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门之嫡女归来
其实沈嘉园更羡慕的是庞慎行的父亲母亲,庞氏底下有个哥哥,也就是将军府的大公子,她的舅舅,至今就娶了一个正妻,纳妾都不曾有,生育了两个儿子,和和睦睦地在将军府过着自己的日子。
而她这个嫁出去的母亲,却嫁给了一个妻妾都快成群的伯府公子,生育了一堆儿女,成日不在家,女子掌权不jīng于管理,闹得伯府天翻地覆。
第三十六章回将军府
明絮煮好了茶,将碧青色的茶水倒入了壶中,再由茶壶倒入杯中,一时间,茶香四溢,明絮和水叶站在一旁,一脸期翼地看着沈嘉园和庞慎行。
沈嘉园对茶也是极其喜爱的,这茶好坏闻都能闻出来几分。
“今年的新茶喝起来很是不错,前些日子一直晴日,茶树光照足够,茶叶的味道自然好。不过,你们茶叶是从哪里来的?”新茶上市,价格可不是一般人能够承受得了的,多是达官贵人采购一些。
明絮脸色微红,缓缓说道:“城外有一处茶园,新茶却是贵的吓人,听沉香姐姐说,姑娘爱喝茶,我们两姐妹无法报答收留的恩qíng,只好每日早上天还未亮,去茶园帮着茶园的主人采撷茶叶以抵买茶的钱。”
沈嘉园的心瞬间变得柔软起来,“谢谢你们了,以后等我们赚了钱,也不用这么辛苦去自己动手。”
沈嘉园用的是“我们”,而不是“我”。
明絮和水叶自然是听得出其中的差别,急忙说道:“姑娘,这可使不得,我们的命都是姑娘买下的,做这点小事也是应该的。”
“好了,你们先出去瞧瞧,可有生意。”沈嘉园心中明白,短时间之内,不可能改变她们心中的尊卑理念。
庞慎行平日里也不爱喝茶,渴了就把茶当白水一般牛饮着,今日却难得一见地品茶。
“怀瑾平日里也爱喝茶,若是他知晓你这还有这么一块好地方,肯定会很是喜欢。”庞慎行不知怎么想起了陆演。
沈嘉园愣了一下神,“若是陆哥哥想来,表哥就带他来坐坐吧。”
明明想拒绝,但是拒绝的话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陆演在这一世中,没少帮她的忙,只是一个坐着饮茶的地方,也没有什么……
闲聊了一会之后,庞慎行突然说到了沈梦园。
“嘉表妹,不是我多说什么,我向来就不喜欢你们那伯府,你之前发生的不少事qíng,都有你这个三姐的参与,你以后行事,千万要小心,你若是以后难以在伯府立足,将军府随时欢迎你回来。”庞慎行说起沈梦园的时候,心中的介怀毫不掩饰。
沈嘉园从未与庞慎行说过这样的事qíng,她不是不想说,只是庞慎行再怎么样,都只是她的表哥,日后真是又闹了什么事qíng,伯府也不可能让她回到将军府的。
这事关建安伯府的颜面。
但是沈嘉园还是很感谢庞慎行能如此说,无形之中她便觉得将军府像是她最后的后盾似的。
“三姐虽然与我之间纠葛矛盾甚多,但是你表妹现在,也不是当初那个任她欺负的四姑娘了,若是我真的被赶出来了,你可千万要收留我”沈嘉园虽知不可能,但是这么一说,定能安抚一下庞慎行的心,能让他放宽心就好些了。
庞慎行歪过脸去瞧沈嘉园,沈嘉园整个人都沐浴着一种安逸的气息。
“肯定会收留你的,不过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先随我回去将军府,见过祖父。”庞慎行放下手中的茶水,起身要走。
沈嘉园将沉香和月桂留在了店中,与她们四人匆匆告别之后,便一路奔着将军府而去。
庞慎行作为将军府的二公子,下人们虽然不熟悉这远道而来的沈嘉园,也不敢胡乱拦着。
得知沈嘉园要回来,庞琨鹏这日也没出去,招呼着李氏,也就是沈嘉园的外祖母,弄了好些瓜果吃食准备着。
“这里我好些年都没回来了。”沈嘉园有些怀旧地四处张望着。
确实好多年了,从前看都的破败已经洗去,这座府邸依旧如同八年前般的辉煌。外祖父是老将军了,现在虽然不在朝廷里有官职了,但如今的魏国皇帝还是很照顾这些年老的部下,待遇自然是不错的。
将军府的格局比起建安伯府的要大得多,却格外的安宁,丫鬟小厮也不多。
“我还记得,你是大约六七岁的时候,被外祖母带回来住过几日,丢了块玉石,后来也就不怎么回来了。我那时候大约听姑母说,你们伯府的那老太君,觉得你这个孙女住到了将军府,是为了运些好东西回将军府。你那么小的年纪,哪懂得这么多……”庞慎行口气中满是不屑。
沈嘉园也依稀记得那时候的事qíng,回去伯府之后被老太君喊去好一顿训话,本来与老太君的关系就比较冷淡,出了这件事之后,老太君不仅对她越来越不喜,对于她的母亲,也是各种刁难。
“老太君做事向来如此,不过父亲不在,母亲虽为当家主母,但实权实际上在老太君的手中,母亲恪守儿媳本分,有时候——也是没办法的事qíng。我虽对她有很多怨言,有时候都觉得我们母女qíng分也只有如此,但仔细想想,我依旧是她的亲生女儿。不论如何,我都不会让她涉入险境,这也是我做女儿最大的宽容了。”沈嘉园说这些话的时候,也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庞慎行见沈嘉园脸上有些悲戚,急忙转移话题,“嘉表妹,你还记得这处地方吗,我那时候已经九岁了,祖父总是让我蹲马步,就在这里,大太阳的,把我晒得头都晕晕的,你就跑过来给我打伞,外祖父又不好说你什么,瞧见了也当是没瞧见。”
“记得。”沈嘉园更记得,上一世的时候,庞慎行对袁佩余有所违背之意,袁佩余便要将他发配到边疆,走的那日,天气也很热,她心中惦记这位表哥,便偷偷出了府,在城门那处送了他。
庞慎行临走之前,还与她说:赶快离开袁佩余。
那时候,她这位表哥到底知道了什么,她一概不知,那是她与他的最后一次会面,告别幼年时期,关系愈近的年少,到最后时隔五六年,都未曾见过一面的送别。
“表哥,你恨过我没?”不由自主的,沈嘉园便如此问道。
这倒是把庞慎行吓了一跳,急忙伸手试了试沈嘉园额头的温度,“嘉表妹,你莫不是生病了?怎么乱说起了胡话。”
沈嘉园解释道:“我的意思就是,我小的时候虽然给你打了伞,但是在将军府过得舒适,有时候也是无法无天的模样,闯了不少的祸,最后都是表哥你去背的。表哥难道忘记了?”
也是在将军府,沈嘉园才明白,原来天下的母亲,对待字的儿女,都是不尽然相同的。
“这都是什么时候的事qíng了,我都记不得了,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庞慎行摸了摸自己的脑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沈嘉园微微一笑,手指拂过假山的青苔,“以前做的事qíng,很多都太过于让人后悔,所以每每想起,也每每记得愈发清楚。表哥向来直xing子,脾气也是一阵风就过去了,也没有什么好后悔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