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薄情书生郎
柳应渠小声对颜台说了自己的想法,颜台神色若有所思:“那我可以帮你。”
“柳修撰,你夫郎来找你了。”
柳应渠一愣,颜台心里酸,他连一个夫郎都还没有。
晌午的太阳有些晒人,柳应渠急忙走出翰林院看见了在门口等着的沈清梧,沈清梧也看见他了,凤眸一亮对着他招手。
“柳郎。”
沈清梧让柳应渠带了进来,在一棵树下乘凉,他问道:“清梧,你怎么来了?”
“想给你送饭。”沈清梧拎着食盒晃了晃。
树下有椅子,翰林院的人在热天也喜欢在树下乘凉。
沈清梧坐在一处,柳应渠也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柳郎,我自己做的。”沈清梧瞧见柳应渠腰间的荷包笑了起来,然后把三菜一汤端了出来。
柳应渠打量了一下沈清梧的手没看见伤口这才把目光移到了饭菜上,呈色不错。
他迎上沈清梧强作镇定的眼神,拿着筷子夹了一口肉菜,轻咳一声。
“好吃吗?”沈清梧期待的问道:“我第一次做。”
“好吃。”柳应渠笑着点点头,他又夹了几次菜,把三个菜都照顾到了,最后吃完一碗饭还喝了一碗汤。
这让沈清梧对自己的厨艺也有信心了,他骄傲的挺了挺胸膛,扬扬下巴。
他果然就是最厉害的。
“那明天还给你送饭?”沈清梧十分高兴,有些雀跃。
柳应渠把碗筷捡进了食盒里:“明天休沐。”
沈清梧有些遗憾:“那等柳郎上值再给柳郎送饭。”
柳应渠笑了笑,看着沈清梧的样子,伸出手把他垂落在耳尖的头发拨到后面去。
还未把头发夹在耳朵后面,这耳朵就滚烫起来,耳根子红了一半。
柳应渠下意识轻轻揉了揉沈清梧的圆润的耳垂,那力度温热带着暧昧。
“别摸。”沈清梧耳尖动了动,凤眸眼尾红红的去瞪柳应渠。
“好,不摸。”
沈清梧慢腾腾的红了脸。
假期的第一天就到了,昨晚夜里闹得糊涂,沈清梧还在睡。柳应渠昨日约了颜台一起去文人楼。
他悄悄的溜达出去。
“李叔,文人楼。”
“好嘞,姑爷。”
柳应渠发现在京城里读书人还很多,很多是准备科举的读书人,也有京城本地的读书人。
做一个古代的读书人除了学识出众外,对于名声这方面也十分看重,要是名声好可能会被国子监收为学生,也会被大儒赏识。
文人楼还是早时,已经有不少读书人在里面吟诗作对了,柳应渠低调的走进去敲了敲包厢的门。
他推门而入,除了颜台之外,还有曲流和谭恒,这三个人认识的文人最多,周围的文人围了一桌子正在说话,在柳应渠敲门时气氛一滞。
“柳兄,推门就行了。”
颜台拿着折扇摇了摇。
柳应渠唇角含笑走了进来冲着众人拱拱手。
“柳修撰好。”
“柳修撰。”
柳应渠:“各位叫我柳兄,柳弟都行,直呼其名也行,就不用官职相称了。”
这样让他有一种置身在翰林院还没有下班的感觉,心情莫名有点低落。
这话一说就把气氛搞得融洽了许多,有些文人心中松口气,他们还以为三元及第的状元郎再怎么也会端端架子,柳应渠的态度却很让人舒服,很谦虚随和,还带着点风趣。
“柳兄,还未在私下见过,你这状元郎长得还挺好看的。”
“柳兄你师承何处,我家中还有一个小弟等着三年后和我一起考试。”
柳应渠耐心的一一回答他们的问题。
“听颜兄说是柳兄找我们,柳兄有什么事找我们?”
终于有人问到点子上来了。
“诸位都知道陛下把京城中的残疾人,老人,还有小孩放在救济院里。”柳应渠看向众人:“我想小孩以后要想生活不能只靠救济院,救济院在他们十五岁之后就不会提供吃食了,那他们的生计该如何。”
“我想的是大家可以轮流每天给他们上半个时辰的课,让他们能够识字。”
“柳兄,你这个想法是好的,我们之中还有很多人要参加三年后的科举,怕没有时间。”
“这不强求,只要是能来的就来,来救济院教孩子读书,在京城也是一个搏名的渠道。”柳应渠笑了笑,抛出自己的诱饵。
“这让我们好好想想。”
柳应渠温和的点头。
扭头又去国子监宣传了一番,有吴夫子领路,他们进入国子监还比较容易,再加上又都是官身。
“柳兄,你不会真要去教他们读书吧?这可不容易。”曲柳走进国子监左右望了一下。
“每天半个时辰,能学会读书认字,以后的路也好走。”
现在大昭的财力和政策还不能支撑每个小孩都有书读,能读一点是一点,在大昭各地都还缺读书人。
去当一个抄书人,说书人,算账的也是一条好路子。
“你去和他们说吧。”吴夫子停在了学堂门口。
柳应渠又把之前在文人楼的话说了一遍,他还做出了调整给他们打了一波鸡血。
这事在国子监和文人楼小范围开始传出来了。
“我们今日休沐,要不要去看一看。”走出国子监后谭恒说道。
谭恒的尚书爹曾经也是泥腿子,在宁阳郡的小县城里当县令,谭尚书是一个好官,连带着谭恒对百姓的心也更亲近一些。
众人都没什么意见,他们去了救济院,救济院在京城的一个角落里,在院子围上一层篱笆,在里面还有二十几个鸡。
里面有断腿的人,还有断手的人,他们用还未残缺的肢体都在做力所能及的事。五十几个小孩有的在踢蹴鞠,有的在给鸡喂食,还有的在搓衣服,在院子里挖地……
他们还是一副面如饥瘦的样子,身上的衣服只能算是粗布麻衣,只有脸上的那双眼睛格外明亮,燃着对生的希望和热爱。
“这么多吗?”谭恒心下复杂。
“谁先教?”柳应渠上前一步好整以暇道。
“我!”谭恒说。
“我也行!”颜台不肯示弱。
“那你们先来。”柳应渠露出一个笑,换来了两个人的怒目而视。
然后两个人犯难了,他们没带书来,柳应渠说:“今天先教给他们日常用的字。”
五十多个孩子放下手中的活和玩站在后面,他们对读书很好奇,也很渴望。读书是有钱人才能读,古代没有黑板他们是用沙子来写字教学,这在地上似乎也行。
谭恒有些紧张他第一次当夫子,柳应渠他们一行人在一旁看戏。
这些狗x!谭恒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了。
“今日我们要讲的是……”谭恒的声音渐渐变得不那么紧张,他拿着树枝在地上比划。
“前面的学生蹲下或者坐下,让后面的学生也能看见。”
“是,夫子!”
谭恒突然找到了一种成就感,他渐入佳境,越讲越流畅。
颜台也想上去试一试。
曲流想教他们认识到琴声的美,柳应渠瞠目结舌,满脑袋问号。
???等等这是音乐课也安排上了。
对上五十几双眼睛谭恒的心都快化了,他们的目光还是清澈的,还充满了对这个世界的好奇和渴望,他们衣衫褴褛,还那么小,本来就不该遭受这些。
“谢谢夫子!”
谁能拒绝这样一双眼睛。
等他们讲完课后已经是傍晚了,谭恒说:“柳兄,我们要当值,除了我们还有其他的人这才行。”
“放心,明天会有人来的。”柳应渠有信心:“我们家的纸多,可以提供纸。”
颜台:“我能提供几张桌椅。”
“我家能提供墨汁。”曲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