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之嫡女归来
那大骂声透过窗帘飘到了沈嘉园和陆英的耳朵当中。
沈嘉园紧紧拧了眉头,扭头,就想要重新回去和老太君说理去。
陆英却是伸手拽着了她,朝着屋子的方向扬声道:“有些人呢,也就只能过过嘴上的隐了,毕竟,这都快要气疯的人了,可不就得逮人就咬么!”偏头,她对着沈嘉园笑笑:“嘉园,我学识不好,是不是有一句话叫做疯狗乱咬人来着?”
“陆英!”沈嘉园有些无奈的拽了拽她衣袖,“那好歹也是我祖母呢,说话注意着点!”
“嘿嘿,忘记了。”陆英一摸脑袋,笑嘻嘻的,“你这xing子到底是怎么养成的呀?和她们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不外乎我总要把你排除在她们之外的。”她伸手怼了怼沈嘉园,低声问道:“不过,嘉园,我说这话你过瘾不过瘾?想想那老妖婆气的鼻孔冒烟的模样,我就觉得心里倍儿痛快!”
沈嘉园无奈的瞪了陆英一眼:“好了,别说了,你赶紧的回去吧,不然的话,陆哥哥估计该等着着急了!”她顿了一下,警告道:“今儿个在老太君房里发生的事qíng你可千万不能和陆哥哥说了去啊。”
她可不想他太过担心她的!
陆英吐了吐舌头:“知道了,知道了,那我走了啊,等有时间了,我再过来找你玩!”挥了挥手,陆英坐上马车,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
沈嘉园看着陆英的马车走远了,才抬脚跨进了府门。
月桂迎面走了过来:“姑娘!您快些回去吧,夫人这会儿在您房中呢,非要拿走那支雪参。”
“母亲要拿走雪参?”她怎么了,是身上不太舒服了吗?沈嘉园快步从一旁的青石小路上穿了过去,抄近道回了娇兰苑。
庞氏正端坐在桌子旁,脸色有些不好,她的贴身嬷嬷也正怒目望着沉香。
沉香低眸顺眼的站在那儿,恭恭敬敬却又不显得卑微,此刻,她正双手jiāo叠在身前,定定的站在赵嬷嬷的前头。
“还真是一个个的翻了天不成?看清楚了,这是夫人,是四姑娘的亲生母亲,不过是拿走一支雪参,你们倒还一个劲的阻拦上了?”赵嬷嬷伸手,使劲的戳了沉香额头一下。
沉香被她的大力戳的向后倒退了两步,但她却依旧没有让步,“这是四姑娘吩咐奴婢们送回来的,是姑娘的东西,奴婢等无权做主。”那意思就是,想要拿走这支雪参,必须得她们姑娘亲自吐口了才行。
按理说来,夫人是姑娘的母亲,又是这建安伯府内的当家主母,她们不过是小小的婢女,不该这般没轻没重的阻拦的,可姑娘如今身子正弱着,而且,这雪参可是从崇武将军府上拿过来的呀。
沉香抿唇站在那儿,心里七上八下的,低敛着的眸子也时不时的朝着门口扫去,在心中暗暗祈祷:“姑娘,奴婢都快要拦不住了,你倒是快些回来啊。”
许是听到了她的祈祷,沈嘉园迈步急匆匆的走进了娇兰苑的大门。刚刚抬脚跨过了门槛,她便大声呼唤了一声:“母亲。”
沉香的脸色一喜,总算是回来了,抬脚,她便赶忙的迎了过去“姑娘。”
沈嘉园对着沉香微微一笑,随即走到了庞氏的跟前:“母亲过来可是有一会儿了?”
庞氏端起桌子上已经凉透的茶水轻抿了一口:“有一盏茶的功夫了。”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抬眼望了一眼沉香,语气不悦的道:“你这里的婢女现如今倒是越发的胆子大了,连我这个当家主母都不放在眼里了。”
沉香“扑通”一声,赶紧跪了地:“奴婢不敢。”
庞氏淡淡的扫了她一眼:“不敢不是也做了么?”她朝着桌子上雪参的方向看了一眼,“嘉园,你这支雪参母亲有用,便先拿走了。”她说着示意赵嬷嬷过去拿盛放有雪参的长条形匣子。
赵嬷嬷得令,往前走了两步。
沈嘉园见庞氏没有什么关心的话语,张口就是要东西的,脸上的笑容微微有些僵硬,但还是含笑着把那匣子拿在了手中:“母亲要的东西,嘉园本该双手奉上的。”
她低头,打开匣子,手指在那手腕粗,胳膊长的雪参上轻轻抚摸了一下,道:“就是这雪参是外祖母赠送的,说是让嘉园用来好好补养身体的。不知母亲可是也想要用来补身子的?不若,我让沉香直接处理了去,日日炖好了参汤,给母亲送过去,也算是全了嘉园的一片孝心。”
庞氏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目光从她手中的雪参匣子上移到她白皙的脸庞上,她开口道:“我看着你这身子不是挺好的么?怎么就需要用雪参这么珍贵的东西来补养了?”
听她说的这话,跟着在沈嘉园身后的月桂不待沈嘉园出口,便有些抱不平的愤然道:“夫人有所不知,我们姑娘今儿个在书院的时候可还是昏迷了的。”人都昏迷了,怎么可能还不需要补养?
“主子说话,轮得到你一个婢女开口么?”庞氏被月桂怼的脸色青白jiāo加,她这是在指责她不关心沈嘉园么?她有什么资格来指责她?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婢女而已!
庞氏嘴角扬起了一抹冷笑:“嘉园现如今可是找着靠山了,便是连这身边的丫头都一个个的胆大了起来,公然顶撞当家主母,这按照家法该是怎么处置的?杖杀了都是可以的吧?”
“母亲!”沈嘉园有些恼意的轻呼了一声,“月桂所言本来就是事实,她原也是关心女儿的,母亲又何必要拿出家规来吓唬人呢?若家规家法就是用来处置那些衷心护主的人的,也不知,母亲会寒了多少忠仆的心!”
她手指轻轻伸出指着了一旁的赵嬷嬷:“旁的不说,赵嬷嬷跟着您那么多年,您将心比心的想想,若是她为了保护您,被祖母不分青红皂白的就惩罚了,您心里什么滋味?”
扭头,她又冲着赵嬷嬷道:“若是您一心护主却反遭受了惩罚,您心里又是如何想法?”
说完,也不给两人说话的机会,径直把手中的匣子放到了月桂的手里头:“你拿着下去,让人处理一下,等着熬参汤用吧。”
庞氏见月桂应了一声就要向外走去,心口处更是窝了一口火,伸手在桌子上轻拍了一下,她大声道:“赵嬷嬷把她手中的雪参拿过来。”
见赵嬷嬷得令去和月桂夺那支雪参,庞氏才沉着脸对沈嘉园道:“不过是去书院上了两天学,就觉得长本事了是吧?母亲不过说了两句话,你便说出那么一大段来堵母亲的嘴。”
她抬眼,目光微微泛了凉意:“现如今都快要过年了,这府内什么东西都还没有准备,你手里既是有这等好东西,便是先拿出来,让母亲周转一番又如何了?”
沈嘉园忍着心口不断泛起的凉意,嘴角微勾,凉然的笑了笑:“所以,母亲拿这支雪参的目的是为了拿出去典当,然后换了银子好维持这一大家子的家用,是吗?”她建安伯府到底是没落到了什么程度,竟是连一支雪参都不放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