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陵生香(北齐)
宇文邕不知道郑云笙是不会回答他的,但还是不死心的继续问:“你看着我,为什么不愿意跟我回北周?你是不是在这里喜欢上别人了?”这句话听来有着满满的醋意,宇文邕自己都不知道,这样的话他也会说的出,一直最是做事稳重老练的他,此刻却像是个吃了醋的人。他很是敏锐,郑云笙之所以能够在北齐呆这么久,一定是为了谁的,只是他不知道是谁。
“没有,你别胡说。”郑云笙虽然嘴上qiáng硬,可是她的心已经先虚了。她低下眼眸不去看宇文邕那双针刺一样锋利的鹰眼,她怕真的给他看出了什么。
宇文邕两手钳住郑云笙的肩膀,一把将郑云笙拉进怀中:“我不管那人是谁,你是我的。”
郑云笙被拉的猛烈,她猛地扑进宇文邕的怀中,下颌抵在他的肩头,她却看到站在桥头一动不动的高长恭,不仅双眼瞪大。
☆、意外劫持
郑云笙不知高长恭何时来的,方才的对话他是听见没听见,只是高长恭那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脸上是万年不变的冰霜气息。
宇文邕只是紧紧的抱着郑云笙,本以为她会挣扎,没想到她竟是如此安静,内心不仅又喜悦了几分。可是只是嘴角刚稍微挑起一丝笑意后,便感觉到气氛不对,隐约感觉到有杀气袭来,背后直冒凉意。
郑云笙这才开始挣扎,宇文邕却抱的紧,她挣扎不开:“小祢你放开我。”她命令宇文邕放开她,可是宇文邕并不顺从,高长恭并不想问郑云笙这人是谁,只是朝抱着郑云笙的人出手。
宇文邕只是背对着高长恭,也不躲避,郑云笙以为宇文邕是疯了。她告诉高长恭:“他是我朋友,你不能伤他。”可是高长恭并不听郑云笙的,一掌含有杀气的掌风已经朝宇文邕bī去,宇文邕却在那根本不可能躲过去的瞬间,抱着郑云笙跃到了桥岩上。
“你疯了。”郑云笙怒斥宇文邕。
宇文邕笑了笑:“你说的对,我是疯了。”
二人对谈,高长恭只听在耳中,从头到尾他都未曾说过一句话。他又再一次像宇文邕出手,这次宇文邕抱起郑云笙把她放在桥头,“等我一下,马上就打完。”还不等郑云笙要动身跟上他的步伐,他就很迅速的将郑云笙的xué道点上。
宇文邕走到高长恭的跟前道:“背后偷袭,算什么习武之人,有本事我们就正面jiāo锋,这样即便是输了,也输得心服口服。”
高长恭与宇文邕二人从来就未曾相识过,此刻二人更是不知道彼此的姓名。虽然战场上都听过彼此的名字,却未曾正面jiāo锋过,故而就不认识彼此的容貌。
郑云笙站在桥头gān着急,却怎么也动弹不得,她试着冲开xué道,却总是无济于事。他们二人不知打到哪儿去了,此刻已经不在她的眼前,但能够清晰的听到打斗的声音,却不见人的踪影。
她十分担心,担心高长恭会受伤,希望他的武功在宇文邕之上。可是万一高长恭将宇文邕打伤了怎么办?他是来寻找她才来到这邺城的,她这样想未免太没有良心了。他们两个就像手心手背,谁都不能受伤的,为难的是她。
高长恭与宇文邕二人伸手不相上下,他们在打斗的时候,一个黑影闪过,郑云笙就消失不见了。还是高长恭最先发现的,他本是要全力一击,在隐约看到一个黑影闪过后郑云笙不见了踪影时,他一个空中倒转稳妥的站在了地上。
宇文邕道:“怎么?”他有点好奇这人怎么突然收手。
“郑儿不见了。”高长恭冷冷的看着宇文邕,眼中的杀气更旺盛了。
宇文邕也随之看去,郑云笙确实已经不在桥头,他也收起招式奔向方才放郑云笙的地方。高长恭冰冷的声音响起:“你把她怎么了?”言外之意,他们两人之间的事qíng,为何要拿郑云笙做要挟,很显然高长恭误解了宇文邕。
“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怀疑是我把郑儿带走了吗?”宇文邕心中对郑云笙担心,因此也甚是不悦,特别是高长恭又冤枉了他。
“难道不是吗?”高长恭依旧语气冰冷。
“郑儿早已许配与我,我要想带走她,谁也拦不住,何况是你,又何尝将她藏起来再把你打败带走。”宇文邕的语气也有些qiáng硬。
高长恭听到宇文邕说郑儿早已许配与他这句话时,内心咯噔了下,郑儿何时许配过这样一个人?裴涵从未对他说起过。郑儿不像是那种有心急的姑娘,更不可能会隐瞒到如今他都不晓得。
“你是她什么人?”他还是想在确定一下他没有听错。
“你又是她什么人?”宇文邕并不想回答他。
高长恭觉得,这事还是要郑云笙自己当面说清楚,他担心郑儿,更不想同宇文邕周旋下去,他朝郑儿消失的方向走去,宇文邕问他:“你去哪儿?”
“如果劫走郑儿的不是你的人,那么就另有其人,郑儿有危险,我不想与你周旋,等找到郑儿,一切都会明了。”他背对这宇文邕说完,又再一次大步走去。
“我也去。”宇文邕迅速跟上高长恭的脚步。
“你我道不同不相为谋。”
“既然都是找郑儿,又何必分你我,两个人一起会好些。”高长恭不理会宇文邕,算是默许他跟自己同路。
高长恭的心里跳的很快,究竟是谁把郑儿带走的。目的又是什么?陆令萱他们难道知道了郑云笙的身份?那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动手,陆令萱以及她的同党故然可憎,但他们不可能这么快就知道郑云笙的身份。如果他们知道了,不会这么暗中形式的,他们对他高长恭是视为绊脚石,因他高长恭怎么还是有着权威的将军王爷。因自己历来行事小心谨慎,他们无法找到不利自己的证据来奏禀陛下治罪与他。
对于他们来说,如果真的知道郑云笙的身份或者关于谣言中的yīn时女子能开启huáng石天书一事,正是有关郑云笙的,他们恨不得借用这个机会奏禀陛下治罪。陛下可是将此事jiāo给他高长恭来办理的,按照他们的做派,怎么会私下行事而放过这个能够扳倒他高长恭的机会呢?
高长恭一遍寻找着磷粉的踪迹,那是他曾告诉过郑云笙的。那时郑云笙刚到邺城,因为巷子和街道比较多,她想出去走走又总迷路,高长恭就让她随身带上磷粉,如果天黑了后她真的迷路了,就沿着一条路把磷粉撒出来,夜晚磷粉会发光,他见她夜晚未归就会出去寻找。只要有磷粉亮的地方,他总能找到她的。而此刻他跟着磷粉寻找郑云笙,一边想着这些,可是他理不清头绪,也找不出破绽究竟在哪里。
“磷粉到了这里就没了。”宇文邕蹲在地上,看gān枯了的糙上还剩余一丝丝亮光的磷粉。此刻二人已经追到了郊外的密林中,寒鸦阵阵,夜晚各种古怪的叫声都听的清晰,让人毛骨悚然。
高长恭看了看地面,又转头看向四周,这里没有任何能够躲避的地方,除了深林,就是方才的岔路口,有两处都能通向不远处的一汪醉仙湖,剩余的什么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