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魔头的病美人师父
这是他第一次见林倾白那么着急。
郗安的目光渐渐的缓了下来,他又像是往时一般朝林倾白的身前凑了凑,拽着林倾白的手,小声的说:“师父,我腿上的伤好像裂开了。”
林倾白的手一下就顿住了,他连忙低下头检查了一下郗安的腿。
腿上的伤口之前明明已经愈合的差不多,如今包扎的纱布都染上了血色。
林倾白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怒声道:“屡教不改!”
林倾白气急了,一把甩开了郗安的手,甩袖就走。
郗安愣了一下,手扶着树就要站起身。
“师父!”
“师父!”
林倾白对于郗安的呼声充耳不闻,周围的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有莲姨最先反应过来,快步走上前劝慰道:“王爷,您别生气了,安儿是调皮了些,但是........他在家呆了小半个月了,估计是实在给闷坏了,这才偷跑出来了。”
“王爷,您有什么气回去再罚他也不迟。”
“王爷,您走那么快,他追您要把伤口弄坏了。”
林倾白听见这话才将将停住了脚步,他回过身望了过去,看见郗安正一瘸一拐的追着他。
他腿上受了伤,脸色苍白,痛的拧着眉头。
周围的下人没有得到林倾白的命令,没有一个人敢走上前扶住他。
这下林倾白更气恼了。
气的他甚至都想把郗安给扔在山上,让他好好的长长记性。
为什么胆子那么大?
为什么不听话?
为什么明明知道最近山中闹野兽,还敢偷跑出来?
上次魔物差点都把他给吃了,若是这次出了点什么事情可怎么办?
可是一想到这里,林倾白又心疼了。
他对郗安总是这样,气也气不气来,打又打的心疼,
这种矛盾的心情把林倾白搅合的心烦意乱。
他冷着一张脸终究没有狠下心,对旁边的侍卫说了句:“去背他。”
找到了郗安,大家下山的时候也就不着急了,寻了一条好走的大路。
林倾白心里还有气,走在最前面,背着郗安的侍卫走在他稍后一些的位置。
忽然林倾白感觉自己的衣袖被人扯了扯,他垂下眼,看见是郗安的小爪子。
林倾白手一挥,将他甩开了。
“师父.......”
郗安的声音低低弱弱的,听起来很可怜。
林倾白喉结滚动了一下,没理他。
没过一会,郗安的小手又拽上林倾白的衣袖,这次林倾白没有甩开,只是任由他拽着。
于是郗安拽一下,又拽一下。
“师父.......”
“师父.......”
郗安叫的林倾白有些烦了,这才回过头。
郗安眼巴巴的看着他,眸底含着委屈闪烁的光,明明是自己做错了事情,却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样。
林倾白看了他一眼,依旧是不想理他,但是郗安在侍卫的背上不老实的很,跟个小猴子一样。
一只手拽着林倾白的衣袖,眼看着只要林倾白再甩开他,他就要掉下来了。
“拽着我做什么?”林倾白冷冷的说。
“师父,我的手也受伤了......”
听见郗安这样说,林倾白这才看向了郗安的手。
之前夜色昏暗林倾白没有发觉,现在仔细看林倾白才看见郗安的左手上有一道伤痕。
林倾白心里一紧,顿住脚步,握起郗安的手腕,借着火把的光看着郗安的伤口,越看林倾白的眉头就皱的越紧。
那个伤口横跨了郗安的整个手掌,伤口的边缘糊着深褐色干涸的血迹,血还在沿着伤口不断的盈盈而出。
林倾白紧握他的手腕,问:“怎么弄的?”
郗安说:“不小心被树枝划破了。”
说完郗安又用那只受伤的手抓住了林倾白的衣袖,手上的血将林倾白的衣袍都染上了红色。
大有一副不顾手上的伤势,非要拽着林倾白原谅他的架势。
林倾白知道郗安的犟脾气,他要是甩开郗安,这孩子怕是能一直抓他的袖子。
林倾白生怕弄伤了郗安的手,倒真的不敢再挣开了。
一时间林倾白一肚子的气也被郗安给磨没了,他无奈的叹了口气,对侍卫说:“我来背。”
侍卫犹豫了一下,将郗安放到了林倾白的背上。
林倾白的很瘦,比侍卫要瘦的多。
郗安趴在林倾白的背上,几乎能感觉到了林倾白脊背上的骨头。
这个认知让郗安身子一顿,直起了上身喊了一声:“师父。”
“恩。”
“我是不是很重?”
“不重。”
“你要是背不动,我可以自己下来走。”
“你老实点就行。”
郗安就乖乖的趴在了林倾白的肩膀上。
他小脸蛋软乎乎的,热度顺着衣服传到了林倾白的肩头。
林倾白的身上香香的,不是那种很刺鼻的香味,而是温和又清润的味道,像是林间刚下过雨竹子发出的清香,要离得很近才能闻到。
郗安的目光黯了黯,又凑近了一些。
旁边的莲姨笑着说:“少爷都那么大了,还是只喜欢粘着王爷,也不怕把王爷的身子骨给压坏了,还是我来背吧。”
郗安闻言双手将林倾白抱得紧紧的。
林倾白不动声色的拒绝:“我哪有那么容易压坏。”
郗安将脑袋埋在林倾白的脖颈处,闷声的帮腔道:“就是。”
莲姨看着这师徒二人,笑着摇了摇头,也不再多说话了。
郗安在林倾白背上也不老实,他鼻尖呼出来的气体吹到林倾白脖颈,蹭的林倾白直痒痒。
师父,师父。
郗安这样一声声的唤着他。
林倾白走的很慢,没有做声,只是静静的听着郗安的声音,目光柔和的望着远处。
山上的视野很好,头顶漫天星空,垂眼可望见山下的万家灯火,比呆在围墙高耸的王府要美的多。
山路并没有多远,林倾白就和郗安回到马车上。
一上车郗安就讨好的凑到了林倾白的身前,问林倾白:“师父,你的腰痛不痛,我给你揉一揉。”
还未等郗安的小手抚上林倾白的腰,林倾白就一把抓住了他的小爪子。
他垂眸看了看郗安手上的伤说:“老实坐着。”
可是没坐多大一会,郗安就开始不老实在动来动去,围着林倾白问来问去,跟个小狗一样,身后的尾巴都快要晃出圈了。
林倾白闭上眼睛,直截了当的问:“你又想要什么?”
郗安笑了两声,说:“师父,我方才在山上看见了一只小狗,我就把它给带上了.......”
林倾白这才睁开了眼睛,他目光在郗安的身上来回扫视了一圈,问:“在哪?”
郗安一听立刻站起身,眼眸灼灼的说:“我拿给师父看!”
说着这小孩也不顾身上的伤了,身子从马车的车窗探到外面,挥着手喊道:“把我的麻袋拿过来!”
不多时就有一个侍卫递过来一个麻袋,郗安兴高采烈的接过麻袋。
那个麻袋也不知道是装了什么,泛着一股浓烈的血腥味。
林倾白本来坐马车就不舒服,这股气味瞬间冲入他的鼻腔,一下将他搅和的胃里翻江倒海。
郗安埋着头,专心致志的将小狗从麻袋里掏出来,完全没有察觉到林倾白的异样。
“师父,你看它又瘦又小,在山上可能被野兽给吃掉,我就把它给捡回来了,你让我养......”
郗安单手抱着狗,正要拿给林倾白看,抬眼就看见他师父脸色煞白,用衣袖捂住了鼻子,喉结不停的滚动。
郗安反应很快,他一把掀开窗帘将那个麻袋扔了出去,然后他又看着手里皮毛沾上血的小狗,差点把它也给顺着窗户扔出去。
郗安将手放在裤腿上蹭了蹭,解释道:“师父,这是我在山里随便捡的麻袋,应是农夫装过猎物,所以才有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