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上
“老实交代了吧。”天香阁在丰良县做了这么多年生意,常年在天香阁里寻欢作乐的客人们不会不清楚,而且那些姑娘们也好多都交代了,许怀谦最后看着柳夫人和那几位来历不明的人,让他们自己说。
“大人,大人,我也是受害人啊,”都了这个时候,柳夫人见躲不过去了,哭哭啼啼地与许怀谦说道,“我原本也是良家女子来着,都是他们,都是他们胁迫我做这行的!”
柳夫人指向那几个身份不明的人,向许怀谦哭诉:“求青天大老爷,也还我一个清白纳。”
“这……”那几人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被柳夫人给反咬一口,一个个你看着我看你,不知所措。
“是吗?”许怀谦先假意装作相信她,转过身望着那几位连都察院都没有查出来的几位身份不明的人,“你们来说说,你们究竟是何人,居然有这等权利与胆子。”
“……我们就是天香阁柳夫人的手下。”几人见自己被柳夫人出卖了,咬死了这一说法,“不明白夫人为何突然指控我们。”
“不是的,大人,他们都是霁西各知府的手下,”柳夫人向许怀谦哭道,“他们都利用我敛财,我天香阁挣的钱财,都叫他们给拿了去,大人,要是没有人指示,我一个女人,哪有什么逼良为娼,诱拐人口,拐人孩子的本事。”
许怀谦挑眉:“是吗?”
他又老向那几位身份不明的人问道:“你们的知府大人为何要在治下收敛钱财?”
“我们知府大人……”有一位许怀谦这一套话,下意识地嘟囔了一声,随即意识到不对,忙转话道,“大人,分明就是这柳夫人与丰良县县令做下这丧尽天良的事,与旁人无关,还请大人不要受这毒妇的蒙骗。”
“那你来说说,这事究竟是你和柳夫人所为呢,还是有人指示你所为呢,”既然把县令应天华给牵扯出来了,许怀谦看向应天华问道,“想清楚了,这主犯和从犯的区别。”
当过县令的人,肯定知道刑法里,这主罪和次罪的区别吧。
应天华要是交代,这事是他和柳夫人做下的,那他就是主犯,若是他再供一个人出来,他就是次犯。
次犯和主犯的刑法都不一样。
正是因为知道这点,柳夫人毫不犹豫地把几人给卖了。
“……是从犯,”应天华见审问到他的,闭了闭眼,老实交代了,“起先我也没想花天酒地,寻欢作乐的,是知府大人拉着我,我要是不去,他就要以我多年无所建树,向上头谏言,贬谪我。”
“十年寒窗,好不容易为官,我不想这么灰溜溜地被贬谪,在亲眼看过几位不服知府的县令被贬谪,甚至在回乡的路途上,骤然身卒,我不得不答应与他们同流合污。”
应天华回忆起,当初他初到丰良县的时候,也曾想做个好官来着,可事与愿违,上头知府,为官不仁,还以此来要挟他们,他们别无他法,只能与知府一样,不然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起初他们也怕,帮着天香阁这样助纣为虐,会有巡抚来查他们,可一年两年过去,这么多年过去,都相安无事,他们就逐渐麻痹自我,帮天香阁做起假籍来,也越来越熟练。
尤其是,这次盛被水灾,他们与盛北靠得如此相近,天香阁见此,那还不是多多的从盛北捞人。
“盛北水患发生至今,我已帮天香阁,做了一千多份假籍了,”应天华低下头,“其中大人小孩的都有,大部分都是姑娘,只有极小一部分的哥儿。”
“一千多份!”听到这儿,在场的人无不为之动容,一千多份那就意味着有一千多位姑娘遭受他们毒手,“真是丧尽天良!”
一个县才五千多口人啊!
“一个天香阁装不下这么多人,一个州府也装不下这么多人,”许怀谦看向那几位身份不明的人,冷淡道,“说吧,都有那些知府参与了?”
那几位身份不明的人,见实在瞒不下去了,只得老老实实交代了,他们各自背后的主人,
一共五个人,五个知府都参与了天香阁这项惨无人道的拐卖人口行为,据柳夫人交代,她已经帮他们做了十多年的事了,那就意味着,这十多年里不知道被拐卖了多少姑娘女童了。
许怀谦闭了闭眼,陛下,光杀一个布政使不够啊!
看来霁西,从上到下,大大小小的官员,全都杀一次,才行!
许怀谦睁开眼,眼睛变得凌厉了许多,向人吩咐道:“把他们的罪证全都传回京都,请陛下定夺。”
“这些人,”许怀谦看着柳夫人这一行人,“打一百杖,收押看管,不准把人弄死了。”
明面上官员是没有处死犯人的权利的,但是私底下要弄死你谁知道呢,许怀谦没有弄死人的想法,他觉得死比活着容易多了,这些人如此丧心病狂,罪恶滔天,一刀砍死了,太便宜了。
别的刑法他也不会,他就知道,伤口打烂了,不容易好,天天疼着也难受,正好这里冬天了,伤口想好也没那么容易,在昌盛帝没有定夺这件事前,让他们天天在牢里疼着吧。
“大人,网开一面啊,我也是受害者啊,我有钱,我有钱,都给你,都给你大人!”柳夫人一个女人听到她要被打一百打板,吓得不住地向许怀谦求情,奈何许怀谦充耳不闻,说完了刑法就大步流星就远离这群人。
至于那白衣女子一行刚被从盛北拐来的人,当然是无罪释放了。
不提霁西天香阁一案传回京都,京都如何震动,丰良县这边将袤河河水给截流到淮河之后,盛北那边还在不断往外溢的水终于止住了。
惶惶不可终日,就怕那袤河的河水,一不小心淹到他们家去的盛北百姓们,在考虑到底要不要也跟着搬家逃难的时候。
他们发现,压在头顶的乌云散去了,天晴了!
第83章 携酒上青天27
“停了, 停了,真的停了!”
一开始盛北的百姓还不相信袤河的水停止蔓延了,直到一连半个月过去, 袤河水一直停留在平梨县, 不再前进, 甚至有往回退的趋势,盛北的百姓这才喜极而泣地相信袤河水真的被止住了。
“娘, 我们是不是不用再逃难了?”听到这个消息,那些被家里大人按在箩筐里,准备担子逃难走的小孩, 从箩筐里爬出来, 怯生生地看着大人, 清澈的眸子透满了希望, “我不想走,走了就再也见不到荷花和桃花她们了。”
在盛北过去两个多月的水患里,这些还只有五六岁天真烂漫的小孩, 都明白了什么要做生离死别。
即使他们对生离死别还很懵懂,可周围那铺天盖地的绝望气息弥漫着他们,也让他们对这种气氛, 参生了极强的恐惧、厌恶心理,从而特别不想跟着大人们一块走。
能够在自己的家乡好好的待着, 谁愿意去逃难啊,虽说朝廷这两个月来,安排得有理有条的, 可去了别的地方, 终究是不一样了。
他们的亲人、朋友、邻居此生可能都不会再相见了,去到一个陌生的地方, 什么都要重新开始。
这一切一切的事都是他们未来要面对的,但他们想活下去,除了逃难别无他法。
这会儿,大人们听到自家小孩的问话,那种劫后余生的安定感一下来,个个都含着眼泪跟家里的小孩说:“对,咱不用逃了,咱能好好的在家,继续过安生日子了!”
“呜呜呜呜呜,不用走了。”小孩从大人嘴里听到自己想要的话,一个个都激动得哭了出来,“不用跟荷花桃花她们分开了!”
小孩们还不懂背井离乡的苦,他们只知道,只要不跟自己小伙伴分开,那就是最开心的事。
现在大人们不走了,他们就不用跟自己的小伙伴分开了,他们就开心!
小孩们在激动,大人们又何尝不在激动,他们一个个双手合十,向老天祈祷:“老天保佑,老天保佑,这水终于止住了!”
就是不知这水,究竟是怎么给止住的?朝廷的荀报上,会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