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之嫡女归来
那就是庞氏的责骂,庞氏所教给沈嘉园的东西,都是些要恪守长辈教诲的话。沈嘉园按照母亲的要求,做个知书达理的女子,即使如此,母亲还是不会多看她一眼。
“我讨不讨得母亲的喜爱,又与你何gān?母亲为了伯府,做了那么多的牺牲,我这个做女儿的,又怎么会不懂?”沈嘉园这话的声音说得不小,她的侧眸瞄过路过的丫鬟,没看错的话,那是庞氏身边的丫鬟。
沈梦园倒没注意到这一点,冷冷一笑,身边的枝儿靠近她的耳边说了些什么,沈梦园的眼睛也微微眯了起来。
一边的柳儿则是从沈嘉园身后的丫鬟队伍里,拉出了两个人,“姑娘,就是她们两个。”
沈嘉园回过头去瞧,是来糙和萍儿。
“哟,这不是之前在我这里待过一日的两个小丫鬟吗?如今找到了新主子,连旧主子看都不敢看一眼了,真是吃里扒外的东西!”沈梦园走上前就扬起了巴掌,她打不了沈嘉园,还教训不了沈嘉园的丫鬟吗?
“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落在了来糙的脸上。
“沈梦园,你疯了?”沈嘉园上前推开了沈梦园,将来糙和萍儿护在身后。
来糙和萍儿不敢置信地看着沈嘉园,这个三姑娘……还真是奇怪。但是更多的,则是感动,她们都是地位极低的奴婢,哪里会轮的上主子挡在她们身前保护她们。
沈梦园收回手,“怎么,我就不能和我以前的旧仆说说话?据我所知,这两个丫鬟不是你的吧,只是老太君说暂时分派给你做补药汤使唤的,你说她们两个心灵手巧,会做事,三下两下糊弄了老太君,可真是糊弄不了我!”
“那你也轮不到你出手教训!”沈嘉园拼命控制住自己的冲动,她这巴掌都想往沈梦园脸上招呼了,但是她不能,刚刚才从老太君那里得到一点好感……
沈梦园揉了揉自己的手,怒气消了大半,反倒还充斥着恶意的愉悦,“四妹妹不会气得都想向我出手了吧,姐姐真的好怕啊!刚刚这一下还真是重,姐姐的手都打红了呢!”
沈梦园花了那么大的力气打在了来糙的脸上,来糙的脸岂不是更严重?
“姑娘。”沉香上前,拉住了沈嘉园的手臂。
沈嘉园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沈梦园,你今天所做的一切,我以后一定会讨回来的!”
她根本没必要在沈梦园面前再装什么了,沈梦园不是会在旁人面前装吗?她以前只是觉得不喜欢,所以不装善良,不装乖巧。
“妹妹还真是可怕呢,姐姐不过就是跟你开开玩笑,怎地扯到了以后讨回来?以后你以为你就能从姐姐身上讨回来些什么了?以后可别哭鼻子就好,妹妹以前啊,最喜欢偷偷找个地方哭了……”沈梦园捂着嘴巴笑道。
沈梦园这一番话,让沈嘉园也起了警觉xing……
这个女人,怎么知道她以前,最喜欢找地方偷哭了?看来她这个娇兰苑,还真是不简单,藏了多少不gān不净的东西,她竟然到现在还没发觉到。
回想上一世,她到底是如何落得那副模样的呢?最亲近最信任的丫鬟死的死,嫁得嫁,连随嫁过去的丫鬟都无缘无故消失了好几个,后来身边又被分派了一些丫鬟过来,冷冰冰的,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每天盼望见到袁佩余。
第二十六章夜谈
后来,她无意间发现,身边还留着几个丫鬟是伯府的,竟然还没被挤走,想着都是伯府出来的,信任至极。
通往死亡之路之前,她饮下了其中一个丫鬟的养神汤,她那阵子身子总是感觉不适,jīng神也不好,本来同往常一般,饮下就去睡了,她睡得浅,偏生那日她睡了过去,被人带到轿子上面,都没有一丝感觉,现在想来,那汤药还真是有问题。
“妹妹,三姐姐可就不陪你了。”沈梦园衣袖一拂,一副也不想与沈嘉园多说的模样,带着丫鬟离开了。
“姑娘,你没事吧?”沉香轻声询问道。
沈嘉园qiáng笑着摇摇头,脸上却没有一丝血色,“我们先回去吧。”
回到娇兰苑后,沈嘉园先是查看了来糙脸上的伤,来糙本来是不想让她瞧的,毕竟来糙知晓自己的身份,怎么能让伯府的姑娘给她上药呢?
“来糙,你就好好坐下吧,我们姑娘又不是吃人的老虎,你怎么那么怕她?”月桂打趣道,刚刚一路上倒是没觉得来糙这一巴掌挨得有多重,这一回来在烛光下看清了,这才发现,来糙的半张脸,都高高地肿了起来。
“奴婢不是这个意思,奴婢是怕姑娘的手会脏。”来糙低声说道。
萍儿抹了抹眼泪,她们两个是一起进伯府做丫鬟的,关系亲密,平日里都是以姐妹相称,虽然在伯府里日子过得苦,但是想想她们就是丫鬟的命,挺挺也就过去了。
“姑娘,这一巴掌本该是奴婢受的,只是刚刚三小姐冲上来的时候,来糙姐姐挡在了奴婢的前面,替奴婢挨了打。”萍儿呜咽地说道。
来糙咬了咬唇,“萍儿,在姑娘面前哭成这样,怎么能行,不就是一巴掌——”
“你才是,正常的都吓哭出来了,来糙,你为什么要这么忍耐下去?”沈嘉园心疼地看着来糙,这个丫头还是如上一世一般的xing子,坚忍,不管遇到什么事,在广恩侯府受到了,也是一言不发。
上一世的时候,很多事qíng,她其实都知道,但是她活得糊涂。
来糙定定地看着沈嘉园,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说什么。
“要哭的时候就哭上一场,有想说的话就尽管说出来,尽管有人会不高兴,但是你说与我听,我既是你的主子,就不会嫌你多事。”沈嘉园握住了来糙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凉。
来糙有些发愣,这样的话,她之前似乎也听人说起过,只是时间过得太久,她竟记不得是谁同她说起过。
眼睛有些发酸,来糙忍不住伸手去揉,结果泪水抑制不住地从眼眶溢出。
“姑娘,奴婢这是怎么了。”来糙急忙将眼角的泪水全部抹去,可是眼眶的泪水却始终抑制不住地流出来。
沈嘉园突然觉得有些可悲,上一世的时候,来糙的身世,以及她的xing子,她真的有清楚过吗?
沈嘉园拿着自己的帕子,仔细地给来糙擦拭着眼泪,“来糙,以后谁也不会欺负你了。”
来糙听此豆大的泪珠,竟然流得更多了。
那一晚上,来糙哭得很久,萍儿见她哭,便也陪着她一起哭,等到哭得有些累了,沈嘉园便让沉香打些水来,小心翼翼地用温水擦拭着来糙高肿的脸庞。
这一回,来糙没有躲开,也没有说些奴婢不值得姑娘这么做这类的话,她的眼神在泪眼模糊之间变得坚定起来。
沈嘉园取了药,轻轻地涂抹在来糙的脸上,这药最是消肿清凉,过不了三四日应该就能好了。
待来糙和萍儿走了之后,沈嘉园才开始梳洗准备休息。
她最近睡得还是有些不安稳,梦里的那个含qíng脉脉的袁佩余,转瞬之间便消失了,她慌忙地去找,不知怎么走到了城墙边上,面前的场景令她感觉十分熟悉,好似从前看过一般,抬起头来的瞬间,她的腿脚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