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下
“师兄,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做?”许怀谦没有把自己心中的计划透露给章秉文, 这会儿章秉文看到全部呈凹凸形状的圆形,也懵。
许怀谦递给章秉文一块砂纸:“磨吧。”
刚吹出来的凹凸镜还模糊得很,想要达到远视的效果, 还得不停的打磨抛光才行。
缙朝没有砂纸,许怀谦手上的砂纸是他自己用琉璃砂等研磨物质用树胶粘在浆纸上制作而成, 跟现代的砂纸大差不大把,但使用寿命肯定是低于现代砂纸的。
“别说师兄,你这玩意还挺好用的。”章秉文拿着许怀谦的砂纸, 二话不说就跟许怀谦打磨起凹凸镜来, 看着手上刚吹出来还挺模糊的凹凸镜慢慢变得清晰透亮,章秉文不得不佩服起他师兄这头脑来, “同样都是从村子里走出来的,怎么师兄的头脑就要比我们好用得多。”
章秉文发现了,从在青莲书院接触到成婚后的师兄开始,他师兄的头脑和眼界明显高于他们之上。
“那是因为我会动脑子啊。”对此许怀谦不可能告诉他自己的是穿越的,只能从旁引诱,“你看,磨刀有磨刀石,磨家具有锉草,抛光金银玉器有竹片兽皮,打磨像我这样的琉璃,要是没个打磨工具,用上面那些东西得打磨到什么时候去了。”
章秉文被许怀谦忽悠得似懂非懂:“哦,所以师兄就想到了把这琉璃砂融于纸中,纸是软的,很容易变动。”
当然不是,他是在现代看到过,但章秉文这样说,许怀谦还是脸红的点了点头:“嗯。”
“师兄脑子转得真快!”章秉文被许怀谦的头脑所折服,“要不师兄别在户部当侍郎了,来我们工部吧,就凭你能把琉璃色泽烧得这么透亮,当尚书都可以了,只要你开口,平调很容易的。”
“不了。”许怀谦想也不想地拒绝了,“我调过来了,你让你们工部的侍郎如何自处啊?”
朝中的官位都是有定数的,一个萝卜一个坑,许怀谦过来了,总不能让工部侍郎去户部当侍郎吧,最后的命运就是他下去,许怀谦过去。
人家在职位上干得好好的,为何要受着无妄之灾啊?许怀谦对抢人家的职位不感兴趣。
而且他这段日子扎根在工部就是为了这玻璃,玻璃做出来了,他就不来了。
他对这每日烟熏火燎的地方不敢兴趣。
“好吧。”章秉文一想也是,转而不再叙说这个话题,专心打磨起手上的凹凸镜来。
两人磨了半天,磨的许怀谦手上全是深浅不一的伤痕,章秉文这才将一个磨得透亮的凹凸镜交给许怀谦:“师兄你看这样可以吗?”
正好许怀谦手上的也差不多了,他用麂皮喝着一些膏类将凹凸镜抛光好,选了两块,一块凸的一块凹的,放在他早就准备好的纸筒上固定好,调试了一下觉得没有问题后,拿给了章秉文:“你看看。”
“这什么?”章秉文见许怀谦把这个按了两块透块凹凸琉璃的纸筒放在眼睛上看了看,他有有样学样的看了看。
许怀谦笑:“你用了就知道了。”
章秉文拿上去的时候,颇为不屑,但看了片刻后,他突然张大了嘴巴,整个人惊讶成这样:“!!!”
“啊,师兄!”章秉文把眼睛上的纸筒拿下来,揉了揉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远方一处他看过的地方,又把纸筒放在了眼睛上,拿下来的时候再次惊叹,“师兄,这啊!”
“啊啊啊,啊个头啊。”许怀谦拍了拍他的脑袋,“就是你想的那样,这叫千里镜。”
“——千里镜。”章秉文呢喃着这个名字,朝许怀谦高兴道,“好名字啊!”
说罢,他又把千里镜放在眼睛上看了看,估算道:“这要放在视野开阔的地方,真能看到千里。”
当然他们现在在工部作坊,肯定是看不到那么远的,至多能看到一两百米开外的东西,再远的就模糊了。
但这也不错了,用在斥候身上绰绰有余了。
“还能调。”有了玻璃,许怀谦一切好说,“能调到把百米外的蚂蚁看清楚——”
许怀谦话还没说完,章秉文呼吸一窒:“这么神奇?”他看着手中的两块琉璃片,一个纸筒,也没看出这玩意有多神奇,就能发挥出这么大的作用?
“当然了,只要一直调试着磨下去,眼前的事物就会越来越清晰。”事实上有了玻璃,只要不停的打磨,一直打磨到你想要的度数,制成天文望远镜,看到月亮也不是什么难事。
许怀谦在穿越过来前,就看到一个民间的天文爱好者,用两块大玻璃制出了超级望远镜,比正规的科学家做出来的天文望远镜拍出来的其他星球,还要清晰。
就是不知道他把天文望远镜制造出来了,这个世界的人会不会怀疑人生,因为他们现在还处于有神论的时代,突然告诉他们天上没有仙,有的只是一些荒无人烟的星球——
许怀谦不敢往下想了,管他呢,那不是他该考虑的问题。
他现在只需要把更清晰的望远镜做出来就行了,许怀谦想着又递给章秉文一张砂纸:“磨吧。”
已经看到初步效果的章秉文,为了许怀谦那个能看到蚂蚁的理论也是疯了,不停地拿着砂纸跟许怀谦一块又继续打磨起来。
另外一边,陈烈酒抱着糯糯也进到了文昌殿宫殿内见到了前太子夫妻。
如皇后说的那样,前太子并不是一个特别好说话的人,常年被关押的郁气聚集在身上,即使上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一股饱读诗书的文气,还是能看出他的阴沉。
一见面,前太子嵇淮瑞就对陈烈酒阴阳怪气的:“怎么我的好皇弟去战场上打仗了,都还不放心我这个皇兄,竟然派个哥儿和奶娃娃来监视孤?”
“太子殿下。”陈烈酒并不认识前太子,但看他穿着莽服,又自称皇帝为皇弟,立马对他行了礼。
“太子殿下?”嵇淮瑞似笑非笑地瞧着陈烈酒,也不自称孤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现在的朝廷有了新的太子,你这样叫我,让现在的太子知晓,不治你一个谋逆之罪?”
“太子殿下严重了。”陈烈酒才不怕他的恐吓,“臣能够站在这里面见殿下,焉知不是现在的太子授意?”
嵇淮瑞不说话了,想也知道,昌盛帝不在,没有太子和皇后这位带着带娃娃的哥儿如何能够进得来。
“你倒是个胆大的。”嵇淮瑞微眯着眼睛瞧着陈烈酒,见他抱着孩子没有丝毫的退缩之色,收了收目光,“但我并不认识你。”
在嵇淮瑞半生风光的年华里,并没有这样一位胆识过人的哥儿记忆。
一般哥儿见到他,老早就跪了。
而这位不同,不仅没有跪,只是行了躬礼,连称呼都为臣。
什么时候哥儿也能为臣了?
嵇淮瑞心中诸多疑惑,但并没有问出来。
见嵇淮瑞话虽然说得不是那么中听,但并没有什么残暴的举动,陈烈酒再次松了一口气。
要是他一个人在这儿,嵇淮瑞想怎么发疯都行,但他抱着糯糯不行,他怕吓到他。
好在嵇淮瑞就只是阴阳怪气而已。
“臣也不认识太子殿下。”陈烈酒也不含糊,直言道,“臣来找太子殿下有事相商。”
“有事相商?”嵇淮瑞更阴阳怪气了,“我一个被囚的前太子跟你一个素不相识的哥儿有什么好好商议的。”
他觉得这是现任太子的阴谋,找个素不相识还带个奶娃娃的哥儿来试探他有没有谋反之心?
哼,山中无老虎,猴子当大王?还怕他这只被拔了獠牙的前老虎?
“准确来说,臣也不是来找太子的。”对于前太子的态度,陈烈酒也理解,但理解归理解,却并不认同,一个人被这样囚着,除了阴阳怪气的发泄就不能找点别的事情做了吗,“臣是来找太子妃的。”
“找她?”说起太子妃,前太子脸上的表情更加鄙夷了,“你是沈家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