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上
但面前这小女孩已经催他两回了,事不过三,他还有事要找她哥商量……
许怀谦权衡利弊了一番,算了,算了,不干不净吃了没病。
见许怀谦端起药碗,闭着眼将药汁喝得一干二净,陈小妹满意地点了点头。
还算是听话。
许怀谦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浓郁的苦药汁一进胃里,立马掀起滔天巨浪,苦味顺着他的肠子,直达天灵盖,幸好他及时拿衣袖压了一下嘴角,不然他就忍不住吐出来了。
“看你娇气的,”陈小妹摆摆手,又把桌上的蜜饯推到许怀谦面前,“喏,拿去压压喉吧。”
许怀谦刚喝完那黑乎乎的药汁,又看着面前这灰扑扑的蜜饯,无从下手。
“啊——”
陈小妹不管他的纠结,直接让他张开了嘴,把蜜饯放他嘴里。
许怀谦轻咬了一口,还挺甜。
“你放心,我不会害你的,”陈小妹看许怀谦被苦味绷紧的脸缓缓化开,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来,“我巴不得你身体好了之后,就把你送回去。”
许怀谦吃着蜜饯不解:“为什么?”
“你太金贵了,”陈小妹对着他也没有隐瞒,“我家养不起你,我大哥挣钱很辛苦的!”
许怀谦觉得她说话好玩,逗着她玩:“你还知道挣钱辛苦呢。”
“那是当然啦!”陈小妹挺了挺胸,伸出短短的手指数给许怀谦看:“春种秋收,走镖,收账,我哥一年也挣不出十两银子来。”
而养你,一个月就能花掉十两,甚至还有可能更多!
她可是听孙大夫说了,得人参燕窝的喂着,这些东西可贵可贵了!
“那我确实还挺金贵的。”许怀谦没听出陈小妹嘴里的弦外之音,想到许家将他以十两银子抵给陈烈酒,而陈烈酒作为村里的富户,一年也挣不了十两银子。
突然有一种自己很值钱的感觉,想想还挺激动……?
许怀谦笑了一下,也给陈小妹吃了颗定心丸:“也请你放心,我不会再寻死了,也不会缠着你们家的,等你大哥回来,我跟他说清楚之后,会自行离开的。”
陈小妹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起来:“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
“真的,”许怀谦微笑着颔首,“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陈小妹听不懂什么君子马,但她傻傻地相信了许怀谦,于是,她哥一回来,她就巴巴地凑到了他哥身前:“大哥,大哥,那个姓许的说他找你有事。”
手里拿着一个布袋子刚踏进家门的陈烈酒听到这话,疑惑道:“他找我有什么事?”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人之前还要死要活的对他避之不及。
陈小妹眼神闪躲了一下:“不知道。”
陈烈酒没看到陈小妹闪躲的眼神,正好他也有事找许怀谦,不怎么在意地拿着袋子去了许怀谦的房间。
屋里。
左等右等等不来人的许怀谦,已经决定亲自起身去找陈烈酒了,他这具身体虽说是羸弱了点,但也没有病到下不了地的程度。
在这个没有手机电视等任何可以消磨时间的时代,就这样坐着干等人实在是饱受折磨。
他也不怕找不到人,嚣张、跋扈、恶霸这几个词放在一起,不就是活脱脱一个水浒传里鲁智深的模样嘛,应该跟村里那一群老实巴交、规规矩矩的村民很好区分,而且他有嘴,还会说这里的话,他可以问人。
结果许怀谦刚一起身,门外就大咧咧地走进来一个人。
他梳着高高的马尾,身穿一袭利落的红色马面裙,长发在腰间摆动,人既高挑又爽利,一张脸白皙明艳的过分,眉间竖着一条专属于哥儿的红线,将他立体又精致的五官全部显露出来,一双明亮的眼瞳在红衣的映射下,显得整个人明媚又神采飞扬。
许怀谦的眼眸亮了亮。
身处于信息大爆炸的现代社会,他什么样的帅哥没见过,但像这样美得明艳张扬又毫不掩饰的帅哥出现在他面前,还是不可避免地被惊艳了一下。
感觉就连这间古朴得不能再古朴的房间,都平添了三分色彩。
陈烈酒一进门就将手里的布袋扔在了桌上,布袋发出一声清脆地“铛”声。
许怀谦回过神来,试探地问了一声:“你是?”
陈烈酒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行不改名坐不改姓,陈烈酒。”
许怀谦的神情微微一僵。
……还真是兄妹,连说话的形式都一模一样。
不过为什么原主的记忆里没有这陈烈酒的模样,害得他把人想成鲁大哥的模样好久了,导致现在看到陈烈酒这张明艳动人的脸,就觉得尴尬。
早知道,是这么漂亮的人给他当老婆,说什么他也不会拒绝。
想象一下,一个年轻貌美,还有钱的富婆,想要抢你回家当老公,你是同意呢,还是同意呢。
“你老看我做什么,我脸上有东西?”陈烈酒被他看得抬手抹了抹脸,还以为在外面沾染了什么。
许怀谦把目光从他脸上挪开,摇了摇头:“没什么。”
内心却紧了一下:淡定、淡定、你什么样的帅哥美人没见过,不要表现得像个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一样,惹人笑话。
“哦,”陈烈酒倒也没在乎,既然脸上没东西,他索性坐了下来,拿起茶壶给自己和许怀谦各倒了一杯水,“我小妹说你找我有事?”
“嗯,”许怀谦点点头,组织了一下言语,“跳河是我气昏了头脑袋不清醒的情况下做出来的事,现在我脑袋清醒了过来。”
许怀谦跟着陈烈酒坐了下去,面对面与他说道:“我想你可能也不是真的想抢我回来当赘婿,只是想吓唬吓唬我那大伯一家罢了,就想问问你,什么时候能放我回去?”
“你回不去了,”陈烈酒将倒满水的茶杯放在许怀谦面前,“我刚去了一趟你家,你的房子已经被你大伯一家霸占了。”
许怀谦端茶杯的手一顿。
陈烈酒一边说一边观察许怀谦的神色,见他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这才继续说:“他们说嫁出去的儿郎泼出去的水,以后你生是我陈烈酒的人,死是我陈烈酒的鬼了。”
言下之意就是让许怀谦好好跟着陈烈酒,别要死要活的想回去。
许怀谦一阵无语。
原主大伯将原主抵给陈烈酒时,用的理由是,他们给原主父母办丧事欠了十两银子,正好他们家也欠了陈烈酒十两银子,父债子偿,他给陈烈酒当赘婿,就算是偿还了。
这么强买强卖的事,陈烈酒也不一定会乐意。
原本他都想好了,先试探一下陈烈酒的态度,再徐徐图之,看他要什么条件能放自己回去。
没想到大伯一家直接把他家给偷了,断了他的后路。
“我的确没有非要抢你回来当赘婿,那天的事,就是一个意外。”陈烈酒见他都这样说了,许怀谦都没生气,可见是真的想通了,解释起那天的事来。
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实在是这许家大房一家太过无赖,十两银子欠了他三年,他宽限又宽限了,每次上门去要账都说没有。
最后忍无可忍,看到许怀谦一身书生打扮从许家大房出来,还以为他是许家大房的人,当时火气一上来就让人把许怀谦给绑了,威胁许家大房,他们要是再不给钱,他就把这人抢回家当赘婿了。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时下缙朝刚开国不过四十余年,正是选拔人才的时候,这句话连他这个乡野村夫都知道,可想而知读书人有多么金贵。
他想着,为了自家的读书苗,许家怎么也会把欠他的钱吐出来。
谁曾想,那许家大郎,也就是许怀谦的堂哥直接来了句:“你要是喜欢你就带走好了,用欠你的那十两银子当聘礼,也不算是亏待了我这弟弟。”
陈烈酒那会儿还挺纳闷,这许家怎么就这么舍得,直到许怀谦跳了河,这才知道,他抢错人了。
许家大房和许家二房早已分家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