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npc成为全员白月光
没去理会其他人波涛汹涌的复杂心思,云焦领着亚尔特上了楼回卧室,连管家都让退下不必跟着。
直到进入卧室,云焦取出睡衣进了仆人已经提前放好了热水的洗漱间沐浴,雕花的大门轻轻关上,发出清脆的啪嗒声。
亚尔特才惊觉回神,飘飘然的灵魂归位。
他听着从洗漱间隐隐约约传出的流水碎响,抬手捏了一把手臂上的肌肉,又感知到阵痛。
才真切地意识到今天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境。
男人麦色的脸庞上展开出一抹欣然的浅笑,从来平直的chun角第一次勾起上扬的弧度,带着满足地喟叹一声。
淳厚中又tou着些许质朴的傻气。
云焦很快洗完澡,穿着睡衣出来。
一出来便看见亚尔特在笑着,那抹伤疤和身材营造出来的悍匪气质,都被温柔的笑意淡化了。
亚尔特不敢僭越冒犯,去抬头看刚沐浴完的伯爵,听见窸窣的被子摩擦声,才慢慢昂首去看。
伯爵已经在高床上躺下,准备入睡了。便上前将收拢束起的帘帐散开,铺开一个朦胧却不至于完全遮挡视野的私密空间来。
随后男人自觉地放轻脚步,转身准备离开,回到自己的新房间休息。
“你去哪里?”
清脆的声音鹂鸟般婉转悠扬地飘荡过古典巴洛克式的卧室,传入亚尔特的耳中。
他不明白少年问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回头,便隔着缓缓摇曳的手工蕾丝白纱帘,在层层帷幔之下看见伯爵半撑着身子,正看向自己的方向。
“贴身保镖里的贴身是什么意思,你不明白吗?”
亚尔特从今天下午开始一直居高不下的心跳再次失去控制,砰砰乍响。
男人磕磕巴巴地回答道:“……知,知道。”
云焦听出亚尔特有些颤的语气,不由好笑。即使隔着帘帐看不清晰,但少年几乎都能想象得出来男人此刻一定又情不自禁地脸红了。
“既然知道,你还出去做什么?守在这里不许离开。”
少年说完一盖被子安心地睡去。
卧室里顿时安静下来,亚尔特将放轻了脚步将卧室内的大水晶灯闭了,只留下墙上的一盏小夜灯提供照明。
男人站在床尾一侧,和少年就想隔着一道层叠的纱帘。
幽静中,云焦渐渐陷入睡梦中,呼吸轻浅。
亚尔特偷偷回首,tou过白纱帘望着少年朦胧的睡颜。
“晚安,少爷。”
第180章
朦胧的月光从圆拱形的扇弧悬窗外倾入,将雕花镂刻的深色繁纹窗框铺上一层细碎的银边,在天然圆滑的胡桃木地板上注出了一片银箔般的晶莹闪烁的方隅月湖。
伯爵忠诚的仆人亚尔特依旧站在高床的床尾处,像根挺直青葱的松柏,无声专注地守候着瑰丽少年平稳的睡眠。
今天过于离奇和不凡的经历让亚尔特直到现在也无法彻底平复下来自己波澜起伏的情绪,仍是处在亢奋激动的状态下,没有半点困倦的意思。
一双装满了月光浮动的墨绿深眸瞳仁悸颤着,时不时便回首望向静垂的白色纱帘内,正在安逸熟睡的少爷。
镌刻着花草纹的铁艺小夜灯就在床头不远的墙面上,以稍微偏离少年所处中心的位置,散发着令人觉得十分舒适的光晕,不至于刺眼,但又能很好地保持一定的照明度。
视力很好的亚尔特借着这点幽幽淡淡tòu过纱帐的米白色光线,落在依稀可见的精致分明的脸庞上,让少年看上去像是歌剧里的月光仙子。
这份隐隐绰绰半遮半掩,看不清楚具体容貌的朦胧感,反倒更加符合月光那样蒙了一层滤镜的形象。
亚尔特目光灼灼地注视着少年,怎么也看不腻这番静谧美好的画面。
唯一可惜地就是伯爵在睡着的时候,琉璃清澈似积雪的冰蓝瞳眸是闭阖着的,无法用那双宝石般的蓝眼睛微含着笑意地看向自己。
男人伸出粗糙的手掌,痴痴地在虚空中佯装抚摸着少年一定像牛乳般顺滑柔嫩的面颊,仿佛真的触碰到了它一般,平直的嘴角又一次忍不住地上翘着。
他无比享受当下和伯爵少爷共处一室,呼吸着如此相近的同一片空气的状态。
直到万物俱静的窗外突然不和谐地响起细碎的杂音。
亚尔特神情立刻一凛,收敛了嘴边的笑意,立刻压低脚步,轻轻地挪步移动到发出声响的窗户一旁的竖墙前,侧身屏息。
竖墙是往里突展了一些距离的,更像是半边融于墙体的方形柱,上面简约大方地刻着长条的垂直纹路。
在隐晦的光线和方柱的遮挡下,他的身影几乎都隐藏在了这隅角落里,不特意往那个方向检查,根本发现不了有人在那里。
中途亚尔特还顺手从深色榆木桌上抽走了装饰用的银质摆件。
那是一个收拢着翅膀的鸟兽雕像,高昂着头颅,尖锐的鸟喙虽然顶端被磨圆了锋利棱角。但在力量的加持下,这个突出的鸟嘴部分也足够对人造成严重的伤势。
如果是攻击要害部位,可能会当场毙命。
即使亚尔特现在还有鞭伤在身,但他有武器和力气傍身,加上位置有利,而且肤色较深,在黑暗中浑然一体。
就算有暴民闯入,还带着凶器,想要伤人也未必能讨到好处。
伯爵亲自嘱咐过自己的职责就是保证对方的安全,因此一点风吹草动都会让男人进入戒备的状态,哪怕只是一个乌龙也绝不掉以轻心,放松警惕。
那轻微的异响短暂地出现了一下后便陷入了沉寂,似乎连方才亚尔特听见的声音都只是他的错觉而已。
但男人依旧不放心地站在墙根下又多等了几分钟,果然再次听见那道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而且比起刚才还要清晰响亮一些。
就像是在一点点靠近他们所在的卧室。
这开始,仿佛是意识到卧室里的人并没有被惊动,那声音便没有再停//下过,慢慢地越来越靠近亚尔特旁边的这扇窗户。
亚尔特肌肉绷紧,面色沉冷下来后在似明似暗的角落里像从渊薮里诞生的邪魔,随意凝成的一个眼神,都满是凶煞和悍戾。
男人攥紧雕像,鸟兽的喙朝外。蕴含着磅礴力量的臂膀也慢慢抬起,已然是做好了应敌的准备。
没过一会儿,窗前地板的原本方寸的渡银碎光蓦地出现了波澜。
人形的阴影轮廓逐渐从窗沿下缓缓延展开来,伴随着明晰的呼吸声,彻底暴露在了一旁默默观望的亚尔特眼里。
那名爬墙翻窗的暴民,并不知道伯爵的卧室里今夜多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但已经听说了今日伯爵身边突然收了一名卑微的下等人做仆佣。
乍听到这个消息,暴民只觉得伯爵的脑子是坏掉了。放着满宅邸漂亮的仆人不选,偏偏挑个丑陋的下等人,也不怕落下心病。
不过就是收了,伯爵按道理也不可能会一直留人在身边,至少晚上休寝时总不会冒着做噩梦的风险,还把人栓在卧室里吧。
哪怕是保障伯爵安全的侍卫,也最多守在门口把护。
暴民哪里知道不按常理出牌的云焦就是把“丑陋”的亚尔特以“贴身保镖”的名义留在了身边护着。
悄悄推开窗户的暴民扒在边缘,警惕地往里面望了一圈。目光所及之处,只有亮着小夜灯的高床上睡得香甜的伯爵一人。
由于视野盲区,他并未看见就在窗边凸出的柱体后,有别人正在伺机而动,等待下手的时机。
确认周围安全后,暴民控制着动作不发出过分的响动,以免吵醒睡梦中的伯爵。
顺利进入卧室后,暴民从腰间别着的套子里抽出锋利的匕首,锐利的刀刃弯曲如镰刀,匕身上还有数条狭窄的血槽和獠牙一般的锯齿。
如此凶恶的武器,显然不单单是要让伯爵毁容,恐怕连性命都要一并收割走。
暗处的亚尔特借着月光看清那把致命的匕首,瞳孔猛地缩紧,倾天的盛怒在墨绿行中横行,拿着雕像的大手也因为暴怒而颤抖着。
难以想象如果伯爵没有先见之明,将他留下守夜,暴民此刻可能就已经对少爷痛下杀手了。