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之嫡女归来
能够贴身伺候的奴婢,除却姿色出众之外,她的学识也是极好的。沈梦园觉得,chūn喜的学识似是要比她更高上一筹。这种被奴婢超越过去的感觉很不好,沈梦园总觉得chūn喜就是袁佩余派过来讽刺她的一般。
而如今,他的那一眼嫌弃就更像是扎在了沈梦园的心口处一般,每每想起,心口处便是钝钝的痛。
第三百一十七章凉意岑岑,桂花酿暖心
枝儿没有那么敏感,或许是她不需要那么敏感,听到沈梦园的话,她笑着回道:“夫人可是有多想了?侯爷刚才不是说了吗?您日后是这广恩候府的当家主母!这便是对您最大的肯定了不是吗?您何必去想那么多呢?四姑娘也好,chūn喜也好,不管她们此前和侯爷是什么关系,但现如今,您才是这府上的女主子,是得到侯爷亲口承认的夫人!”
沈梦园的心似是被安慰到了,点了点头,她嘴角缓缓扬起一抹舒心的笑容来:“你说的对,我如今是侯爷明媒正娶的夫人,这府中的大小事儿都是我说了算的,所以不管我长相如何,学识如何,那都是得到了侯爷肯定的,我根本不需要在这里自怜自哀的,沈嘉园和chūn喜,她们便是再才高八斗又如何,有本夫人在府上,她们都休想勾了侯爷的心!”沈梦园把手中的茶盏猛地放下,缓缓攥起了手掌,似是要把她现如今的一切都握在了她的手心一般,她重重的点了点头,满脸笃定的抬头望向枝儿道:“枝儿,我决定了,明儿个我就找个由头把chūn喜赶出去!”看着她就觉得扎眼的慌。
“这可不行。”枝儿立马大惊道:“chūn喜毕竟是侯爷的人,您再如何着急,也不能现在就对她出手的。”见沈梦园脸色不好的望向她,枝儿赶忙压低了声音,凑着在沈梦园耳边道:“夫人,您想,那chūn喜是伺候惯了侯爷的人,有她在这边,您岂不是要更容易知晓侯爷的喜好厌恶的?”
“这倒也是。”沈梦园点点头,但随即便又蹙起了眉头:“可我一想到她和侯爷有着肌肤之亲的,我便觉得心里窝火的紧。”
“忍耐!”枝儿伸手拍了拍沈梦园的手背,轻声道:“侯爷的女人可不止chūn喜一个,你又不是不知道,这偌大的侯爷府中,光有名号的便有四五个姨娘了,您若是个个的都要和她们吃醋,岂不是天天什么都不gān,都要被酸味呛着了的?”
见沈梦园时不时的点头似是把她的话听进心中去了,枝儿又道:“现如今,奴婢倒觉得,您该对chūn喜好一些。对她和颜悦色点,把她手上会的本事都学会了,您也能够顺利的执掌了中馈,到时候,您再找个由头一脚把她踹了,或者是直接暗中打杀了,还不是由着您的xing子来的?”
见沈梦园双眼放光,枝儿也越发滔滔不绝起来:“现如今的当务之急,是夫人您要笼络着了人心,您从四姑娘那儿拿到的银子不是还有不少的,您不能窝在手里头不出了,您得大方点,给下人们的赏钱多一些。俗话说的好,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软,受的您的恩惠多了,底下的人一个个的还不得唯您马首是瞻?”
沈梦园静静的听着,缓缓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枝儿,我现如今是被侯爷的脸色左右了qíng绪,有些事qíng难免判断的失了准头。日后你可定要提点着我些,我若在侯府好了,你也得脸不少。”
“那是自然的,奴婢是跟随您从伯府过来的,自然是荣rǔ一体的。夫人放心,奴婢定然会暗中看着这侯府内的风chuī糙动的,定是要把每个人的把柄都握在手中,让您好早些成为这侯府真正的女主人呢。”枝儿急忙跪在地上,表着她的衷心。
沈梦园缓缓点了点头,伸手把枝儿拉起来,主仆二人便在院子里商量了起来。这一商量,便是一日的光景。
月上西楼,凉意涔涔,偌大的郡王府中,沈嘉园却是百转千回的久久不得安歇。躺在榻上翻来覆去好一会儿,她索xing有披了外衫坐了起来。
月桂听着窸窸窣窣的声音,连忙起身掌灯走了过来:“姑娘又睡不着了?”她把灯放在桌子上,朝着沈嘉园走了过去。看她略显苍白脸上浮现的一幕凝涩,月桂微蹙了一下眉头:“是又做梦了吗?”
“不是。”沈嘉园抬手扶着昏昏沉沉的脑袋,摇了摇头,低声道:“许是今儿个白日睡得时间有些长了,这会儿躺下却总是有心事一般。”感觉心口处蓦然又浮现的慌张,她伸手轻揉了一下,道:“总感觉好似要发生什么事qíng似的。”抬眸,她隔着窗户望向了外头清冷的月。
皓月当空,底下有白云悠悠托载,原本是极美的景致,这会儿,沈嘉园却只看到了满目涔凉。周围有云朵起伏,似是连绵成一片山脉横隔眼前。心恍然一窒,只感觉那股慌乱中带了沉闷,仿若濒临死亡的鱼儿一般,只能张大了口喘着粗气。
看着沈嘉园突然这般,月桂骇了一跳:“姑娘,你这是怎么了?可别吓奴婢啊。”这好端端的姑娘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呢?仿佛上气不接下气似的,下一刻便能魂归九天了。
见沈嘉园眼中蓦然浮现的惊惧,月桂慌忙坐到榻沿上,抬手使劲的拍着她心口为她顺了顺气,见她剧烈喘息两口,缓缓归于平静。月桂才望着她那张晕染着绯红色的白皙脸颊,问道:“姑娘现如今可好一些了?用不用奴婢去把沉香叫过来,想法的叫个大夫过来?”
沈嘉园抬手猛地拉拽着了她的手,脸上骇然乍现,语气仓皇不安:“月桂,是不是快要两个月了?”
月桂微微愣了一下,随即才像是反应过来似的,唇瓣紧抿了抿,有心想要安慰沈嘉园两句,她却又突地开口了:“一定是呼和邪快要过来了,月桂,我不想去匈奴,我害怕。”她身子微微瑟缩一下,有些害怕的拉过被子使劲往墙角处缩了缩。
“姑娘。”月桂有些心疼的伸手抱着了她,“没事儿,有奴婢护着,姑娘定然会好好的。”便是真奉旨去了匈奴,也定然不会让姑娘受了丁点的委屈!
沈嘉园缩着脑袋,埋在月桂的肩窝处,静静的,良久都没有吭声。她以为她已经把那些事qíng都抛却到脑后了,可因着沈梦园的成亲,因着她白日里有意无意的刺激,她竟然会有想起了她的处境,挣脱不开的宿命悲哀,逃脱不了的沉重使命。
沈嘉园缓缓闭上眼睛,想要把这一切都忘却,却反而让那曾经的画面越来越清晰起来。沈嘉园有些头疼的抱着脑袋,素白的手掌握成拳,她使劲的在脑袋上轻敲了两下。
看着她这接近自残的行为,月桂心疼的连忙抓着了她的手:“姑娘,你要是实在睡不着的话,要不然奴婢伺候你起身,咱们一块儿喝两口酒去吧。”喝醉了,姑娘就不会想起那些不开心的事儿了。
眼珠子慌乱的转动几圈,最后定格在眼睛正中央,沈嘉园定定的注视着眼前的人,好一会儿,才点了点头,示意月桂松开了她的手,她则默不作声的撩开被子,偏身,就下了榻。
月桂连忙弯身为她套好了鞋子,“上一次喝过的桂花酿还有一些,姑娘是喝桂花酿还是喝清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