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酒家的小相公 上
没准前来做生意的商人们,抢着要住帐篷呢。
“行吧。”陈烈酒的嘴太能说了,方天禄说不过他,只能答应他。
他的目光向陈烈酒身后的一男一女看过去,见这一男一女都捧着一支炭笔一个宣纸裁剪而成的本子,一脸崇拜地看着陈烈酒。
在心里轻叹了口气,到底谁是县令!谁是县丞!
“谈完了?”许怀谦等了一会儿,见他们不再说话了,敲了敲门,问了一声。
“许大人!”屋里的人看到许怀谦,全都站起来,恭敬地给他行了一礼,包括陈烈酒。
没办法,他官位大。
“不用不用,我以私人身份来的,”哎呀,缙朝哪里都好,就是大家都太客气了,许怀谦摆摆手,指了指陈烈酒问道,“你们谈完了,可以下衙了吗?下衙的时间到了。”
陈烈酒上衙可敬业了,按时按点,许怀谦接他也是按时按点。
“都弄好了。”陈烈酒收拾了一下自己桌上的东西,想了想,没想什么遗漏的,这才跟方天禄说道,“方大人,那我就下衙了。”
刚还被叫老方,现在就变成方大人的方天禄点了点头:“……”
真是有事老方,无事方大人啊,利用得彻彻底底。
领着陈烈酒从县衙出来,许怀谦问他:“跟着你那两个人怎么回事?”
许怀谦可没有忘记,方行简那一声惊为天人的“婶婶”!
“你说冬菱和小简啊。”陈烈酒出了县衙们就拉上了许怀谦的手,听到他问,解释了一下,“冬菱是跟着我们从丰良县回来,我看她读过书,识过字,会管人,胆子也大,便让她做我的副手。”
“后来县衙缺人,这不是,连主簿等人都配备不齐,我就让她暂时在县衙来帮帮忙。”
反正,方天禄都接受了他一个哥儿县丞,再接受一个女子主簿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了。
“等他用熟了人,他还舍得换?”许怀谦一眼就看出了陈烈酒的意图,一个县衙的主簿官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平时看起来无关至要,但是一旦用数了,熟悉了县衙的各个流程,尤其是盛北这种从无到有的流程,各类数据张口就来,这时候就算换一个人,他已经熟悉了前面一个人的办事风格,肯定是无论如何也不习惯换的,除非他能再找到一个能力更强的,能够立马上手并熟悉他的办事风格的。
“试试嘛。”这要是放在其他地方别人肯定不会适应,但这可是盛北,被水淹没过,一切都得重新来过的盛北,百姓们刚劫后余生,正在为自己未来的生活拼搏,哪有工夫管这些对他们来说无关紧要的事,等他们熟悉了,或许就见怪不怪,自然而然地接受了。
“你心里有成算就好。”许怀谦要做的事,陈烈酒从来不反对,相同的陈烈酒要做的事,许怀谦也同样不会反对,见他有自己的计划,并不会过多的插手。
毕竟,他作为一个男人,想要提高女子、哥儿的地位,只能从旁协助,而真正的想要自己的地位提高,还得他们自己立起来才行。
若是他们一味地沉溺在几千年封建□□男女就不可能平等的思想里,连一丁点的努力和牺牲都不愿意做,那么他就算做得再多,也白搭。
“我不是问你这个,”许怀谦低头与陈烈酒说话,“我是说那个方行简怎么回事?”
“我们不是要回京城了么?”陈烈酒给许怀谦解释,“我看他会得挺多的,就请他来接我几天班,正好他以后也是要当官的,有他爹手把手教导,以后不是上手更快。”
“这个我知道,”自陈烈酒去衙门上衙后,事无巨细的事都给许怀谦交代,时常让许怀谦哭笑不得,他对老婆绝对百分之一百相信,“我是想问,他为什么会叫你婶婶,明明你还年轻得很。”
二十七岁,正值风华正茂。
“按照辈分来说,他没有叫错,”陈烈酒抬眸看了眼许怀谦,刚见他抿唇,还以为他不喜欢他和别的男人一块共事,没想到他竟然是为了一个辈分不开心,“我与他父亲一块共事,他理应这么叫我。”
“把你叫老了。”许怀谦不开心的点在于,婶婶一听,年纪就很大了,“而且婶婶是叫女性的。”
陈烈酒身为一个哥儿,可他的身体与男子并没有什么区别,他都把他当男人看的。
突然听见别人叫陈烈酒婶婶好别扭的。
“没关系的,只是一个称呼,”陈烈酒丝毫不在意,哥儿地位低下,并没有单独的称呼,都是根据女性的称呼来叫的,“而且我比他大了快一轮了,这样叫也没什么错。”
说完他看着许怀谦紧抿的唇:“你不喜欢啊。”
“我就是觉得我俩还没有到叔叔婶婶的年纪。”一直以来,许怀谦都觉得自己还挺年轻,挺小的,至少心理上觉得自己还没有长大,或者一直在逃避长大。
但是当看到与他差不多年纪的人开始叫他高一个辈分的时候,他就会有种自己也不小的感觉。
就好像,有种被逼着成长的感觉,很不舒服。
“人都有这么一个过程的,”陈烈酒侧过头去看许怀谦,他好像有点理解他为什么不想要小孩了,“总归是要长大的。”
说着,他晃了晃许怀谦的手,朝他笑得眉眼弯弯:“不过,我家阿谦比我小好几岁,可以一直不用长大。”
“你就宠我吧。”许怀谦看着陈烈酒脸上的笑容,深吸了一口气,笑了笑,他老婆真好。
“我就你这么一个相公,”陈烈酒与许怀谦十指相扣,“我不宠你宠谁?”
“就我这一个小相公?”许怀谦回味着陈烈酒的话,“你还想要几个小相公?”
陈烈酒笑:“就要你一个!”
陈烈酒给县衙规划到了方向,方天禄很快就实行了下去。
由于商人们要来盛北买蚯蚓肥和麦子,他直接在衙门前,挨着仓库区的地方划了一块地做互市街。
等商人来了,直接在这片区域交易,不仅方便商人取货卖货,也能方便衙门收商税。
要是遇上什么事儿,他们衙门也能及时处理。
有了互市街,不能没有吃的喝的,他又从衙门的登记簿上,找到以前家里做吃食和开客栈的商人们,鼓励他们重新开铺子。
起初他们和方天禄一样特别懵:“方大人,我们手头上什么也没有啊,这铺子怎么开?”
对此方天禄早好了对策:“能搭帐篷的就搭帐篷,能搭草棚子的就搭草棚子,能摆摊的就摆摊,没有正经的铺子,就不能做生意了?”
“要实在缺什么,可以给衙门说,衙门能帮上忙的地方都会帮的。”
衙门现在哪里有钱,这些百姓开铺子要的钱,还是方天禄从自己的俸禄里抠出来的。
索性,大家也知道现在衙门没有钱,提的要求也不是很过分,还尚且在方天禄的承受范围内。
他就当是他个人借钱给衙门了,等商人到了,真如陈烈酒所说能够把税收收起来,他借给衙门的那点钱,分分钟就能够还回来。
就这样,盛北一县的衙门口拉起了一条极为简陋的互市街。
除了气派的县衙,一眼看过去,全是用草木棚子搭的各类铺子,还有帐篷作的客栈。
破是破了点,好歹样样俱全了。
原本从各地来盛北的商人在路上还挺忐忑:“我们现在去盛北做生意,不会风餐露宿吧?”
毕竟,盛北才建设一年的时间,能够把土地打理好,让土地丰收已经不易了,总不能还把县城给建设了起来吧。
他们来盛北做生意,也不是一天两天就走了,至少都要待个十天半个月,把手头上的货物卖完,再买些蚯蚓肥回去。
这要是十天半月都风餐露宿在野外,这一趟挣的钱,很有可能还不够他们回去去医馆治病的。
好在他们的担忧是多虑的,盛北现在破是破了点,该有的都有。
一进入盛北,就有热情的各店类小二,上来迎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