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系美人和偏执大佬联姻了
他的指骨紧绷着,又被薄彧牵起,十指交缠,紧紧相扣,丝毫不肯放松。
脑袋有些昏沉,他费劲全身的力气,才在偌大的房间里找到了散着微弱光芒的电子表——
凌晨三点五十分。
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又被薄彧堵住。
“宝宝,别看那儿,看我。”
“只要看我就好了。”
他希望顾栖池眼里只有他一个人。
永远,都只有他一个人。
顾栖池再度恢复意识时,眼神有些涣散,只茫然地盯着虚空的天花板,不知在想些什么。
又或者说,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思考的能力。
有微弱的光从遮光窗帘里的缝隙透出,很轻,很浅,雨好像停了,只能听得到稀疏的风声。
天好像已经亮了。
意识到这一点,顾栖池彻底昏睡了过去。
-
再醒来的时候,压根不知道是几点钟。
薄彧大概是采纳了自己对于房间的要求,给卧室里换上了厚而重的遮光窗帘,房间内一片昏暗,压根瞧不清光亮。
顾栖池在床上挣扎了一下,掀开眼睫,慢吞吞地打量四周,随即又将眼睛闭上。
昨晚哭得太久了,他只觉得眼球酸涩,疼得厉害。
四肢被什么东西紧紧桎梏,半分不得动弹,顾栖池试探性地舒展了一下手脚,随即察觉一阵酸软,老老实实安分了下来,没再动弹。
察觉到他醒了过来,身后的男人将头埋入他的颈间,蓬松柔软的头发来回蹭动。
薄彧抱着大美人,内心无比满足。
他的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是他常用的那一款沐浴露的味道。
清冷的木质香气萦绕在青年周身,像刚下过雨的森林,万籁俱寂,日光拂照大地,蒸腾着潮湿的水汽,清冷疏离,却又带着若有似无的温暖。
颈侧有些痒,顺着薄彧的动作,顾栖池被掉了个个儿,恰好对上薄彧的目光。
这样昏沉的暗光之中,薄彧的轮廓被勾勒得清晰分明。
五官的锋利冷峻被冲淡了些,狭长的凤眸微微垂着,长而直的眼睫遮挡住眸光,鼻梁挺直,微薄的唇因为长时间的啃咬充血有些肿,无端丰满。
他上半身丝毫不避讳地露着,八块腹肌分明,肌肉线条流畅好看,就这么懒懒散散地躺着,喉结上下滚动,发出意味不明地闷哼。
像极了一只吃饱喝足之后的野兽,在温暖而和煦的日光之下,懒散地舒展四肢,舔舐皮毛,微微掀起眼睑,眸光散漫,周身餍足的意味浓得快要溢出来。
薄彧动了下,他心情极好,还想凑过来吻顾栖池,却被大美人一脚踹开。
顾栖池往后躲了一下,阖了下眼,将那天酒店里薄彧没听到的那句话重新送给他:
“王八蛋。”
话刚出口,顾栖池这才察觉到自己的声音不太对劲,嘶哑干涩,脆弱不堪。
顾栖池:……
昨晚的事,醉酒是一部分原因,想要纵容薄彧是一方面原因,他自己想要也是一方面原因。
三管齐下。
与其等着薄彧被他撩的惹出什么乱子,还不如他主动出击,还能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大美人理想很丰满,现实却格外骨感。
他压根没能想到薄彧能疯成这样……
顾栖池默不作声的转了回去,将自己蜷进被子里,头脑还有些昏沉,后腰酸涩一片,快要断掉一样。
强忍着嗓子的不适,大美人勉强开了口:“薄彧,我要喝水。”
看到将自己卷成蚕蛹的青年,薄彧微支起身,吻了下他裸露在外边的耳垂,随后退开。
薄总自知理亏,闷不做声地倒了杯温水递了过来,揉了下青年的脑袋,将他从裹成一团的被子里解了出来。
“池池,喝水。”
顾不上纠正薄彧腻死人的称呼,顾栖池从被子里钻了出来,靠在雪白的靠枕之上,捧着玻璃杯,小口小口啜起来。
玻璃杯不隔热,他的指腹很快被晕成粉色,掌心滚烫,热水顺着喉管一路滑到胃部,抚平了饥饿带来的负面情绪。
薄彧就站在他身旁,眸光黑沉,喉结上下滚动,抿了下唇瓣,内心想法十分恶劣。
指腹在掌心摩挲,薄彧闭了闭眼,舌尖无声顶了下上颚。
顾栖池昨天的样子,这辈子,只能被他一个人看到。
清浅月光下的珍珠散发出莹润柔和的光芒,剥开内里,惊心动魄的瑰丽叫人难以挪开目光。
更遑论钟爱收藏珠宝的恶龙。
如果有谁敢觊觎恶龙的宝藏,它的双翼将遮蔽天日,乌云席卷,大地颤动,山川沦陷,它一定会让那些不知死活的偷窃者付出应有的代价。
长爪会割破偷窃者的喉管,肮脏的鲜血飞溅,五脏六腑会被它踩碎没入泥土,只留下鲜血淋漓的一片留守在龙穴的外围,好给后来的觊觎者无声的警告。
至于恶龙的宝藏……
如果能锁起来就好了……
贪婪的恶龙十分卑劣,只会独自一人占有宝藏,绝不肯与他人分享。
*
接连喝了两杯水,嗓子里的干涩才逐渐好了些。顾栖池放下水杯,打了个哈欠,又窝回了被子里。
说句实话,顾栖池觉得,他昨天差点死在这张床上。
所以压根不想搭理薄彧。
偏偏薄某人没有这个觉悟,他知道自己把大美人欺负的狠了,现如今很是殷切。
五指撑开,按压在床垫之上,陷下一个小小的坑。
一向目中无人的薄总放低了姿态,声音低哑,能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就这么若有似无地浮在顾栖池耳廓,喊出来的称呼甜得人发腻,鸡皮疙瘩都能起一身。
“池池。”
薄彧顿了下,还想喊他“宝宝”。
舌尖顶了下上颚,他有些难耐,其实他更想听顾栖池再喊他一声“老公”,只是瞧顾栖池这副样子,怕也是困难。
好在顾栖池嫌他烦,转过了身,眼神波澜不惊,开口也极为冷淡:“你到底要干什么。”
薄彧:“已经中午了,你要吃点什么吗?”
被拉着运动了一个晚上,热量消耗及其庞大,顾栖池早已饥肠辘辘。
蠕动的胃部反复发出声响,向主人昭示着它的不满与饥饿,顾栖池用手按压了下自己空空如也的胃,决定暂时放下对薄彧的意见。
“我想吃东西。”他瞥了眼薄彧,一字一句缓慢道:“要热的,中餐,我还想吃米粉。”
薄彧认真听着他讲话,还不忘将封闭的窗帘打开。
遥控器握在手里,窗帘徐徐拉开,夏日里灼热的阳光倾泻而入,金黄澄澈的光线编织成柔软的锦缎,虚虚闪耀在青年的周身。
空气之中,微小的尘埃浮动,顾栖池蓬松的发丝上都散发着一层金芒,纤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上翘,眸光澄澈,眼角眉梢流露出温和清浅的笑意。
唇瓣被水浸湿,染上一层晶亮的水膜,勾起上翘的弧度。
皮肤雪白细腻,脸上的细小绒毛在光下清晰可见,却脸一个毛孔都难以窥见。
这是张人所有人都挑不出一丝毛病的脸。
他一定是落入凡间的天使。
薄彧想。
男人垂下眼,微微倾身,没忍住,伸出手揉了下他蓬松柔软的发顶,乌黑亮泽的发丝穿插过五指,触感极好。薄彧掌心轻拢了下,心满意足地笑了下,这才转身下楼去准备顾栖池要吃的东西。
他自己犯的错,把人硬生生折腾到天亮,现如今,怎么着也得自己来弥补。
良心和愧疚都有,只是不多。
没有薄大阎王守在屋子里,陪着顾栖池叫了一夜的阿瓷这才得到机会窜了进来。
银渐层委屈巴巴得,眉眼耷拉下来,连带着猫咪的胡须也微微垂下,蓝宝石一样的眼睫大而圆润,却被耷拉的眼皮遮挡住了一半。耳朵可怜地颤抖,内里的绒毛跟着一颤一颤,猫叫声哀哀戚戚,肝肠寸断。
不知道的,还以为薄彧虐待了她,又或者是顾栖池不要她了,她要沦为一只流浪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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