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薄情书生郎
有的书生却很赞同,在他们看来他们是最高阶级的人,而商人是最低阶级的人,还是满身的铜臭气。
柳应渠高声道:“兄台,敢问你身上穿的衣服是哪来的?”
书生毫不犹豫:“店里买的。”
“鞋子呢?”
“自然也是买的。”
柳应渠语气带着一丝笑意:“那头上的玉冠也是买的?”
书生心里有些不解还有些烦:“你问这么多做什么?”
柳应渠扬声道:“既然兄台身上皆是店里买的,又为何说起了商人是低贱之人?这不免有端起碗吃肉,放下碗骂娘的嫌疑。”
书生涨红了脸:“你胡说八道,你说商人为大昭做了什么?!”
柳应渠:“商税,还带来了很多的空缺的位置可以打工,兄台身上穿的就是明证。”
这他娘的过不去了是不是?!书生有些气急败坏。
柳应渠话锋一转,语气顿了顿:“沈家把造纸献给了陛下,还让纸张的价格下降,这对于大昭,对于各位难道没有好处吗?陛下才给沈家赐下牌匾,难道陛下做得不对?”
柳应渠步步紧逼:“大昭五年,庄长郡遭遇水患,有一位商人散去万贯家产救援庄长郡,各地商人也为庄长郡的建设作出了努力,先帝才表彰过这些商人。”
他的话落地有声:“或许有些商人是有些坏毛病,但总不能归结于群体而否定整个群体!”
文人楼里静悄悄的一片,琴声早就停止了,周围寂静一片。
王和明拿着茶杯的手指顿住了。
沈清梧凤眸亮晶晶的直接扑上去抱住柳应渠了:“柳郎,你太厉害了!”
柳应渠撑着桌子差点被沈清梧扑倒了,要是这样什么形象都没了,幸好稳住了。
“清梧,我说的是实话。”柳应渠还是谦虚了一下。
文人楼的人想到柳应渠的话,在心里过了一遍。
“敢问这位兄台如何称呼?”有人问道。
“姓柳。”
这是不想暴露自己的名字,书生们心中想,真是一个怪人。
“柳兄,我与你比试琴声如何?”曲公子坐在高台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
柳应渠心想这不欺负人吗?他连琴都没摸过。
沈清梧也生气:“这个曲公子好奸诈!柳郎根本就没有弹过琴。”他转念一想,轻吐一口气:“幸好柳郎没有报上名字,这样就不用丢人了。”
柳应渠:“……”
老婆,你要不要这么现实。
“我接了!”柳应渠说道:“但是我不会弹琴,我只会敲碗,请让我能用敲碗和你比。”
曲公子眼中闪过一丝诧异:“没关系,柳兄请。”
柳应渠让店小二给他拿了很多碗,在碗上面倒了深浅不一的水。
沈清梧鼓励柳应渠:“没关系,柳郎在我心里永远的是最好的。”
柳应渠深吸一口气,拿着筷子。五官清隽,脊背挺直。
曲公子的琴声开始弹奏了,流转的声音从他指尖缓缓倾泄出来。
他不会弹琴,他只会玩水。
“咚——”
清脆的声音从包厢里扩散到了大堂里,曲公子的琴声顿了一下,手指突然变快了。
柳应渠低头认真的看着自己的碗,也跟着曲公子的节奏变快,碗中闪现出波纹,叮咚的声音似乎有水流之声蕴含在其中。
“这是不相上下?!怎么可能!!!”
柳应渠额头有些细密的汗水,他低声道:“清梧,你帮给左手边的三只碗加满水。”
沈清梧连忙应了一声在柳应渠所说的位置上加水,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可思议,在这一排的碗里就这三只没有加满水。
当“咚咚”的声音有节奏的汇集在一起也是一个让人感到心仪的声音,柳应渠手中的筷子越来越快,节奏也越来越激烈,仿佛是绷着一根筋,在战场上有千军万马过来。
曲公子的琴声也越来越快,渐渐有些跟不上了,曲公子咬紧牙关继续弹奏。
他怎么会输,他在琴声这方面还没有输过,他的手指闪出了残影。
——突然蹦的一声。
琴弦断了。曲公子的手指在颤抖。
水流之声也停了下来。
这是曲公子输了吗?!
大堂的书生们也有不可置信,就输给了一个名不经传的人!!!
输给了一个敲破碗的!!!
第52章 字绝
曲公子的手指勒出了青痕,他把手指藏在袖子里,眼中也是不可置信。
他竟然会输?!
大堂里一片嘈杂的声音,曲公子什么都听不清了,他抬头来去看对面的包厢,他也只能看见隐隐约约的人影坐在上面,从身形看过去也不是一个寻常人。
能用碗破了他的琴声又怎么会是寻常人。
“曲公子真的输了……”几个书生窃窃私语,他们当时听见曲公子邀请这个姓柳的弹琴,心里一直是认为曲公子赢定了,谁想到一个敲碗的还整得这么厉害。
在包厢里,柳应渠在曲公子停止弹奏后,他就礼貌的停下来了。
这样也算是展示了一番才艺,柳应渠放下筷子。
沈清梧凤眸冒着小星星,他的柳郎怎么什么都会,敲碗也能玩得这么厉害,而且柳应渠坐在位置上低垂着眼眸认真拿着筷子时把沈清梧帅得腿都软了。
他脸上红红的,一副少男怀春的样子。
“清梧,我们现在走吧。”柳应渠心想风头也出了,现在也可以离开了。不然柳应渠怕其他的人也要来挑战他。
“啊。”沈清梧还没玩够呢,而且柳郎的名字还没有说出来,这名气可怎么办。
“清梧,比起在这里,我更想和你在一起。”柳应渠低声说:“不然以后的日子又要去读书了。”
果然沈清梧连着脖子都红了一层,藏在头发下的耳朵也是红通通的一片,凤眸颤了颤。
他结结巴巴的说:“那,那也行。”
他在心里说服自己,柳郎敲碗也累了,回去也好,风头也出了,以后等柳郎当上探花后,再敲一回碗这不就是柳郎的名气了。
他的柳郎不比任何人差,沈清梧在心中暗自嘀嘀咕咕的。
要是再来一回棋,他就只能和别人下五子棋了。
柳应渠不能这么欺负人。
两个人低调的从包厢里走出去,在大堂里书生们很多,包厢进出也多,就是沈清梧和柳应渠的颜值让人们多注意了几眼,曲公子目不转睛的看向包厢,自然看见了柳应渠离开的身影。
这个可恶的姓柳的,这是什么意思?!这是看不起他吗?
呵呵,这个混蛋!!!曲公子心里崩溃。
“姓柳的走了?!”
“他还真不好名利?!”
文人楼里的人议论纷纷,觉得不可思议。而且目前这个姓柳的最为神秘,有的书生还悄悄的拿着筷子敲了敲自己的茶杯。
王和明挼着胡子,这人行事知进退,态度从容自然,是一个好苗子。
“沈忧,你怎么不说话?”王和明调侃道。
在他对面的坐着的是同为殿阁大学士的沈忧。
沈忧的姐姐嫁给了一个商人,这次造纸术还是借着沈忧的手送给陛下的。
“没什么。”沈忧摇摇头,他只是觉得从包厢里走出的一个人影隐约间有些熟悉。
他记得沈父还传了信过来,沈清梧和他的丈夫要来京城了,让他多照顾一些,也不知道这两人到哪了。
柳应渠走出文人楼时,一个店小二把他们给拦住了。
“这位公子您还未题字吧,这里都是公子们的题字,这也是相当于是一种赠与。”店小二笑着说:“若是公子有兴趣的话,还请题上一幅字。”
柳应渠想了想:“好。”
店小二连忙把纸墨摆好了,柳应渠低头用毛笔沾上了墨汁。
柳应渠不知道写什么,他看向一旁期待的沈清梧,抿唇笑了笑,他的手指骨节分明,纸上的字矫若惊龙,铁画银钩,带着说不尽的少年意气和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