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娘子:捡个夫君生宝宝
他是自从失去记忆后第一次出去,也是第一次真正意识到所谓的灾qíng到底有多严重,路上到处都是漂泊无家可归的流民,为了一口吃食可以放弃尊严,放弃儿女,甚至是自己的xing命…
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就充满了对渠水的愤怒。
这种愤怒不知从何而来,又为何而来,只是一直盘桓在他胸口,迟迟不肯离去。
或许,这与以前的记忆有关?难道是渠水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所以他才会毫无预兆的感受到了对她的愤怒吗?
赵伤看了半晌的月亮,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屋里已经传来小山的喊声了:“赵哥哥,吃饭了。”
肚子里传来咕咕叫的声音,忙活了一下午,又送贼人到县城,又感慨愤怒了一路,也就怪不得他饿惨了。
他再也没有心qíng赏月了,回去后理所当然的坐在空位上,端了身前的碗就喝粥,玉米羹里照旧是用切碎的南瓜慢慢熬化,这使得本就清香的玉米渣尝起来又带了南瓜的甜味。赵伤很喜欢吃,一口气喝了两碗下肚。
到这个时候,肚子里被满足的他早就忘了自己还在与渠水生气,笑着与她说笑起来:“我今天去县城还特意往城南那边看了看,流民挺多的,但是,商贩们都还正常开业,我还问了下租金,因为现在天道不好,租金比往常还便宜了很多,租一个摊子一个月也就一百文,另外再jiāo一些保护费!”
他含笑看着渠水,但是后者却只埋头吃饭,似是根本就没有听到。
赵伤这才后知后觉,有点尴尬,又有点懊恼。
他将目光转向了小山,给自己找台阶下:“小山,你觉得怎么样?”
小山就煞有介事的问起起来:“是不是县城的小吃街?我以前跟着爹去过那里,那里面小吃摊好多,都是各种各样的吃的。我还吃过好几家的呢。”他舔了舔嘴唇,似是在回味那些美味一样:“咱们以后要是也在那里做生意,那我岂不是天天可以看到那些小吃!”
说的这样可怜巴巴的,压根都不敢说自己天天能吃,只说天天能看。
渠水又好气又好笑,给他夹了些盐水拌的野菜:“是,不光能看,还能吃!咱们要是真去做生意,只要生意好,不管你吃啥,姐都给你买。”
小山就捧着碗很不好意思的笑,小小声道:“我也不吃太多的,就吃那种酒酿圆子,甜滋滋的,特别好吃。”
是孩子都喜欢吃甜食。
渠水就摸摸小山的脑瓜壳子,点头:“好!”
赵伤也觉小山这孩子懂事得过分,就大包大揽,笑着说:“小山,等到那时候,我给你买吃的。”
他成功的让渠水与小山一起抛给了他两对白眼,小山幽幽的说道:“赵哥哥,你还欠我家一百两银子呢,还不如我呢!我至少不欠债!”
赵伤脸上的笑容就僵硬了。
所以说,太懂事太机灵的小孩就是不好!
渠水忽然低低笑出了声,清脆愉悦的声音在夜色中听起来竟如此开怀。
赵伤与小山都有些惊讶,向渠水看去。
后者却依旧垂着脸,淡淡的问了句:“咱们什么时候开张好?”
她看都不看赵伤一眼,但赵商还偏偏知道她是对自己说话的,他无奈叹口气,决定将就下这个坏脾气的小村姑,因此倒也老老实实的说道:“再等等,将你包馄钝的技艺再练一练,等过段时间了,看流民们少了,我们就开张。”
渠水应了一声,又问道:“我二叔呢?”
小山也好奇的睁大眼睛,认真的听着。
赵商就微微一笑:“我以为你们两个不感兴趣呢,从我回来到现在,连一句也不问。”
渠水朝天空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赵伤就忍不住一笑,低声:“因为去的时候天色晚了,县太爷不上衙门,里正就给了衙役班头几十文钱,让他先将几个人给关进了大牢,明天再请县太爷宣判罪行!你那二叔也在内。”
渠水就微微蹙眉:“一般上遇到这种事qíng,都是打板子吗?”
赵伤就摇头:“那也不一定,是看偷盗的数量多寡了,还有xing质的严重xing!如果你偷盗的是官员家中的东西,肯定比偷盗一般老百姓家中的罪行要重得多!再说,这些人是由村上里正送去的,也只是想竖威,县太爷大概不会再多管闲事!”
渠水就担忧的问:“那如果这个县太爷比较贪呢,是不是还得给他送银子啊?”
赵伤就皱眉:“你想多了吧,不过是打几个板子而已,又不用判刑,如果村上里正与县太爷关系足够好,大概不出什么差错!”他看向渠水:“今天不是里正主动要送这些人去县城的吗,这说明他与县太爷关系本就不一般,相信县太爷会卖他这个面子!”
渠水便若有所思:“这倒也是。”
前世她虽然没有和县官大人有过接触,但是,从各个方面听来的,她却知道本地的县令大人是个贪财敛财的,只要有钱开路,凡事都好讲!只是,他这个人还算有底线,并没有将穷苦的老百姓往死路上bī,因此倒也一直挺安稳的,可是,今年天灾,等过得三四个月后,朝廷开仓赈灾,他却贪了不少,导致一小半的流民都饿死了。后来被人上告,却因为朝廷中有人相护,反而毫发未伤,后来将那几个到府城告状的人捏造了罪名投入大狱,一命呜呼了。
也因为此,渠水对这个县令的印象一直不好。
但听了赵伤的分析,觉得他说得也对,里正与这个县令关系本就可以,大概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她就将脑中的那一抹担忧给扔到了角落,一心一意商讨起自家的小吃摊生意来。
“以后天气越来越冷,只做馄钝是不行的,你还要再学两样包子的包法,像那书上的灌汤包,小笼包,一笼笼的蒸。也十分方便。”赵伤很尽心尽力,凡事着想得很周到。
渠水也是个聪明人,但是因为自小长在乡下的缘故,见识有限,这些反而不如他,但她也很有自知之明,私心里认为他家里是做生意的,他反而会更有做生意的天赋。
所以,他提一句建议,她就跟着点点头。小山也眨着大眼睛点头。
赵伤难得见这姐弟两个这样乖巧,就不由笑了笑,暗暗想到,不说话的小村姑还是有些可取之处的,不那么可恶了!
到次日早上,渠水与小山继续在家里收拾小鱼小虾,赵伤则跟着里正又去了县城一趟,回来后,每个人脸上都带了一丝乌云。
他将从县城里打听的消息告诉了渠水:“那衙役头子说几个流民也就算了,但是,刘老二属于引外人到亲兄弟家里偷盗,xing质严重,不能轻饶,要判他坐牢!”
渠水脑子就一嗡:“怎么会这样?”
赵伤冷笑:“怕是想要钱财吧!里正巴结得再好,没有真金白银到手,也是枉然!”
渠水就咬着牙骂道:“这个死贪官,现在咱们村子还有多少银子,就是有也全都拿去买粮了,谁还会有多余的送他!”说着就又想到了什么:“他一定是知道了我二叔家还有油水可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