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上
像应星海这样办的人不在少数,都是当大夫的,大家手里头没有几个等着联保的亲戚啊,这有当官的机会为何不把自家的亲戚加塞进来。
钦天监那边就更简单了,直接让自家的亲戚上就是了,因为他们这个职位都是父传子,代代相传,只有等自己父亲退下去后,儿子才能顶上。
这里不用了,直接来顶吧,聪明的还直接从亲戚名下过继了好几个。
还有比这当官更轻松的事吗?
朝廷在轰轰烈烈热热闹闹为这各科学政行动的时候,昌盛帝的圣旨传至民间,民间也一整个沸腾了起来。
不说各大医馆和民间各地的郎中摩拳擦掌地买了新科举书回来,观看里面的知识,就等着去考个教习的证书回来。
就说衙门里的老吏员们知道这个消息后,当即就落下泪来。
要说算术、算筹这些,谁能有他们这些经年在衙门里做事的吏员们厉害。
当官的厉害吧?
可好多知府知县们到县衙连账都算不清,还得依靠他们这些吏员做事。
但他们这些当小吏的却地位十分低下,一旦当了吏员不仅自己不能参加科举考试,就连三代内的子孙也不成,跟奴仆的地位也没什么差别了。
因此不光当官的看不起他们,就连民间百姓也以家中有个当吏员的亲戚所不齿。
本以为他们这辈子和下辈子也就这样了,但随着朝廷的这道旨意一颁布,不管是在职的吏员还是已经休致的吏员们全部都行动了起来。
不管别人考不考这个教习,反正他们是考的!
想想,以后正规科举出生的进士都是他们这些当吏员的教出来的,看谁还敢看不起他们。
没准,县太爷来上衙了,都得客客气气地叫他们一声老师呢!
只要他们的身份地位发生了改变,他们的儿子孙子也不会再被人看不起。
而且,现在已经将算数、统筹这些吏员学的东西,纳入科举,是不是意味着在不久的将来,也能废除他们这些吏员的子孙三代不能科举的禁令。
有了这个希望,不少吏员家中有爱读书的子孙,眼泪鼻涕一大把,他们终于可以让家中子孙摆脱这个一代为吏,代代为吏的魔咒了!
不止他们在感动,一些商贾和工匠们也同样感动。
商贾们还好,虽然士农工商中商地位最低,可他们的孩子能科举,已经是缙朝皇帝开恩了。
可他们没有想到,居然有一天,他们这些商人行商的本事也能够搬上书籍,让正规科举的人去读,让以后会当官的人去读,就连他们这些商人也能去参加各州府的教习考,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以后士农工商这个地位排序,即将发生变化。
地位可能还是不如士,但好歹也能和农工齐名吧。
想想,他们这些当商人的人都去教导科举考生了,以后别人提起他们这些商人,看在他们曾经做过秀才举人的老师的份上,是不是也能平等待之!
可他们再激动也激动不过工匠们,一些只会修房子锯木头的工匠们,得知自己也能去教科举考生,下巴都快惊掉了。
没想到有一天他们这些人居然也能被秀才、举人尊称一声老师!
人家商人有钱不缺巴结读书人,他们这些工匠们有个啥?
除了会点手艺啥都没有,如何能当读书人的老师?
可朝廷的圣旨已下,那就证明这事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有那聪明的工匠,立马就去书店买新科举书了,他们要识字,他们要考教习考!
只要考出来,他们就可以去书院应聘夫子了,当了夫子,可就不再是地位低下的工匠了,而是人上人了!
不要低估地位对古代人的重要性,在他们几千年以来,人就分三六九等的观念里,只要是能够改变地位,光耀门楣的事,不管多千难万阻,都有人奋不顾身地去做。
当然,全国各地,也不是没有反对这些工商吏教习考的读书人,可新科举书已经推广了下来,不管有没有夫子教学,新科举要考这些已经成为事实。
且,工商吏们大多都有读书人的亲眷在里面,他们要是反对,那就是反对自家老爹、爷爷改变身份、改变地位的不肖子孙!
没办法,他们就算心里不乐意,也只能不乐意,然后,还要想方设法地拿钱给家里的老爹、爷爷买书。
因此,教习考的消息一颁布,买科举书的人更多了,不管有没有钱,不少人借钱都要买。
各州府买了翰林院的雕版回来印刷的刻坊,看到源源不绝来进书的书铺,每天乐得牙不见眼的。
原本有那觉得十万两一套新科举雕版太贵刻坊,要拿书直接盗刻的,可十本书盗刻的成本也不低,主要是耗时长。
现在买书的人这么多,正是好挣钱的时候,等他们盗刻出来,没准大家都把书买得差不多了,就不好卖了。
没办法,为了挣钱,算了,还是去翰林院买正规的雕版吧。
钱不够,没关系,跟其他一样做盗刻的刻坊大家一块凑凑,反正只要这正规的雕版买回来了,挣钱的钱不会少!
大概许怀谦和翰林院的人都没有想到,他的这个提议,直接让翰林院的收入又涨了不少。
喜得翰林院原本对许怀谦将其他科的教习考学政分出去的官员们,对他再也没了意见。
分吧分吧,反正诗词歌赋和正规的科举考试还是归他们翰林院统管,他们翰林院也不亏!
其次就是朝廷地改变了,那日许怀谦给昌盛帝说了三角形的稳固作用后,昌盛帝一个人在御书房待了许久。
然后,他就召见了沈温年,这个当初他觉得比许怀谦棋差一筹,世家专门按照他的喜好给他打造的一把刀,被他点为探花的探花郎。
的确,有了许怀谦后,昌盛帝就有一点看不太上沈温年了,毕竟珠玉在前。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许怀谦跟他说的那些话很有道理。
没有许怀谦的时候,他一个人对抗朝臣觉得心焦力瘁,有了许怀谦之后,是轻松不少。
可他也不能就靠许怀谦一个人吧,人力有时穷,许怀谦能一次两次地战胜朝臣,他能三次四次,永永远远地战胜吗?
不说别的,就说眼前的这个教习考,要是朝臣各部不同意,他还能把刀架在他们脖子上,逼他们去干吗!
所以是时候来稳固这朝堂关系了,沈温年这把世家给他培育的刀就不错。
有许怀谦这个农家状元挑衅过朝堂诸公在前,他们应该很喜欢沈温年这个进退有度世家公子。
果不其然,在许怀谦仅仅只是当了一天编撰就请病假回去休息的这几天里,昌盛帝日日召沈温年伴驾,并且赏赐给他好几次东西后,不少朝堂大臣,从昌盛帝这热情的态度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
“莫非那许怀谦要失宠了!”
“看这情形八成都是,那许怀谦有才是有才,可太过于恃才傲物了,听说身体还不好,这才刚伴驾一天就休假回去养病了!”
“谁知道是真病还是假病,没准是装病来以此拿捏陛下呢,没看沈温年第一次伴驾就获得了一幅陛下的字画,而那许怀谦伴驾那日,可是听说空着手从宫里出去的。”
朝堂诸公的眼线看得分明,许怀谦休假的第二日,昌盛帝就召见了沈温年,沈温年可是足足伴驾了一整日,听说是昌盛帝歇下了,才依依不舍地让鹏公公给送出的宫。
走时,沈温年还捧着一副陛下亲自的字画。
一开始,众人心想,这沈温年乃皇后表弟,昌盛帝与皇后两人伉俪情深,对沈温年器重些也在理。
可没有想到,一连好几日,昌盛帝日日召见沈温年,一点都想不起,刚给他提过意见的许怀谦。
不仅没有想起来,就连许怀谦告病多日,都没有传御医去给他看病,这不是失宠是什么!
想想,许怀谦当初在翰林院晕倒的时候,昌盛帝多器重,器重得当场叫御医去看病,连朝政都没处理,直到御医回来报过平安后,这才专心去批阅奏折。
而现在许怀谦一连告病好几天,昌盛帝一点动静都没有,还日日宠幸另外一个人。
众位早看许怀谦不顺眼的大臣们,个个都兴奋得苍蝇搓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