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下
等他睡醒,去看路的孩子都回来了,他们走过了这截路,去到更前面的已经晒干了的路。
看到陈烈酒醒了,蹦蹦跳跳过来跟他说话:“阿爹,阿爹,这路太神奇了,走在上面比走在煤炭渣子路上还要好呢。”
虽然煤炭渣子也很平坦舒服,但是太软了,有种踩在棉花上的感觉,而这个路硬硬的但也不是那么伤脚。
最重要的是它还防水,雨水落在上面一点都不沉下去,会从两边流出来。
“要是这个黑水路到处都能修建的话,以后我们出门,鞋上都不会沾上泥巴了。”
常年在京城生活的小孩,最讨厌的就是京郊城外的泥巴路了,每次下雨天出行,回来一双鞋子都脏得没办法看了。
陈烈酒笑了一下说道:“那阿爹努努力,争取全天下都修上这种黑水路。”
这倒是把许怀谦给惊道了:“你还真要给他们修路啊?”
“也不是都为了他们。”陈烈酒摇头,看向远处正在给工人们做吃食,生意红火得不行的小商贩们,“你看这条路带动了多少生意?”
许怀谦也看了过去。
“除了修路的尽头。”陈烈酒给他说,“前面修好了的路,几乎也是隔个几里就有一个小摊子,甚至还有住在道路不远处的村子,直接在道路旁搭起了茶棚,给过路的商人给歇歇脚,做点生意什么的。”
“而且京城到魆族这一条路修通了,定然有不少愿意去魆族做生意的人。”陈烈酒计算着,“这样这条路上所有生意都能够活络起来。”
“我们商部也能在沿途开设商场,帮助周边百姓和商人卖卖货。”
“重要的是,魆族人已经习惯了修路,这三年来,他们靠修路给自家修了房子,也买得起缙朝的布匹茶叶粮食这些了,日子不知道比从前过得好多了,陈金虎乍然不让他们修了,他们都彷徨着呢。”
陈烈酒早发现了,一说要修到京城了,这群修路的人都很恐慌,就怕以后没路修了,他们没活干了。
“那就修吧。”作为户部尚书,许怀谦对修路并不抵触,他就是担心,“你们那个黑水湖有多大,里面的水取之不竭用之不尽吗?”
早在陈烈酒要修这个黑水路时,许怀谦就料到了他们应该是发现了天然的沥青湖,今日一见果然如此,他们所谓的黑水就是沥青。
“很大。”陈烈酒没有丈量,给许怀谦比划了一下,“估计有一个县城那么大,我们一路修路修到了京城,也没见少。”
那量不少。
许怀谦挑了挑眉,还是个超大型的沥青湖,估计能用好几百年。
“那就修吧。”不用担心沥青没有了的问题,许怀谦给他建议,“最好把全国的主干道都铺上一层这沥青,要是钱不够的话,我给你你们出个主意。”
“什么主意?”陈烈酒问他。
“收过路费吧。”这可是沥青路啊,比泥巴路和夯土路还有三合土路好走多了,不收费多浪费啊,“可以普通百姓过路不收费,但商队过路收费。”
“也不贵,一段路,五个十个的铜板,从京城走到魆族至多也就两三百文的过路费。”许怀谦说道,“再打两个牌子束着,收费还债,收费修路,他们肯定是愿意。”
陈烈酒觉得许怀谦这个想法不错:“正好,我们商部还要沿途修炼商场,就把这个收费的地方,设置在商场旁,一举两得。”
“商场也别光卖货物,修些免费的茅房,派人随时打扫得干干净净的。”许怀谦再建议,“再弄些类似的客栈的房子,让路过的商队行人也有个住宿的地方。”
虽说这个时代的人们还不是那么讲究,可以随时在野外解决,甚至有了马车在野外睡也行。
但随着人们生活越来越好,讲究的人也越来越多,慢慢的会有人习惯去收费站转转的。
“好。”陈烈酒听完许怀谦的意见,“回头我跟商部的人商量商量。”
听他们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就把修路的事敲定了,一群小孩可高兴了,这样以后他们去到哪儿都好玩了!
许怀谦带着这群孩子,在工地上陪着陈烈酒修路修了一天,孩子们还是第一次在这荒郊野地里休息,晚上睡觉前还新鲜得不行。
但第二天就苦着一张脸了:“夜里好多蚊子叮我!”
小孩们一个个都被蚊子给叮了:“嗡嗡嗡地还吵着我睡不着觉。”
可能常年喝药,许怀谦的血是苦的,蚊子向来不爱他,昨晚抱着一年没抱到的陈烈酒,神清气爽地睡了一晚上的许怀谦神气得不行:“活该,谁叫你们出门急冲冲的,行李也没收拾,蚊子不叮你们叮谁呀。”
周边有小商贩和工人,他们都带着驱虫的东西,但许怀谦就是故意不提醒他们。
所谓吃一垫长一智,不吃亏就永远不记得这些。
看他们一个个顶着蚊子包,陈烈酒说了:“你们回去吧,过些日子我就修到京城了。”
虽然有点苦,还被蚊子叮了,但是糯糯还是舍不得陈烈酒,走的时候拉着他一个劲地说:“阿爹,我把新相机做了出来,你可要快点修到京城来啊,回来我好给你拍照。”
昨晚已经听许怀谦说过他把新的照相机给做出来的陈烈酒点点头:“阿爹很快的!”
他已经跟魆族的工人说了,这路修到京城绝对不会停止,他们还会继续在缙朝内修路,直到把缙朝所有的道路修通才会停止。
原本全都萎靡不振的魆族人全都震奋了,又拿出了前头修路的架势来,缙朝多大啊,他们修一条缙朝京城的路就废了三年时间。
把缙朝的所有道路修通怕不是要花费一辈子的时间!
一想到以后自己还有好多好多的工钱可以拿,可不就兴奋嘛。
陈烈酒估计,照他们这个亢奋的架势,原本需要一个月的工程可能半个月就能完成。
然而,还没有等到陈烈酒返回京城,糯糯的照相机就保不住了。
谁叫这个炫耀鬼,有了照相机后,天天拿出去炫宝。
还做了好多好多可以当照片的感光纸储存起来,就是为了把照相机拿出去,拍多了攒在一块洗出来。
这下好了,不少拿到照片的人回去给家里人炫耀。
整个京城不少人家都知道,三年后,许怀谦的儿子做出了一种可以用纸拍照的照相机。
三年前,许怀谦不准他们用银拍照,三年后,他们还不准他们用纸拍照吗?
一个个全都到陈府来找陈诺。
糯糯多聪明啊,他一直都知道他家很穷,他的爹爹阿爹没有钱,别人找他,他也来者不拒:“拍照可以,你得给钱!”
“一两银子一张!”
一两银子说实话,属实是高价了,但是架不住,它新鲜啊,稀罕啊。
这两年日子好过不少,别说是京城里的达官贵族了,就连好些下人都掏得出一两银子来。
就这样,陈诺一天拍二十个,一个月拍了六百个人。
除去成本挣了五百多两,他正要拿这五百两银子给许怀谦炫耀时,孟方荀找上了门。
“孟伯伯,你也要拍照吗?”糯糯看着孟方荀有点愁,不知道该不该收他钱。
“不是。”孟方荀摇摇头,“伯伯是来问你这个照相机的出售不。”
“——啊?!”糯糯忙不迭的把照相机抱住,他好不容易把这个照相机做出来,他可舍不得卖。
许怀谦见状,提醒他道:“好好听你孟伯伯把话说完,再考虑。”
“好吧。”糯糯还是有点不开心,“你说吧。”
孟方荀拿了张报纸给他:“糯糯一看,孟伯伯的这个报纸是不是很单调,什么连个图画都没有?”
“嗯嗯。”糯糯点头,他从小到大看邸报看到大的,只有偶尔才会有一张画师画的图像在上面,多的就没有了。
“孟伯伯是这样想的。”孟方荀跟他商议,“若是你能够把这个照相机卖给邸报,让邸报拿去拍照,以后印在报纸上,以后每个月孟伯伯都给你照相机的劳务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