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我解释啊
但事情发展远方向远比所有人想的更加离谱,到了第二日傍晚,宋傲已然察觉出因为与系统失联,导致他情绪失控,做了很多不理智的事,于是咬牙将自己收拾利落,精精神神的出现在校场上。
试图给手下人长长士气,挽回错误。
先是亲自下场和人对练了几局,从拳拳到肉的近身搏斗,到十八般武器样样都来的真刀真枪,叫手底下人看的热血沸腾。然后再来一番慷慨激昂的演讲,算是给众人做最后的战前动员。
效果立竿见影,将士们恨不得当场带着家伙朝对面的李家军冲。
结果,在所有人惊恐的目光中,正在做最后陈词的宋傲,以缓慢的,肉眼可见的速度,额头,眼角眉梢,爬上了皱纹,漏在外面的皮肤瞬间苍老了几十岁,额前几缕头发缓缓的,缓缓的,染上霜色。
身影也不由自主的佝偻,趋近于老年人,眼神开始浑浊,嗓音不在透亮,说是现场大变活人也不为过。
宋傲从众人惊恐的眼神中意识到了什么,低头查看自身情况。
后来的记载中,关于这一天有很多传说,但眼下,众人确实慌了,即便是宋傲自己,也是无法继续保持冷静。
大多数人第一时间认为这是天罚,虽然不清楚大帅到底做错了什么招致此天罚,但跪下求老天饶命就对了。
少部分人为了及时控制局面,将此强硬的说成是敌人的阴谋,是有人恶意给大帅下毒!大家一定不能慌,要严防死守,快速,全力找出潜进内部的奸细!为大帅报仇!
不管这敌人是李家军,还是京城的傀儡小皇帝,反正只要能暂时糊弄人,是谁都无所谓了。至于这些人心里究竟是如何想的,有没有被那场大变活人给惊到,只有他们自己知道了。
但天罚的威力是巨大的,这些说辞并不能让亲眼所见的底层士兵们安心,不出半日功夫,整个平岭军人心惶惶,军心涣散,将领们极力维持稳定,依然收效甚微。
到了夜里,越发疯癫暴怒的宋傲,在亲手砍了几个对他病情一无进展的军医,将整个大帐弄成人间修罗场后,手持刀剑冲出大帐,对天大喊:“龙傲天,系统!我知道是你!是你在搞鬼!你果然还藏了后招!
我小瞧你了!你出来!出来啊!你想要什么,咱们再谈!出来!”
周围巡逻士兵被他这幅样子骇的不由自主后退几步,就在这空挡,从暗处射来的利箭穿越层层防守,射在宋傲胸口,宋傲当即直挺挺的倒下。
平岭军,群龙无首,彻底乱了。
黑暗中,一道人影宛若游鱼,轻巧的避开慌乱的人群,借着夜色掩护,熟练的绕过一道道巡逻岗,溜出平岭军大营,与等在外面的人接头,悄无声息的消失在夜色中。
李家军临时驻扎营地,统帅道维大帐内,两人换下一身轻便的夜行衣,小鱼接过道维递过来的水咕噜噜喝了,这才松口气,一脸的心有余悸:
“老大您哪儿来的毒药?药性也太霸道了,要不是您算准了时间让我和小满哥去刺杀,我都要怀疑那是真天罚了!”
小满想的十分长远,当即劝道维:“那是什么药咱们都不问,您也别说,自此销毁了事,出了这中军大帐,宋傲说什么都是死于天罚。
天罚这东西,有一次就够了,多了可就招人怀疑咯!”
莫名背一次黑锅的道维:“……”
感觉还挺新鲜,关键这两人讲的有理有据,他一时竟不知从何处反驳,只好沉默。
总不能真告诉他们:其实是山寨龙傲天系统被捕,宋傲作为助纣为虐的帮凶,遭到反噬再正常不过,都是罪有应得罢了!
他只不过是把握这个关键点,加以利用,利益最大化罢了。
“辛苦了,接下来咱们的小鱼将军可以准备拔营,带着弟兄们穿过望京河,去京城会一会小皇帝了。”
两人惊讶,小鱼是个直肠子,直接问:“即便宋傲今晚死了,咱们要拿下三十五万平岭军,也不是一时之功。即便拿下,想个万全之策安排三十五万人也很艰难,既要用他们,还要防备他们中途反水,没有半年功夫不成吧?”
道维轻笑:“这次情况特殊,不出三日,必有结果,你先着手准备吧!”
两人当下不解,但很快便知晓他说的情况是怎么个特殊法了。
宋傲那晚并未当即毙命,而是吊着一口气昏迷过去,聪明人自然明白情况不容乐观,开始为自己打算,于是在命不久矣的宋傲病床前,为了权利划分大打出手。
就在他们吵的不可开交之时,病弱的荣荣,在人的搀扶下,拿出了可以号令平岭军的令牌,以及宋傲以前私下里写给荣荣,加盖了统帅印章的书信,并宋傲亲手所书的合婚书。
书信上言明:宋傲与荣荣情深义重,生死相依,可交托性命,结为夫妻。因天下未平,暂不举行迎娶大礼,令牌放在荣荣手里,作为聘礼,他十分安心。若有一日,宋傲遭遇不测,平岭军便交由荣荣手中,由她全权处理。
单有令牌,还可以说是荣荣用不正当手段得来的,但辅以宋傲加盖了公印和私印的亲笔信,意义完全不同。
将领们见此情形,或许还有各自的小心思,面色阴晴不定。
但宋傲在底层士兵那里,是堪比皇帝的存在。会做面子,常与底层士兵同吃同住,会演讲蛊惑人心,洗脑功底一流,下面人对他的话深信不疑,当下大部分人把荣荣当他们的第二个主子,表示臣服。
将领们不臣服不得行,直至此时,他们才猛然发现,这个一直隐藏在宋傲身后,沉默寡言的女人,竟不知何时,手底下悄无声息的聚齐了这么多人手。
第三日夜里,平岭军大营外,荣荣带着心腹与明芽儿送别,“明妹妹,代我向小维问好,此间事了,终有我们一家团聚的时候。”
明芽儿深深看了荣荣一眼:“荣姐姐,不愧是李家人。”
隐忍,当断则断,审时度势。
如道维,如两位姑姑,也如李奶奶。
本以为接了道维的命令,说服道荣配合她的行动有一定难度,谁知听了她的解释,道荣主动提出了如今的计划。
令牌是道荣暗中观察好几年,才摸清楚宋傲藏这东西的地点,叫明芽儿趁乱去偷的。书信是道荣常年私底下偷偷临摹,足以以假乱真,临时写来,叫人拿去做旧了的。
“宋傲死的不冤,他自大的认为暗中掌控了荣荣的所有动向,放任她自由发展,认为她到死都不会逃出他的五指山,便觉得她为了杀他,偷偷摸摸所做的一切努力都非常可笑。
甚至为了看戏,明里暗里放任她在军中收买人手,眼见着她手底下聚集了不少人也不在意。
若不是有系统在,如宋傲这般阴狠毒辣的莽夫,不论是明芽儿或是荣荣,随便哪一个,他都应付不来。”
道维心里这般想,拆开道荣托明芽儿给他的亲笔信,细细看了一遍,叹气道:“这些年叫姐姐受苦了,可惜形式紧迫,姐姐怕是要继续受苦。”
明芽儿闻言放下茶杯,“我瞧着也不尽然,荣姐姐虽说才掌兵权,手里的事情千头万绪,忙的脚不沾地,但做起事来游刃有余,精气神儿十足。
姐姐说她觉得心里踏实,这便够了。”
半月后,平岭军统帅宋傲“遇刺身亡”的消息再也隐瞒不住,平岭军为宋傲发丧。同时平岭军三十五万军权落到荣夫人手里的消息也随之传出去。
对外,平岭军的说法是,为了进行内部调任调整,便不再参与争夺天下之事。
事实上,所有人都明白,当平岭军交到一个女人手里时,便没了争夺天下的权利,天下人不认可女人做皇帝,平岭军的对头也不会认,届时,平岭军将陷入十面埋伏的场景,谁都不愿意在没了宋傲的前提下,硬着头皮与天下人为敌。
何况,自家人知自家事,宋傲之死,终究是落在所有平岭军人头顶的一把重剑,无人可以真的当做无事发生。
他们的退出,离奇又理所当然。
五日后,李家军长驱直入,攻入京师。
作者有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