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上
“灾害预防?”
众朝堂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话,全都愣住了。
“没错,就是灾害预防,”许怀谦苍白着一张脸,出列来,“如果早几年,我们就能够把这个措施筹备起来,是不是华阴水患的惨状就不会发生?”
他可是在翰林院里看过资料了,一整个府十万人口,除去死于水患中的人外,其他的,饿死的饿死,病死的病死,还有些纯粹就是没了生的意志,直接跳河而亡了。
现在的华阴除了还有些不愿意离开的百姓,一整个府空荡荡的,完全没有一点生机的模样。
如果每次一个府但凡遭遇到一点灾害,朝廷都这般的话,不出百年,缙朝必亡!
“这该怎么预防?”众朝臣看着他,“我们还能未卜先知不成?”
“我们是不可以未卜先知,”许怀谦觉得这个问题很好想,“但我们可以把每个承宣布政使司可能遭遇到的灾害罗列出来,在每个承宣布政使司或者各州府建立灾情所,这样,一旦有地方发生灾情,朝廷也能以最快的速度,解决各类灾情。”
“想法很好,”沈温年听许怀谦侃侃而谈完,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意见,“可天下灾类何其多,要是每一项都预防到,这得需要多庞大的国力?我们缙朝现在还处于国力薄弱阶段,完全支撑不起你这个想法。”
“沈编修说得不错,”户部的人听了沈温年的话,站出来说话了,这次不是他们针对许怀谦了,而是实情本身就是如此,“户部每年的支出都是捉襟见肘的,能维持国朝基本运转,已属不易,再建立这个建立那个的,委实没有办法达到!”
许怀谦见户部的人站出来说话,很想跟他们翻白眼。
可别拿户部的税收说事了!
户部每年的税收只有四百万两银子不假,可他们说的税收是指,户税和田税,缙朝的税收收得不高,一亩地才收一成,当然只有这么点了。
可是关税、盐税、苛捐杂税这些大头的税,他们怎么不拿出来说事?
诚然,这些钱是要维持朝廷各部和军队的开销,只有户税田税这一项是户部能够灵活动用的,可许怀谦不相信,户部就一点剩的都没有了?
显然,户部每年还有一大笔银子,不知去向。
许怀谦没那么傻,这么大一笔钱,别人用脚趾头想都能想到的事,户部不可能把这钱私吞了。
朝廷里能够从国库调任钱粮的,除了户部,还有一个就只能是昌盛帝了。
而昌盛帝又是带兵造反起家的,他登基后,他从边关带回来的那批军队,除了少量的军队依旧回去守边关了,剩下的一大批人去哪儿了?
朝堂诸公为何如此惧怕昌盛帝?明明昌盛帝也不是多有头脑的人,连帝王心术都没学全,为何一个个世家朝臣除了怠政懒政之外,不敢对昌盛帝发起任何攻击?
大家都是世家,这个天下,世家的能力可不低,他们要是看不惯昌盛帝,联合起来密谋造造反什么的,给昌盛帝搞点小麻烦,让他妥协妥协还是很容易的,为何他们为了除了嘴炮,一点行动都没有?
许怀谦在家稍微思索了一下就明白了,昌盛帝这人野心极大,他的目标从来都不仅仅只是他脚下这片土地。
他更向往更广阔的天地。
所以,他养了一只军队,一只绝对堪称精锐的军队,就在京城附近,震慑得京城的各大世家根本不敢轻举妄动。
而世家们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心里,不想给昌盛帝养兵?还是纯粹因为当官没好处,所以大批量的怠政懒政。
不管什么原因。
皇帝要养兵是他的事。
这和许怀谦不想让天下百姓受苦受难的心理并不冲突。
他从一个普通的农家子一步步爬到朝堂之上,除了给自己谋点福利以外,他的心始终都是当初那个不想进娱乐圈受万众瞩目,只想给山区百姓做一点事的扶贫公务员。
他现在能的事很少很少,但起码要把一些基础的东西给建设起来吧。
在古代遇上一次灾害对百姓、对朝廷来说就是毁灭性的打击,既然是能够有效的提前预防的,为何不去做?
远的不说,就说近的,这里入冬了,连他都能预感到今年的冬天会很冷,提早穿上了羊绒保暖衣,外面别的百姓能够预感不到吗?
他们要是提前把这个灾情所给构架起来,要是今年万一有雪灾发生,灾情所是不是能够第一时间组织人手救援,让那些受雪灾所困之人,也能暂时有个安身的地方。
顺带也能安抚民心,把损失减少到最少?
“难道没有钱就不去做了么?”许怀谦很讨厌户部这种张口闭口先说钱的事,因为没钱就先不做,可等有钱,又永远都等不来钱,“有钱的时候做有钱的事,没钱的时候就不能把没钱的事儿先做好?!”
许怀谦不相信,这么大一个朝廷,非要等有钱了才能把一个灾情所给构架起来。
总有些喜欢拿着俸禄不做事的部门,把他们拎去灾情所,一人兼两职,闲时在自己部门办事,灾时调去灾情所帮忙,不是一样的?
再来粮食和医疗等问题,可不可以各地组织人手将一些无家可归的人归纳到灾情所里,再让衙门给他们批块地,让他们种粮食和药材自给自足?
明明有很多不花钱甚至是花最少的钱就能办更多事的方法,户部就喜欢张口闭口都是钱。
这朝廷的户部太不行了,许怀谦有点想给户部换换人了……
裴望舒在翰林院学科里学得怎么样了?现在让他去参加散馆考,能不能给我考个户部侍郎出来,直接把户部侍郎给换了!
本以为一个谢玉堂下去了,户部能办点实事了,但没想到他们还是这么短视,连以前就知道在书院里游手好闲的裴望舒都不如……
“没钱的事?”许怀谦的话,让户部的人皱了皱眉,“没钱怎么办事?”
“你说得容易?!”
“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那一样不需要钱?”
“别说朝廷了,就连百姓,没钱谁正眼瞧你啊!”
“或许可以,”朝臣在私底下讨论的时候,只有沈温年想了想许怀谦的话,出声道,“我前年在华阴待了一年,知道这穷有穷的过法,富有富的过法,我们不一定上来就把这个灾情所给构架起来,但可以搭个架子放在哪儿,一点点地慢慢往上填充?”
许怀谦看到沈温年出来说话了,心里的郁气少了些,这在基层干过的人就是不一样,总算没有朝臣们那么假大空了。
“搭个架子?”众位朝臣不解,“这架子怎么搭。”
“或许可以利用当地的衙门?”沈温年可是为了学习时政在十室九空的华阴待过一年的,“衙门里的那些捕快人手本身就不少,没有案情的时候平日里清闲得很,加之各地有灾情的时候,本身就是他们第一时间要去救援的,直接把他们与灾情所归纳到一起,有何不可?”
“再者当地衙门就算再富裕,也不可能每间房产都是有主的,各州府衙门完全可以将当地的一些无主之房收集起来,召集民夫征发徭役修缮,作为灾情收容所?”
“这样一个灾情收容所的架子就构架起来了,”沈温年说着,“至于其他的,我想既然都发生灾情了,城里也会有乐善好施之人吧?”
“有了这灾情收容所,以后那些乐善好施的人也不用到城门口去施粥做好事了,直接捐钱捐粮给灾情所就行了。”
“沈编修大才!”众朝臣听沈温年这么一说,当即大喜道,“这样就可以不花分文将这灾情所给构架起来了!”
尤其是户部的人,喜上眉梢道:“这事都不用我们户部拨款,直接交给吏部去办就可以了,沈编修真是给了一个好主意!”
沈温年没有应承,看向一旁提了个开头就不说了的许怀谦道:“是许编撰提醒了我。”
要不是他说这没钱也能办事,他也想不到这么多。
可见许怀谦不是没有办法,他只是懒得说,或者就等着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