有缘啊,在大伯娘的一手把持下,夏家的一切都扭曲着展现在外人眼里,谁不羡慕夏家大房如此能耐,两老带着二房三房沾了大房若大的光!接着夏家有了两个自由人,特别是男丁夏秋成了良籍,这让两府里,特别是辅国公府里的熟人一听,谁不羡慕夏庄头一家的兴旺达?
可夏晴觉得这种扯不清楚的烂账,还真是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对外还得露出一脸的领qíng来。世道人qíng如此,自己头上的父母没有看透大伯娘的手腕,这个哑巴亏二房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同理,脑子完全被大儿媳搅晕的夏有福咬着烟袋,闷声不出气。大儿媳太掐尖要qiáng了,真是……受不了,可这受不了也得受哇……为了自己的大孙子,夏家的良籍身份!
夏晴听着外间的声音,心里面却有些能体会原身的心思了,真是死路一条,换成自己看着眼前的困局,也是万般无奈一筹莫展!
第4章 置之于死地的淡定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夏晴的娘亲推门走了进来,手里抬着一碗还冒着热气的中药。
“二丫头,喝药了,不管怎么说,养好身子才好,这秋天的水也是寒骨头的!”
“是,娘!”夏晴按着记忆里的语气回了句嘴,却没见她的娘亲两眼因着她有了应对,那小光闪得,老亮了!
把清水递给丫头漱了口后,小于氏兴奋地抬着托盘出去了,自家丫头可算是开口了。那兴奋劲……让夏晴红了眼眶。
夏晴听了一早上外院里的拌嘴,其中大部份是伯娘历数自己对夏家的贡献,对原身的投河自尽前的心qíng,有了体会,唉,除了进府,还是进府。除了死路还是死路。不能不进府,若是不进,就如大伯娘说的,万一有人去说了,自己还没有死,那夫人还不是分分钟能叫人来把自己给重新打死算数,而这个有人,夏晴私下以为,是大伯娘无疑了。爷爷本就应承了的,现在反口无非是看到自己投水的原故,再说上几句,保证还是得点头的。
置之于死地而后生,心中死意渐弱的夏晴冒出了一个念头,进府!反正是夏雨进府,然后夏雨当逃奴,这样不仅保下了原身的父母这一方,还把大伯娘两世欠原身的债一次索讨回来!打定主意要进府了,夏晴就不想让自己的耳朵再受折磨,对着窗外扬声道:“伯娘,我身子骨软得很,你说的话我也听明白了,若没其它的话,你让我再想想可好?”
“想什么想?我们大房对家里头,那是没得说,之前在将军府里你姐姐为你顶了多少雷都不说了,大房为老夏家做了这么多,你们二房就不能由长计。就不能也为老夏家做一回好事么?这是两全的好事,难道你非要害了大家的xing命不成……”
大于氏扑到侄女的窗子前面,扬声就开始定xing。
“我知道的,所有的事qíng我都知道,你且让我想想,下晌再说吧!”
大于氏盯着窗子是褪色的窗花有点愣,这丫头几时口齿这么好了?
“我去替夫人办事,晚饭听你的回话,你且听仔细了,不要给脸不要脸……”大于氏斜眼看了自己的妹子一眼,一语双关地说着,小于氏低下头,一言不。看着自己的姐姐摔了院门走了。
老两姐妹相处的模式,一直以来也是妹妹处于弱势一方,这模式也遗传?夏晴透过窗纸上的破dòng,看着这一切,祖传秘方来着?
中午,大伯娘并没有回来,在外面办事,用奶奶的话来说,不知道去搞什么和尚道士,总之不是好事。夏晴没有起身,不过,把娘端来的午饭吃了,借口也不用找什么借口,本来身子就没有好完全,夏雨在东厢房里呆着的,按原来的历史轨迹,她必要来跟自己花言巧语一番,让自己这替身替得更卖力一些。今世不同前世,今世多了投河的戏码,夏雨估计还没有对策吧,一直没有动静。
思考什么的也是伤jīng费神的事qíng,饭后的夏晴决定好好的睡个觉。拉了拉枕头,夏晴的手碰到了枕头下的东西,摸出来一看,一个坠子,确切说是一个配饰,约有一寸半长,弯曲成半月状的椎形,夏晴看着这东西外面包着一层黑色的脆壳,轻轻一掰,就掉了下来,心思一动,好象是血。原身的记忆提醒了她,这是小时候,刚准备进国公府当小丫头时,奶奶给她的一个小物件,当时还只是五六岁不到,奶奶不知道由哪里翻出来的一件旧物件。同时,夏雨得的是一个银项圈,自然没有来跟她抢这个不起眼的坠子。这个坠子原身一直戴在身上,上次受仗刑时,被打得吐血,应该是血把这坠子包起来了,嗅着这坠子上的血腥味,夏晴完全可以想见,几个月原身所受的伤有多重。
抬眼看到墙边盆架上的铜盆还有水,夏晴撑着软棉的脚,走到盆架前,把这坠子放了进去,又泡又洗弄了半天,水都浑了,这才觉得洗gān净了,抬着盆子就开门准备把水倒了。
阳光明媚,照得盆子里的血水通红一盆,心疼啊,原身这是受了多大的罪!
按习惯把水倒在了墙角的花坛处。那儿种着一排小葱。夏晴心道这算浇肥了吧?眯着眼,夏晴感受着天上久违的阳光照在脸庞上,热度很快就上来了……秋日骄阳照在脸上,热力把使心底里的记忆浮现出来,接下来,那就是两年的大旱,还好,比起旱灾来,夏晴更不喜欢的是第三年的涝灾。好像,记得是河间府一带,还有个地龙翻身!多灾多难的三年!自己若从将军府里逃出来,就去哪里存身呢?
心绪乱糟糟的夏晴到了井边,摇上一桶水来,夏晴把这坠子细细的研究一翻,手里的吊坠的头部同腰部,箍着银白色环,上面仿佛刻得有字,具体是什么字夏晴没有看懂,这小巧的箍环非常显眼,但看着不像是银子做的,这坠子本身的材质非金非银的,看着不像水晶跟玉又搭不上边,长得像一枚牙齿,但却没有象牙的手感!十分古怪,记忆里,这是原身不离脖子的东西,因为奶奶说这吊坠好像是祖传的,怎么会放在枕头下已然不可考,不是娘放的肯定是哥哥放的,唉,最关键的地方在于,原主前世的记忆中并无这坠子存在,看来,这一世其实已然有了很多改变,只不过原身的应变能力太差了,对付不过来罢了!拿井沿的丝瓜瓤刷了又刷,再把断成两截不成样子的吊绳给扯了,扔到了灰堆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